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自籌建上海中國畫院伊始，女畫家就成為畫院畫師的重要力量。張紅薇、侯碧漪、周錬霞、龐左玉、陳佩秋等集傳統(tǒng)學養(yǎng)、創(chuàng)造精神和藝術成就于一身的女畫師就曾是畫院歷史上一道美麗的風景。女畫師群體在畫院六十余年的發(fā)展中不斷擴展與延續(xù)，她們以獨特的藝術貢獻和影響力在中國畫壇引人注目，藝術家馬小娟就是其中一員。</p><p class="ql-block">20世紀90年代中期，在水墨藝術浪潮更迭之間，馬小娟便以自己獨樹一幟的畫風在畫壇脫穎而出。2000年，當她成為上海中國畫院畫師后，更純粹地沉潛于心靈的探幽，在創(chuàng)作道路上不疾不徐地前行。馬小娟鐘情于為女性造像，女性與花既是她作品中的兩大“核心意象”，又是她畫中別致的自我設計，用一種婉約的方式將女性“照見”。工寫相融的筆墨，大膽適度的變形，印象式的寫實，成就了馬小娟人物畫的藝術特色。</p><p class="ql-block">馬小娟筆下的女性與花共妍，穿行于古典或現(xiàn)代、江南或西南、鄉(xiāng)野或都市、園林或弄堂的多層次空間。她不僅在作品中表現(xiàn)生活、故事，也順乎自然地表現(xiàn)了她自己的性格，她對人和世界的看法。從《正午的夢》醒來，《輕風吹過》，《陽光正好》，于《花間》讀《紅樓夢》，在《好時光》里《翩翩》起舞。1994年至今，她創(chuàng)作上的每個變化絕非乘興而來的隨意之舉，而是面對時代變化的細膩感悟，這種慢敘事的表現(xiàn)主義情境中充滿了“流動性”，也賦予其作品獨屬她的當代性。</p> <p class="ql-block">人間芳菲入丹青——馬小娟繪畫藝術談</p><p class="ql-block">朱國榮</p><p class="ql-block">20世紀80年代末，一身青春裝束的馬小娟來到上海工作，就像她畫在《正午的夢》里的女孩那樣懷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正午的夢》也如她所愿在1994年第八屆全國美展獲得了優(yōu)秀獎。自那時起，小娟的中國畫作品在上海的美術館和畫廊頻頻露面。</p><p class="ql-block">馬小娟是位知性又貌美的女畫家。她喜歡畫美女：一雙眼睛如兩片柳葉，長鼻子下是一張櫻桃小嘴，頭頂上覆蓋著一層淺淺的秀發(fā)。她把女人的容貌描繪得如此奇特夸張，卻又如此美麗，惹人喜愛。從西方現(xiàn)代的畢加索、莫迪里阿尼到中國古代的陳洪綬、現(xiàn)代的林風眠等繪畫大家，以及民間的木刻繡像、年畫、皮影，都是她創(chuàng)作吸取的養(yǎng)料。</p><p class="ql-block">馬小娟對女性形象獨特的個性化表現(xiàn)始于浙江美術學院研究生階段。到了上海后，她突破工筆人物畫的桎梏，改用兼工帶寫的手法，一種都市新女性的形象和清新的畫風脫穎而出。2000年，馬小娟調(diào)入上海中國畫院成為畫師。次年，《花期》在首屆上海美術大展中獲得二等獎。此后，“女人與花”成為她繪畫中表現(xiàn)的主體。</p><p class="ql-block">繁花當代</p><p class="ql-block">小娟的出生地南京是魏晉時期的六朝古都，大學求學之地杭州是南宋偏安的都城，畢業(yè)后到上海，又身處一座百年繁華的國際大都市。都市的文化浸淫，江南的生活情趣養(yǎng)成了她獨立自我、向往自由、謙和低調(diào)的性格。小娟對上海大氣謙和、時尚率性的生活方式情有獨鐘。她筆下的都市麗人，帶著一絲慵懶、些許淡淡的憂傷。她說：“我追求一種淡而厚、實而清的韻致，如果在作品表面的恬淡中能夠有豐富的蘊含，我會覺得那是一種至高的享受。”通過都市女性題材這個繪畫創(chuàng)作中的支點，她表現(xiàn)了一座城。</p><p class="ql-block">20世紀90年代當代藝術在中國興盛擴展，面對迅猛的商業(yè)大潮和顛覆性的藝術演變帶來的失衡，馬小娟既不捕風捉影，也不隨波逐流，而是靜靜地用淡淡的線條、好看的墨暈和優(yōu)雅的色彩將都市生活中的平凡場景詩意地描繪出來。張桂銘說：“小娟的畫看上去非常安靜，但是畫中女性的情緒、心理變化卻被刻畫得極為細膩準確。”</p><p class="ql-block">她為慶祝新中國成立55周年創(chuàng)作的《國色》，整幅畫以極為少見的紅艷色調(diào)呈現(xiàn)，畫了五個身穿紅色旗袍手持紅花和綢帶的禮賓姑娘，畫面洋溢著濃郁的喜慶氣氛，在主題表達和形式美感上達到了完美的統(tǒng)一。她為紀念抗戰(zhàn)勝利60周年創(chuàng)作的《烏斯渾河之歌》完全是另一種面貌。大面積的水漬墨暈和幾片飄落的樹葉，吟唱了一首凄美的頌歌。小娟對抗戰(zhàn)女兵堅定不屈的精神表現(xiàn)與禮賓姑娘優(yōu)雅氣質(zhì)的描繪形成兩極化對比，表明了她獨特的藝術形式和繪畫風格是能夠應對不同題材創(chuàng)作的。</p><p class="ql-block">小娟很喜歡畫少數(shù)民族題材的作品，表現(xiàn)各少數(shù)民族的人文風情是她此類作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她愛用意寫的方式作記錄，包括人物生動的神情和姿態(tài)，漂亮的服飾和穿戴。她的寫生在于有用，而不在于完整，因而她的寫生是帶有研究性的。</p><p class="ql-block">今年早春二月，我走進馬小娟的畫室，只見一批新畫鋪滿整個空間。這批畫尺幅大，氣勢也不凡，畫的依然是女人與花，但是落點卻不在女人，也不在花上。最早完成的《期翩》在尋找一種運動中的肢體留給她的印象；最艷麗的《嫣然》用輕松的筆調(diào)書寫女性與花的嫵媚與嬌美，堪為唐代畫家周防《簪花仕女圖》的當代版；《花語》以與花相伴的女子肖像講述了女性在文化史上頗有意味的現(xiàn)象。</p><p class="ql-block">小娟將幾十年來對女性與花的體驗與想象作為一種當代表達，以書法的用筆、墨與色的言說來與傳統(tǒng)對話。這批新作筆墨放逸靈動，觸及了西方表現(xiàn)主義與東方寫意傳統(tǒng)的內(nèi)核，觸及了中國傳統(tǒng)繪畫與當代藝術精神的本質(zhì)。</p><p class="ql-block">畫說名著</p><p class="ql-block">馬小娟為古典名著《紅樓夢》和《金瓶梅》繪制冊頁的原因雖不同，主因卻是相同的，即內(nèi)生強烈的創(chuàng)作欲望。歷史上畫過這兩部名著的畫家不算少，卻鮮有女畫家涉足，書中描寫男歡女愛的情節(jié)對女畫家來說總有難以下筆的猶豫，而小娟對此毫無畏懼，也毫無芥蒂。她前后花了三年多時間反復閱讀名著，查考明清的服裝、生活器具、園林建筑以及風物習俗，最終完成了《紅樓夢》冊頁120圖和《金瓶梅》冊頁100圖。她摒棄了古代繡像畫的程式，避開了人云亦云的敘事，在畫中上演了幾百年前的傳統(tǒng)大戲，就這點來說，小娟不愧是個具有大手筆、大氣度的女畫家。</p><p class="ql-block">馬小娟善于以敏感和細心的觀察來捕捉人物的心理活動，用畫筆將古人筆下的人物活化了。整部《紅樓夢》冊頁以刻畫人物為主，采取平視的正面角度展開，與傳統(tǒng)連環(huán)畫多視角的表現(xiàn)不盡相同，顯得很現(xiàn)代，很獨特。小娟覺得曹雪芹花了大量的筆墨寫大觀園里女孩們舉辦詩社雅集之事，是在贊美她們的才情和聰慧，這也是她最為《紅樓夢》心動的一個點。</p><p class="ql-block">小娟認為她的《金瓶梅》要勝于《紅樓夢》，因為在藝術表現(xiàn)上更加放松，更加大膽，也更富有想象力。馬小娟說：“我不想畫成赤裸裸的春宮圖，也不想全部刪成“潔本”。她有能力在繪畫中掌控邊界。正如她說“不艷就會失去《金瓶梅》的味道，太俗又不是我的風格。”這是她心中衡量美與惡、雅與俗的一把尺子。</p><p class="ql-block">結(jié)語</p><p class="ql-block">馬小娟的藝術經(jīng)歷和學養(yǎng)潛意識地決定了她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自覺認同，滋養(yǎng)了她的文化品格與藝術靈性。她的繪畫受到南京、杭州兩地書畫家的影響，而感受最深的還是在上海。與花共妍，是馬小娟執(zhí)著的藝術追求，也是她人生的真實寫照。</p> <p class="ql-block">2025.6.7</p><p class="ql-block">程十發(fā)美術館</p><p class="ql-block">藝術家馬小娟導覽她的作品</p> <p class="ql-block">在我最喜歡的那幅作品前與馬老師合影</p> <p class="ql-block">國色</p><p class="ql-block">180×124cm</p><p class="ql-block">2004年</p> <p class="ql-block">嫣然</p><p class="ql-block">223×60cm×8</p><p class="ql-block">2025年</p> <p class="ql-block">她先生特意為她的新作刻的章</p> <p class="ql-block">花間</p><p class="ql-block">138×138cm×2</p><p class="ql-block">2017年</p> <p class="ql-block">陽光正好</p> <p class="ql-block">輕風</p> <p class="ql-block">正午的夢</p><p class="ql-block">82.5×144cm</p><p class="ql-block">1994年</p> <p class="ql-block">朱鹮之舞</p> <p class="ql-block">精衛(wèi)填海</p> <p class="ql-block">傈僳歡歌</p> <p class="ql-block">烏斯渾河之歌</p> <p class="ql-block">輕風吹過</p><p class="ql-block">121×204cm</p><p class="ql-block">2009年</p> <p class="ql-block">海上遺韻</p><p class="ql-block">181.5×142.5cm</p><p class="ql-block">2003年</p> <p class="ql-block">花期</p> <p class="ql-block">高原紅</p> <p class="ql-block">陽光喀什</p> <p class="ql-block">幸福山歌灑滿坡</p> <p class="ql-block">黔嶺深處</p> <p class="ql-block">翩翩</p> <p class="ql-block">四美圖</p> <p class="ql-block">凝望</p> <p class="ql-block">粉黛軒</p> <p class="ql-block">晚風拂柳</p> <p class="ql-block">等風</p> <p class="ql-block">女生</p> <p class="ql-block">秀</p> <p class="ql-block">好時光</p> <p class="ql-block">風逝</p> <p class="ql-block">秋聲</p> <p class="ql-block">紅樓夢·海棠詩社</p><p class="ql-block">69×370cm</p><p class="ql-block">2013年</p> <p class="ql-block">十二釵～寶釵戲蝶</p> <p class="ql-block">可卿春夢</p> <p class="ql-block">惜春作畫</p> <p class="ql-block">黛玉埋香</p> <p class="ql-block">妙玉悟禪</p> <p class="ql-block">熙鳳執(zhí)事</p> <p class="ql-block">探春遠嫁</p> <p class="ql-block">迎春限韻</p> <p class="ql-block">李紈課子</p> <p class="ql-block">巧姐遇恩</p> <p class="ql-block">湘云醉花</p> <p class="ql-block">元春題匾</p> <p class="ql-block">微雨</p> <p class="ql-block">花語</p><p class="ql-block">加窯</p><p class="ql-block">2025年</p> <p class="ql-block">荷</p><p class="ql-block">申窯</p><p class="ql-block">2000年</p> <p class="ql-block">紅葉</p><p class="ql-block">泠窯</p><p class="ql-block">2007年</p> <p class="ql-block">荻花</p> <p class="ql-block">謝謝觀看！請看下集。<a href="http://www.xsjgww.com/5duv5a7h" target="_blank" style="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 font-size:18px;">與花共妍～馬小娟繪畫藝術展（下）</a>，那里能看到她最經(jīng)典的《紅樓夢》與《金瓶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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