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敬‖望魯臺：兜土筑臺，中華尊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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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語】乙巳仲春，著名作家吳克敬推出了他經過數十個春秋潛心創作的文學巨著——《周原紀》。該書是一部探識周原故事，回望中華傳統文化根脈，關注周原當代發展的長篇小說。作者吳克敬借用“風先生”作為見證者和代言人，以豐厚的考古資料為依托，以念茲在茲的生長體驗和情感體認為紐帶，自由出入于周原的山山水水、歷史人物和歷史遺珍，以54個相互獨立又有機統一的故事，描繪了周原農耕文明、家國制度、文字文學、哲學文化的發生演進圖景和當代發展畫卷，勾勒出一方古老而新鮮的周原。《周原紀》第一輯18個故事串聯了古周原上山水遺跡間的歷史故事和傳說，展示了自然的、地理的、歷史生成的“膴膴”周原。第二輯18個故事通過對歷史人物的塑造，發現了社會制度建立和完善過程之美，發現了秩序的建立不僅仰賴圣賢傳承，也依靠民間生成。第三輯的18個故事中一件件“重器”和“神品”，記錄著數千年前的為政準則、國之大事，以及這些國寶創造、發現、流落、重生的過程，堪稱一部“史書”。 　　吳克敬《周原紀》第一輯第六個故事，紀寫了千陽望魯臺的故事。 紀六望魯臺：兜土筑臺，中華尊師第一人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雞棲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君子于役，茍無饑渴！</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詩經﹒君子于役》</div> 　　笨、拙、憨、傻、倔，是那個孩子的基本特性。　　風先生語出即樂，他給我說出那孩子的基本特性后，就還說那孩子肉嘟嘟的，渾身上下，一絲一線不掛，就那么撒尿在大路上的虛土里，沖擊得虛土騰起一片黃郎朗地土霧，他伸手土霧中，熟練地翻攪著混合上尿液的虛土，一會兒便就拌合成一團尿泥來……孩子拌合尿泥要做什么呢？如果是在他生活的潼關城里，他會用尿泥來捏泥炮放的。因為孩子是潼關城里最會捏泥炮的那一個，他捏的泥炮，不大不小，一把可握，高舉在手上，圓似滿月，潤似油脂，自然還又散發著孩子尿的一股奶香味。風先生看得清楚，孩子在把泥炮順手舉起來時，還很小心地往泥炮內的薄弱處，吐了小小地一口唾沫，這是他好放泥炮的秘訣，不如此，泥炮便放不響。果然是，在孩子把他秘訣了風泥炮，舉高摔下地面來時，如他心里所向一般，炸出了石破天驚的一聲裂響！ 　　見多了孩子于潼關城里放泥炮的瞬間，風先生佩服他的能耐。 然而這個時候，孩子沒在潼關城里和尿泥，而是在潼關城外的大路上，和了尿泥的孩子要做什么呢？風先生一時不能明了，就旁在孩子的身邊，悄然無語，眼睜眼望，欲望看出他的作為了。孩子拌和尿泥的耐心十分足，彎腰拌來，在風先生眼里，是比他捏制泥炮的鳥泥都要筋道了呢，可他依舊不甚滿意，于是還就把尿泥團兒，拿在他的手里，捏弄不息。孩子捏弄著鳥泥團，以為太過稀軟，就往尿泥團里摻和路邊車轍里的細土，以為太過干硬，就往尿泥團里吐唾液……反而復之，復而反之，一遍遍地捏弄，直到孩子自覺他捏弄的鳥泥團兒可以作他想做的工程了，這便彎腰屈背，高高地撅起屁股，站在大路的中央，在尿泥團上掐一小塊下來，在他的手里，磋磨城磚石的樣子，即安道路中央壘了，不一會兒功夫，孩子便就壘出了個座城的雛形。他的尿泥太有限了，剛壘出個座城的雛形，就需要他繼續撒尿，繼續拌合尿泥，繼續來壘城了。　　孩子不厭其煩，就那么不斷拌合他的尿泥，不斷壘筑他的尿泥城。 　　孩子裸著的身上滿是汗，汗水沖刷著濺得他一身的尿泥點兒，他自己幾乎就也是個尿泥塑成的人兒了。成為尿泥人兒的孩子，把他尿泥的城池壘筑的十分專心，他心無旁騖，既沒看見遠道上走來的一臉木輪的牛車，更沒注意牛車上乘坐的人和牛車前開路的人，他從始至終，都只致力于尿泥城池的修建，南門、北門、東門、西門、甕城、箭樓等修筑得全都有了模樣，就只剩余下一截一截的垛墻了，再有那么一會兒，包括垛墻在內，他的尿泥城池就可以勝利竣工了。恰在這時，遠路上走著的那輛牛車，慢悠悠地來在了孩子修筑的尿泥城池邊。坐在牛車上的人，年齡大一些，也慈善一些，他看著孩子那一副神態，笑笑地沒說什么話，而在牛車前開路的人，腰間掛著一把寶劍，他兇巴巴搶先一步，堵在孩子的面前，青紅不分，皂白不辨，張嘴便就訓斥起孩子來了。 　　如此有趣的現場，風先生自會趕著來，他耳聽訓斥孩子的人說：沒見牛車來了嗎？咋不躲到一邊去！孩子沒有理會那人的訓斥，他依然故我地修筑著尿泥城池上的垛墻，那人向孩子更大聲地吼說了。他說：耳朵聾了嗎？聽不見人話！ 孩子在網尿泥城池的頂上，修筑最后一個垛墻，他一絲不茍地壘筑著，咪細著眼睛，把他壘筑的垛墻左右看了看，確信他的手工沒有麻達，這才直起腰來，抬頭看向訓斥他的人，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那人的鼻子，聲氣和緩地回了他連句話。孩子說：聲高難說有理，你有喊叫的啥哩？ 孩子說了這句話后，把他舉著的手指，伸向了坐在牛車是哪個人說話了。他說：你嘴里的兩顆大門牙，到是生得蹊蹺。你也看著我歲小，身量小，也要蠻不講理了嗎？心中有道的人，誰不知曉天下通行的這一個道理呢？來車唯有繞城而行，而城池又怎么能為車駕讓道呀！　　在孩子的回應聲里，跟在車間后邊的一位儒雅青年，快走了幾步，攆到車駕前來，橫在孩子與那位訓斥他的人中間，很是謙恭地給孩子稽了稽首，肯定了孩子的道理，便與孩子有商有量地討論了其來。很是儒雅的人，于孩子討論風話題，依然想要孩子犧牲掉他的尿泥城池，讓堵在路上的牛車順利過境……那個仗劍訓斥孩子的人，風先生辨認得來，他就是孔老父子的學生子路，而這位儒雅的人，風先生也認得清楚，他是負笈背簦從周原老家遠赴魯國，尋找孔子求學的燕伋了。 　　光屁股的孩子聽從了燕伋勸說，他同意牛車越過他的城池，繼續往前趕路。可是牛車上坐著的人發話了。童言無忌，牛車上長有兩顆大門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游列國的孔圣人。他抬胳膊展袖，伸腿動腳，很有氣勢地下得牛車來，于燕伋站了個面對面，未開口先把他的右手搭在燕伋的左肩上，問了他一句話。 孔子說：你師從我幾年了？ 燕伋回答：五個年頭。 孔子說：背井離鄉五年，你想念家里的父母親，父母親在家里可也想念你呀。 燕伋作勢給孔子跪下來了。 跪倒在孔子面前的燕伋，是想給老師說句話的，可他老半天都沒措辭好，于是就只有虔敬地跪伏地上，聆聽老師孔子對他進一步的指教。 燕伋跪等來了，他的老師孔子說：有教無類，回到你老家的周原上去，設教授徒就好。 老師孔子的話，一字如一記重錘，一句如一聲驚雷，灌輸進燕伋的耳朵里，他知道老師已經改變了他的主意……懷揣“克己復禮”的夢想老師，率領他們一班學生，自魯地出發，周游列國，他是要進入秦地，攜同他去他的老家到周原，考察周家天子崇尚仁德、推行禮儀的現實情況。但卻趕在入秦的大門口，突遇一修筑尿泥城池的光屁股孩子，他的一番說辭，把孔子震驚到了。做了孔子五年學生的燕伋，看清楚了孔子內心的活動，知道他老師心里的想法，那么個小屁孩子，居然如此識得常識，懂的道理，他還有入秦去的必要嗎？盤旋在燕伋大腦里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必要了。燕伋可以肯定，答應與他一起入秦的老師孔子，在此一刻，業已改變了主意，他是不會再往秦地走一步了。 風先生如是燕伋一般，也已知覺到，興沖沖來到秦地大門口的孔子，被小屁孩子的舉動刺激到了。他是要調轉牛頭，返回他的祖居地魯國。　　一頭瘦弱的老黃牛，在為孔子開路趕車的子路牽引下，慢慢地車轉了方向，背對了秦地，面相了魯地，像是來時一般，十分緩慢地走了去……跪伏地上的燕伋，看不見了老師孔子的牛車，他站起來，繼續往牛車遠去的方向眺，眺著眺著，就也眺不見了，燕伋因之還就一躍一躍，跳躍著去眺，卻也只能看見一縷昏黃模糊的塵煙，他是無奈了呢。無奈了的他低下頭來，這便看見了潼關城下的黃河，蕩蕩湯湯，湯湯湯湯，翻卷著如是泥湯般的浪花，自西北而下，向東南而去！ 　　風先生張開他春風般的衣袖，拂摸著燕伋的臉面，讓他沒有因為老師孔子的離去而過傷心。他勸慰他了，說他真該聽從老師的意見，在他周原的來家，設教授徒。　　燕伋在風先生的勸慰聲里，把的眼睛從黃河的激流中收回來，拉住風先生的手，在風先生的扶持下，徒步往周原他的老家走了……如今改名千陽縣的燕家山，亦即今天的水溝鎮水溝村，如是一幅水墨般，既深刻地印記在燕伋的心里，也印記在風先生的心里。感動舊稱燕家山的風先生，認識燕伋的祖父公勝，還熟識燕伋的生父公滕，他們一家三代同堂，不僅家道殷實，而且知書好禮。當其時也，燕伋的祖父、生父，聽聞在山東曲阜老家辦學授徒的孔子，以為他的學問，是燕伋應該學習的，便就生出送燕伋遠去山東求學想法。但因燕伋年齡尚幼，且路途遙遠，未能成行，便就一直等著，等他娶到賢而知禮的妻子，又送埋了父母，這才負笈背簦，遠行千里，去到曲阜，拜在孔子的面前，做了他的學生。這一年，燕伋二十二歲，他的同學有南宮敬叔、子路、子由等七十二人。 　　燕伋謹遵師命，他在風先生的陪伴下，回家來了。 風先生著迷于燕伋的才華，還有他的風度，他在燕伋回家后的日子，寸步不離地隨在他的身邊，仿佛他的影子似的，他使燕伋活成了他，又使他活成了燕伋，兩人一老一少，耕種在田野上，閱讀在油燈下。四鄉八社有志讀書的人，常會攆到燕伋于風先生的身邊，向他倆請教學問。趕在這樣的時候，知趣的風先生不會搶了燕伋的風頭，他悄然不語，旁在燕伋的身邊，看他給求救的人釋疑解惑……燕伋教授他人學問的態度讓風先生感佩，他因之躲開旁人，是要給燕伋以建議的。 風先生的建議，不外乎孔子對于燕伋的期望。他說：設教授徒，你能的。　　燕伋不僅聽得見風先生說的建議，而且也聽得懂。但燕伋心里自有主張，覺得他的學問還不夠精到，還有繼續深造的必要。懷揣這一理想的燕伋，在他祖居地的燕家山村口，手捧他正閱讀的書籍，舉目老師身處的魯地，要凝視那么一陣兒……為了凝視得更充分，更有效率，燕伋在他來村口凝視老師時，不忘運用他的衣襟，兜來新土，墊在他的腳下，一日復一日，一月復一月，一年復一年，他兜土墊腳的村口，已經被他墊起了一座高臺。 　　欲望成為燕伋學生的人，想要幫助燕伋兜土為他墊高那座土臺子，可是燕伋沒有答應。他說了，他兜來的土，才能點高他的視野。 不過風先生是個例外，他用他風的方式，墊高著燕伋的“望魯臺”，燕伋沒有反對。因此風先生還就陪伴著燕伋，繼續他學問的積累。八年中二千九百二十個日子，在風先生看來，就那么如風似的流失去了，每日登上“望魯臺”的燕伋，背對周原上的家，負笈背簦地又去了齊國，跟隨著老師孔子，一遍讀書深造，一遍巡游列國……這次，他跟隨了老師五年，四十歲時，老師像頭一次一樣，鼓勵他返鄉辦教育了。　　這次回鄉來的燕伋，沒有猶豫，他設教授徒了。 王風·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雞棲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君子于役，茍無饑渴！ 　　眼見燕伋開始設教授徒的風先生，把《詩經》中《君子于役》的那首歌謠，很有韻致地吟誦出來了。 作為孔子的學生，燕伋見識了老師編輯《詩經》的過程，他依照自己預先確定下來的編選標準，動員他的學生參與進來，辨識優劣，然后上交到他的手上，繼續斟酌選擇。風先生發現《君子于役》這首歌謠，便就經歷了燕伋的選擇。當其時也，風先生看見，這首歌謠入得燕伋的眼睛時，他只一眼，熱噴噴地淚水即便模糊了他的眼睛……燕伋看的明白，這首歌謠反映的是一位妻子，懷念遠出服役的丈夫。他雖沒有服役，卻比服役的丈夫走得更遠，家里的妻子會怎么樣呢？應如歌謠里的詩句一般，狀景言情，令人淚目。 好了。燕伋回到了妻子的身邊，他們夫唱婦隨，溫暖地享受著他們想要的生活。 妻子想要的生活是，一日三餐，喂飽丈夫的肚皮；紡紗織布，遮掩丈夫的身體。丈夫想要的生活是，清早走出家門，兜上滿衣襟的土，去他堆壘得已經很高了的望魯臺上，鋪上一層新土，站上去，把老師孔子所在的魯地，癡情動望上一望，然后步下臺來，走入他開設在望魯臺一邊的館舍里，面對他的學生，給他們講授他從孔子那里學來的學說。 厚德者流光，德薄者流卑。風先生眼里的燕伋，就是一個厚德的人。他尊師重教，兜土筑臺，登高望魯、遙拜師恩，在家鄉設館辦學一十八年。 風先生感既佩燕伋謙虛誠厚地品德，還贊美他“聞志廣而色不伐，思慮明達而辭不爭”的美德。有教無類，老師孔子怎么做，他一絲不茍地學習之，廣收門徒，傳播儒學，為秦隴、川、滇、寧、蒙、新等地培養了一大批人才，推動了當地的教育、經濟和文化事業的發展。他因之深受世人愛戴，及至他辭世后，歷朝歷代莫不對他大加封贈。唐開元二十七年，玄宗皇帝封他漁陽伯；宋大中祥符二年，真宗皇帝加封他千源候；明季更追稱他為“先賢燕子”。 　　前些年，我有幸參拜山東曲阜的孔廟，發現圣賢祠內還就供奉著燕伋的牌位和石刻像。 我準備著墨于圣賢燕伋時，風先生拉扯著我，從我西安的寓所，風行去了千陽縣縣城西關，站在了“望魯臺”前。熱愛燕伋的故鄉人，不知什么時候，給高達十余米的“望魯臺”，包上了磚石的外皮，使得燕伋原來兜土而筑的土臺子，變得既規整，又好看。我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但風先生用他風的方式，戳弄著我的脊梁，頗為不屑地嘟囔了呢。 嘟囔著風先生說：熱愛燕伋，愛在心里就好了。 風先生那么說來，似覺未能說透，就還加說了一句：形式上的愛，燕伋可能并不欣賞。　　在風先生的嘟囔聲里，我繞行在“望魯臺”周邊，注目過了教塾門，再去注目啟文壇、思師亭，還去注目六棱碑、尊師祠、民俗宮、燕居宇……我看得清楚，這一處一處的景觀，無不張揚著潤澤靈魂、激勵后輩、育化學子的理想，它們可也都是后人在底徑三十五米的“望魯臺”周遭，尊照各自內心敬意，為偶像燕伋修筑起來的。 　　我繞行“望魯臺”的舉動，牽動了風先生的神經，他收住了嘟囔著的嘴巴，攆著我來，問了我一個問題。 風先生問我，燕伋最后一次赴魯求教老師孔子是什么時候？我回答他是公元前484年，并還告訴風先生，燕伋這次去到魯地，陪伴了老師四年時間。這時的燕伋也已年過花甲，他那個時候的人，活到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很老很老了呢。知覺自己老了的燕伋，幾欲告別老師返鄉，卻終因老師身體不佳，便就堅持陪伴在老師的身邊，捧茶端飯，侍奉老師直到駕鶴西去，還又結廬老師的墳墓旁，戴孝守靈，三年有余。 守著老師陵墓的燕伋，此時年已六十五歲。他是必須返回周原上的老家了，老邁的燕伋，負笈背簦，一生三次赴魯求學于老師孔子，這時最后一次。他踉踉蹌蹌，返回老家一年后，即也追隨老師孔子去了。　　泰山在前而不見，疾雷破柱而不驚。風先生把歐陽修的這兩句詩誦念出來了。我曉得他借此贊美燕伋的毅力，燕伋的言行，是對毅力最好的證明，證明他的心靈深處，始終存在有對于美好夢想的追求……他的這一美好追求，千百年來，激發著每一個有次夢想的人，特別是他故鄉上的人們。 　　一部反映他歷史事跡的新編秦腔歷史劇《望魯臺》，參演了第六屆絲綢之路國際藝術節上，喜獲優秀劇目展演獎。 喜好秦腔戲曲的我，心想能夠看到那次演出，但身體上的原因，錯過了那個時機。不過我有朋友風先生，他代我去到演出現場，觀看了由北京紅布衫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與千陽縣人民劇團合作創排出來的劇目。風先生知道，縣級秦腔劇團的日子都不好過，一年到頭，費神把勁地演出下來，能有糊口的薪資拿，就算燒高香了。創作排練一部新編歷史劇，沒有財政上的支持，是絕對做不到的。困難重重，他們做出來了，可喜可賀，給于獎勵是輕了呢。　　風先生觀看后，見到我就是通感慨。他感慨編劇、導演的用心，感慨服化人員和演出人員的不易，使得整部作品看上去不只題材厚重，舞臺效果已然唯美典雅，而劇情更為思慮縝密、環環相扣，從細微處見大意、見形象、見感情，堪稱一部兼具精神高度、文化內涵、藝術價值的上乘之作。 　　好話歸好話，說到最后，風先生輕嘆一聲，就又說了。他說：負笈背簦，求學孔子的燕伋，路途再怎么遠，也不能像個砍樵的漢子，肩挑一條扁擔的呀！ 笈是什么？學子求學路上裝書的竹編箱籠。　　簦是什么？雨來遮雨，日照遮陽，無雨又無烈日，就做竹杖拄著走了。 （文字：吳克敬《周原紀》攝影：黃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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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克敬‖望魯臺：兜土筑臺，中華尊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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