<p class="ql-block"> 這張照片拍攝于55年前的1970年,當時正值文革中期,我們所在的介休車站,所有人都被卷入到政治運動之中,我回憶起有這樣幾件事情:</p><p class="ql-block"> 一,因為鐵路屬于半軍事化性質,介休地區也實行了軍事管理,所以,介休鐵路地區革委會主任由部隊陳主任擔任,副主任由原鐵路干部擔任。職工們普遍說法是:軍管組說了算。</p><p class="ql-block"> 二,原地區的領導及各段段長,許多都打成走資派,集中在鐵路售貨部院子(牛棚)里管理。每天早晨打掃候車室廣場,白天挖防空洞,后來停止防空洞建設后,他們承擔了修理道路、綠化等工作。晚上在俱樂部開會批斗,這些筋疲力盡的走資派,每一次都被造反派拳打腳踢,鼻青臉腫,很是可憐。</p><p class="ql-block"> 三,走資派里最大的官是原介休鐵路地區黨委書記馬紹武,個子不高,圓臉。據說是被折磨最嚴重的一個。1978年開始平反冤假錯案,落實政策任務很重。我當時在介休車務段政治處擔任宣傳干事。有一天段黨委書記武安義臨時交給我、李益軍、蔡求進三個人一個任務,讓我們把文革時期迫害馬紹武的事情調查清楚,寫一個報告。一天下午,我們預約到分局公安處,見到已經平反并上任公安處黨委書記的馬紹武。馬紹武穿著公安服裝,一臉平靜地給我們述說著文革中的遭遇。我的眼前泘現出那個佝僂著腰,滿臉傷痕的老人。馬紹武向我們講述了一件讓他刻骨銘心的事情:有一天下午,看管他的是一個姓周的洪洞人,正在查看他寫的匯報材料。突然他拿起門角邊的一個墩布,用勁向他臉上桶過來。墩布上有一個釘子,捅到他的牙齒上,把兩個牙齒捅掉了。他掀開嘴巴,讓我們看他被捅掉牙齒的空洞。這一次的調查讓我更加深了對那場政治運動的認識。</p><p class="ql-block"> 四,李全州與張顯光。李全州是我們一批參加工作的新工人,父親在一個小站擔任站長。文革中他父親受過批判。我們上班的1970年,當年整他父親的那一派變成被整的一派??赡芩麅刃呐鹬袩?,俱樂部每次批斗走資派,還是學徒工的李全州就敢于跳上舞臺,對被批斗的走資派拳打腳踢。張顯光是1958年參加工作的老工人,在你方晿罷我登場的文革中,曾經是派性頭頭,也曾經呼風喚雨?,F在雖然身在牛棚,但他與走資派逆來順受,唯唯諾諾的態度完全不同。有一天走資派挖坑種樹,李全州從城里回來,過去就踢了張顯光一腳,口里嚷嚷:“為什么偷懶,跑在樹下休息?!睆堬@光30多歲,根本不吃這一套,一個二踢腳就把李全州摔了一個狗吃屎,上去左右開弓,好一頓猛揍。走資派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狠不得也上去揍他幾拳。李全州吃了虧,跑到連里告狀去了。出乎意料的是,連里并沒有對張顯光怎么樣,好像只派了個復員軍人告訴張顯光:今后注意點,不要惹事。就這樣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 五,介休地區俱樂部是當時最熱鬧的場所,開大會,演樣榜戲,開批斗會,都在俱樂部進行。又小又破的俱樂部不能適應革命的需要,為此軍管會決定,不要上級一分錢,依靠全地區群眾的力量,建設一個革命需要的俱樂部。搞房建的群眾設計圖紙,裝卸工承擔了泥瓦工的任務。磚頭需要量大,就發動車站職工下班之后打土磚坯子,在窯爐里燒成磚瓦。我們當時下夜班后,必須完成打土磚坯子任務后方可休息。依靠全體職工,一座新的俱樂部建成了,在革命的名義下,取得了難以置信的奇跡。</p><p class="ql-block"> 六,那個年代講究革命精神,領導人一聲令下,多大的困難也不在話下。1970年夏天,兩渡車站發生了洪水沖跨路基的災害。我們所有的人都坐著火車到現場抬石頭,整整一個晚上,抬了無數次石頭,累得連話也不想說了。經過一個晚上的搶險,南同蒲鐵路終于開通了。</p><p class="ql-block"> 歲月在變,但回憶永恒。那些曾經的點滴,如今在心中熠熠生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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