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鼓·呼</b></p><p class="ql-block"> 語文考罷,武漢正下著入夏來的第三輪暴雨,烏云壓城,天氣悶熱。隨即看到網上剛公布的高考作文題,照例想寫點什么。</p><p class="ql-block"> 但今年的國一卷,看罷,一如天氣般,沉悶!難以下筆。隨即有大量點評、分析作答的視頻,各路大神侃侃而談,流量如何不知。倒是一蹭流黨隨即貼出2025高考滿分作文,看文風,不知是否AI代筆。但考罷即稱滿分,你是強行搶奪還未出手的閱卷老師的閱卷補助款的么?看了下視頻作者,應該是某不知名的考培機構,釋然。下午數學后,難是網評主題,有分析居然很快的估計出今年的平均分約54分,與往年的均分83相比,證其難。</p> <p class="ql-block"> 我還在想作文題。</p><p class="ql-block"> 一眼看去,老舍應該是大家最熟悉的,我第一反應,就是當年背誦的文學常識:老舍,原名舒慶春,字舍予……,《駱駝祥子》《四世同堂》《茶館》《龍須溝》都上過我們中學時代的課文,熟知的,也僅限于此。他還是新中國首位“人民藝術家”稱號獲得者,晚年受迫害,1966年8月,自盡于北京太平湖。</p><p class="ql-block"> 題干:<i>他想要給孩子們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騰,開不了口。似曾相識的句子,但真的不熟,好在出題者隨即注明出處:——老舍《鼓書藝人》(見全國一卷閱讀II)。</i></p><p class="ql-block"> 本試卷上就有文章段落,雖短,但仍可提供些背景材料,供考生理解語境。</p><p class="ql-block"> 我隨即度了一下此文,自從上了高考卷,老舍先生的作品集中,此文標題是用藍色字體突出標注的,看了介紹,難怪不熟,度娘的介紹是:<i>《鼓書藝人》是老舍在1948年至1949年間于紐約寫成。因中文原稿遺失,根據英文譯本The Drum Singers由馬小彌1980年再譯為中文。《鼓書藝人》敘述的是抗戰風暴中舊式藝人追求新生活的故事,出現了革命者的真實形象,呼喚新中國的到來。作品延續了老舍對底層社會的關注,但突破以往市民題材,首次聚焦曲藝藝人群體,被譽為“20世紀中國文學史上少有的描寫藝人命運的長篇小說”。</i></p><p class="ql-block"> 鑒于該句子選自長篇小說,搜了一圈沒找到原文的段落,繼續搜索的話,大概率也只能找到一些需要注冊會員方能閱讀的頁面,我放棄了。好在不少名師均有實時解讀,這是老舍在這部反映抗戰時期傳統藝人追求新生活的長篇小說中,主人公方寶慶。面對受苦受難的孩子,方寶慶百感交集以致“開不了口”,既反映了他對孩子的疼惜,也展現了歷史洪流中一個普通人的堅韌與溫情。</p> <p class="ql-block"> 艾青,我上學時課本選用的作品是《大堰河——我的保姆》,多年后,能記住的就是那句“大堰河,是我的保姆”。題干中列舉的《我愛這土地》我也很熟悉,2020年3月15日,疫情封城之際,我在美篇寫了一文,開篇就引用了艾青的這首詩:1938年,正值武漢失守,日本侵略者的鐵蹄瘋狂地肆虐在中國大地,詩人艾青抱著對祖國的強烈熱愛以及對日本侵略者的滿腔仇恨,寫下了這首《我愛這土地》。</p><p class="ql-block"><i>假如我是一只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i></p><p class="ql-block"><i>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這永遠洶涌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這無止息地吹刮著的激怒的風,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i></p><p class="ql-block"><i>——然后我死了,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里面。</i></p><p class="ql-block"><i>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i></p><p class="ql-block"> 艾青出生于浙江金華,是現代文學家、詩人、畫家。1957年被錯劃為右派,創作中斷了二十余年。至1979年平反后,任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國際筆會中心副會長等職。1985年獲法國文學藝術最高勛章。 1996年5月5日凌晨4時15分因病逝世,享年86歲。</p> <p class="ql-block"> 穆旦,看到名字,一時不熟,大抵是我的中學時代,他的作品還沒有入選課本,無從知曉。看罷介紹,方知其譯作,早已被我所熟知,普希金的作品《青銅騎士》《普希金抒情詩集》,雪萊的《云雀》《雪萊抒情詩選》,拜倫的《唐璜》《拜倫抒情詩選》《拜倫詩選》,我在高中和大學時期比較喜歡閱讀的外國諸多大家的作品,皆是他的翻譯手筆。他本人也是與徐志摩齊名的現代主義詩人。作為赴美留學后的愛國學者,1958年受到政治迫害(當年有參加過遠征軍的經歷),1977年因心臟病突發去世,享年59歲。79年,李政道訪問大陸,求見穆旦,方知其已去世。多年以后,他才逐漸被人們重新認識,并出版他的詩集和紀念文集,舉行“穆旦學術討論會”,給予他很高的評價,“二十世紀中國詩歌大師”的排行榜上,他名列榜首。與金庸是堂兄弟關系的穆旦,原名查良錚,而金庸原名查良鏞,與金庸名動四方相比,本次高考的作文題讓其聲名廣播,令人不勝唏噓。</p><p class="ql-block"> 題干:我要以帶血的手和你們一一擁抱,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p><p class="ql-block"> 是穆旦于1941年12月創作的一首現代詩——《贊美》。詩歌以“贊美”為題,以“一個民族已經起來”作為全詩的抒情基調,到結尾: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反復詠嘆出一曲在中華民族抵御日本軍國主義侵略的相持階段高昂的民族精神的贊歌。</p> <p class="ql-block"> 分析完題目的三段文字材料,均是描寫或創作于抗戰時期的文學作品,結合今年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的紀念主題,作文的立意主題一目了然,——愛國主義、家國情懷。宏大敘事命題的價值取向容易把握,但是也極易出現空話套話,難以個性化表達。</p><p class="ql-block"> 民族苦難之重,首當外敵入侵,次為軍閥混戰。上世紀上半葉的中國,兩難皆重,長達半個世紀。我中學時代學過的那點歷史知識,沒忘記,也沒怎么記住!課本的正史部分只講到辛亥革命、滿清滅亡。更多的歷史知識,其實是從文學作品中獲得的,還有些追劇的,是把影視作品的演繹當歷史。這當然不是歷史的全貌和真相,即便是我們曾經的經歷,我們也不知道歷史后世是如何記載和傳承的。</p><p class="ql-block"> 但苦難,無疑為文學家提供了創作的靈感和素材,有人能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就有人能用嘶啞的喉嚨歌唱,更有人能用一雙帶血的手,迎接一個民族的起來!纖筆一枝誰與似?三千毛瑟精兵。文小姐到武將軍,不僅僅是情懷,更是行動。</p><p class="ql-block"> 高考之際,自媒體很熱鬧,中部地區的暴雨中,我們看到了雨中送考,為考生服務的諸多場景。但更多的,更熱鬧的,依然是送考車隊的鞭炮齊鳴,特寫的車牌號666、985、211。穿旗袍的送考家長,今年出了新花樣,高舉的向日葵花。我不能理解的是,今年居然有個叔叔,站在尾號為985的大巴車前,每位考生先伸手摸摸985,然后再伸手摸摸叔叔胸章上的750,他們的寓意是每個人考750的滿分。面對孩子,他們怎么開的了這個口!某地公安交警公眾號居然有叔叔指揮送考大巴壓越實線,只為那句:過線,全部過線!面對孩子,他們怎么開的了這個口。把庸俗當有趣?這將在青年的心目中留下怎樣的藐視律法的印象?這不是愛,這是毀滅!</p><p class="ql-block"> 我也想為考生送上祝福,但主流的方式,面對孩子,我開不了口。</p><p class="ql-block"> 于時代脈搏相適應的價值引領,是時候重新塑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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