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之行—也作采風作業

碧海藍天

這次和文友一起走進沙灣七里村，美其名曰“采風”。 讀書年代就知道七里村這個地名，因為師范有個同學家在七里匯。同學們會聊起七里，聊起七里匯，但我不知道七里和七里匯的具體位置，以沙灣為坐標，不知哪個村子和沙灣隔河相對，哪個村子在沙灣的上游。 剛剛有點睡意來襲時，車子停在了七里村，我們被“請進”七里村活動中心。我們坐在會議室里成了嘉賓，楊麗媛老師作了熱情洋溢的發言，高揚的語調讓我們感覺有點受寵若驚。鎮干部和村干部好像是特意從景寧趕上來的，他們簡短的發言里透露出一股熱情。 會議室出來，冒著熱浪，大家來到了楊老師家，看到了她筆下的“老家門口的大樟樹”。矗立在甌江支流邊，枝繁葉茂，張開的手臂似的枝椏特別舒展。遠看如同一把巨傘，守護著渡口。佇立樹下仰望，大樟樹如同一位老人，見證了村子的變遷成長衰老。樹樁上水泥封蓋的樹洞，封存著男孩子的天真和頑皮，這棵古樹和孩子們是親切友好的。 在樹蔭下，我想起了老家村口的大樟樹。我的那棵大樟樹啊，立在村口，是一棵風水樹，和村子有點距離，我和它陌生陌生的，小孩子們沒有圍在樹下玩耍過。它長的很有個性，感覺很固執。立在嶺里古道靠小河的那一側，平平地伸出一根巨枝，如同斜伸出的一條大腿，遠看整棵樹往外側斜，樹下方是蟄龍潭，好像想讓人知道它有多厲害一樣。樹底下的一個大洞感覺有點可怕，走近了也不敢往樹洞里看，更別說鉆進去玩了。還因為挺順山魈把偷來的筷子藏在洞里，大樟樹好像有銷贓的嫌疑，所以更不喜歡它了。大樟樹位置不同，各有風采，但都是離開故鄉的我們的精神家園，因為不常看到而記憶特別清晰，神游故鄉時最先想到的總是那棵長的有點調皮的側斜的大樟樹。 楊老師打開家門，盡著地主之誼，搬出桌子凳子，擺出瓜子，在大樟樹下擺開架勢。我不知道樹下這么熱鬧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時間，看地上的青苔，門口的蛛網，感覺這樣的狀況應該是很難得了。如果大樟樹也能說話，它應該也有很多話想對我們說，可能它也常想起在它身邊生活過的如今遠離故鄉的人們。 七里回來后，楊麗媛老師在群里發了很多篇她的回憶故鄉的美文。作為陽光文創管理團隊的楊麗媛老師帶領陽光文創成員到自己魂牽夢繞的故鄉走走，是順利成章的事。在村里漫步，感受楊老師文章里描寫的鏡頭：“特別是七里村下垟，原來是一片稻田，現在嚴坑村整村搬遷下來，蓋了一大片的樓房，一排排、一棟棟，整齊劃一。村民們搬進新樓房，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四十年前他們誰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能下山脫貧，住上寬敞明亮的樓房。”七里村有了新居民，他們的遷入，讓七里村變大了。他們的老家也和嵐頭村一樣，在慢慢消失，存在鄉親們的回憶里。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經常走在那段熟悉的七里往嚴坑的古道上，回到老村呼吸熟悉的空氣，和老村的田地繼續糾纏。 楊氏宗祠是采風活動的重要部分，走進大門，楊老師很自然地扮起了解說員的角色。對七里村，楊家的遷徙歷史如數家珍。我還是喜歡讀讀她的文章：“說起楊氏宗祠，它建于明朝永樂年間，距今已有600多年歷史，建筑為兩進四合院加一戲臺，為楊家族人祭祀祖先以及家族議事及婚、喪、壽、喜之地。在這偏遠山區，在那個物質匱乏的時代，村民們大多住的是簡易而局促的木房。而祠堂能建得如此寬敞大氣，體現了祖先們的大家族團結意識，把集體利益放在首位的無私精神！”宗祠里資料豐富，楊家遷徙的歷史，楊家名人，七里村的變遷，短時間內無法消化，走馬觀花一樣匆匆而過。 晚飯前我們有一伙人去沙灣逛街，潘作仁校長，藍明法老師他們幾個先去農家樂喝茶了，對沙灣很熟悉的他們可能是不想去曬太陽湊“熱”鬧吧。久聞兩位老師的大名，這次能同游一天，感覺很榮幸。他們的言談舉止讓人感覺到很親切，平易近人。講起詩詞格局，水韻沙灣，渡口排工，讓聽者有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沙灣大街感覺也有點舊了，街上行人寥寥無幾，街道顯得很空闊。好像沙灣在變小，七里村在變大。文友各自在尋找關于沙灣的時光記憶，大家的腳步不一樣了。攝影師在村頭飛起了無人機，用鏡頭追隨我們的身影，換角度欣賞沙灣的新姿。我對沙灣的記憶是沒有聲音的，好像是出差來過幾次，只是幾處硬邦邦的地名如學校，鎮政府，菜場。我漫無目的地跟著李方同老師來到他的“記憶深處”，他用手指指說是這里，但是不像了。 晚飯后要回程了，大家有點不舍，還是得去沙灣街轉轉，“水韻沙灣，纖夫故里”，那里有過很多文友的事業，曾經留下青春的足跡。我們走進“水韻沙灣會客廳”。入口處的照片上一條木排如蛟龍在湍急的水流里向前疾沖，排工站在排尾，嫻熟穩重地掌著舵，仿佛在向我們訴說著甌江小溪曾經的輝煌，文字介紹一共九個板塊，濃縮了水運文化的精華：“小溪水運”“源頭放木（氽柴）”“竹筏”“毛竹排”“木排放運與制作”“渡口碼頭”“造船工藝”“竹（皮）筏漂流”“做順風”。會客廳里的一幅對聯，吸引文友特別關注：“纖號三呼云欲抖，撐篙一頂海相迎”橫批“踏石穿波”，這是藍明法老師受委托擬的對聯，藍老師情不自禁地為我們介紹了一遍。走出會客廳，回頭再看一眼，看著木筏渡船激起的浪花，耳邊似乎響起“纖號三呼”的聲音。而潘校長們俯身拾起的，不只是散落的碼頭記憶，更是把整個甌江小溪的魂魄，都裝進了這方"水韻沙灣"的會客廳里——在這里，每一朵浪花都還在說著當年的故事，每一道水紋都還在續寫著纖夫們"踏石穿波"的精神長河。 離開沙灣時，路燈已亮起，文友們靜靜地坐在車子里，七里和沙灣留在了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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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之行—也作采風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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