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揚州八怪——鄭板橋是其一

向英

時間：2025年6月6日地點：揚州廣陵區西方寺拍攝編輯：向英 提起揚州八怪可能許多人不知，但說起鄭板橋卻是很多人都知，特別是“難得糊涂”四個字更是家喻戶曉，但你一定不知道他是揚州八怪之一吧，我們今天就一一講講揚州八怪。揚州八怪紀念館，位于江蘇省揚州市廣陵區駝嶺巷18號，西方寺大殿內。現在紀念館由大雄寶殿（主廳）與兩邊的東西廊房及珍品陳列廳組成“U”形結構，展現了“揚州八怪”書畫作品和歷史淵源。 西方寺前身是隋朝所建的避風庵，原址地濱大江，風浪大作時客舟皆泊庵前。唐初于庵前掘得石佛三尊，唐太宗聞其事，特敕賜“西方禪寺”額。唐永貞元年（805年），僧智完遷建西方寺于今址。明洪武五年（1372年），僧普得重建。咸豐三年（1853年），西方寺除大殿外，余皆毀于兵火。同治、光緒間相繼復建，但未復舊貌。該寺有前后三進，東有廂房，西有菜園，房屋共40間。西方寺現存建筑僅明代大殿和晚清復建的廊房。乾隆年間，杰出畫師“揚州八怪”之一金農曾寄居西方寺內，度過晚年。 揚州八怪是清康、乾年間活躍在揚州的一批具有創新精神的畫家群體，以金農、鄭燮、黃慎、李方膚、李岬、汪士慎、高翔、羅聘八人為代表，此外還有高鳳翰、華品、邊壽民、閔貞、陳撰、楊法、李菇，共有十五人。揚州八怪主張推陳出新、自立門戶。在藝木創作上師法自然、抒發性情，在繪畫風格上，各具特色，爭奇斗艷；在表現手法上，追求詩書畫印的完美結合。與當時占主導地位的正統畫派不相融合，而被稱之為「怪」。隨著時間的推移與觀念的轉變，這「怪」名已由貶變褒了。揚州八怪繪畫或工或寫，情趣橫生，形神兼備，耐人尋味。其開拓創新的精神，給傳統的保守派以有力的沖擊，対后世的畫風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金農，字壽門、號冬心、又號稽留山民、曲江外吏、心出家庵粥飯僧等，久居揚州。平生以布衣自樂，曾得舉薦為博學鴻詞科未就，好游歷，可謂足跡半天下，其詩內蘊豐富、格調奇逸。隸書自創一格，為清代隸書名家。五十歲后始作畫，竹、梅、馬、佛像、山水皆能，尤善墨梅，格高貌古。被稱為八怪之首。 鄭燮，字克柔、號板橋，少孤貧，然天資奇縱、超越流輩，應科舉為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官山東范縣〔現屬河南〕、濰縣知縣十二年，愛民如子，后擲去烏紗不為官，作官前后均曾居揚州賣畫。工書法、繪畫得力于徐渭、石濤，蘭竹尤精，善詩文，詩意新奇而直抒心聲。 李鱓字宗揚、號復堂，又號懊道人，康熙五十年中舉，以繪畫召為內廷供奉，后又出任山東滕縣知縣，有兩革科名一貶官的遭遇，回揚州后即以賣畫為生。繪畫曾師從高其佩，又受石濤筆法的啟發，崇尚寫意，所作花卉落筆勁健而有氣勢，不拘法度、縱橫馳騁、揮灑脫落、盡得天趣，對晚清花鳥畫有較大影響。 李方膺字虬仲，號晴江、秋池衣白山人等，雍正年間以諸生受保舉，歷任樂安、蘭山、潛山、合肥知縣，因得罪上司，遭劾去官，后寓南京借園，來往揚州賣畫。善畫松、竹、蘭、菊諸小品，尤擅畫梅，縱橫跌宕，意在青藤〔徐渭〕白陽〔陳淳〕之間，畫巨幅則蒼老渾古、墨氣淋漓，畫狂風中之松竹別具生趣。 黃慎字恭懋、恭壽、號瘦瓢子、東海布衣等，自幼家貧、一生布衣、寓居揚州、賣畫自給，早年師法上官周多作工筆，中年以后變為粗筆寫意、并以草書入畫，長于人物、山水、花鳥，以人物畫為最精，其線條多飛白，變化無窮，雖寥寥數筆即能形神兼備，后又用狂草筆法作畫、縱橫揮毫、氣象雄偉、擅長草書。 高翔號西唐，終身布衣，曾隨程邃學山水、又師法弘仁、石濤，石濤死后每年春必往掃墓，終身不輟。所作山水危崗險徑、山崖幽篁，給人以清秀閑靜、雅韻欲流之感，擅畫梅，筆意疏秀、墨色蒼潤，精篆刻，取法程邃，構思謹嚴、自具風格，金農印章多出其手，工八分書，晚年右臂病廢，乃以左手書寫，更有天趣。 羅聘字遁夫，號兩峰、花之寺僧、衣云和尚等，僑居揚州，為金農入室弟子。博聞好學、刻苦讀書，通畫學十三科，讀奇書五千卷。一生布衣，平生好游歷。其畫題材極廣，人物、山水、花卉無所不精，尤精畫鬼，其《鬼趣圖》曾轟動當時文壇，人稱"鬼才"。作品以清奇拙奧見長。 高鳳翰字西園，號南村、南阜老人，曾任安徽歙縣縣丞、績溪縣令，在任泰州巡鹽分司時被誣入獄，右臂病廢、遂改左手作書畫，罷官后于揚州賣畫為生。書法早年秀勁瀟灑，改左筆后風格奇崛逸宕，擅畫山水、花卉，山水用筆硬健恣肆、拙厚勁逸、花卉墨華滋潤、敷色鮮麗，亦精治印刻硯。 汪士慎字近人，號巢林、溪林外史、晚春老人，寓居揚州、一生清貧、唯好飲茶，擅長花卉，尤精畫梅，善用繁枝、落筆端重、不矜奇巧，有時亦作疏枝，不論繁疏皆有空里疏香、風雪山林之趣，五十四歲時左眼失明，所作書畫"工妙勝于未替時"，六十七歲時雙目失明仍揮毫寫狂草大字，署款心觀，自謂"盲于目不盲于心"。 邊壽民初名維祺、字頤公、號葦間居士、少家貧以授徒為業，工詩、擅畫花卉、翎毛，兼作山水尤精蘆雁，中年名滿天下，征畫者眾，以其資夠屋于蒹葭秋水間，細觀蘆雁之飛潛動靜，故其畫神態逼真、用筆蒼勁、氣象雄渾，晚年常往來于淮安揚州間。 楊法字巳軍、號白云帝子，寓居揚州，工書善畫、亦精篆刻，性格孤高傲世，擅畫花卉，瀟灑清逸、頗有韻致，所書篆隸行草奇古蒼勁，篆書尤別具一格。其書名大于畫名，畫作流傳極少。 李蔥字嘯村、寓居揚州，少年時中秀才，名列第一。其為詩入手立成，如不經意而新警雋拔，無一字拾人牙慧。擅山水、花卉、翎毛，曾為兩淮鹽運使盧雅雨畫《虹橋攬勝圖》,聲名著于四時花卉，風格簡健奇古，惜傳世作品甚少。 陳撰字楞山、號玉幾，曾居錢塘〔今杭州〕長期僑居揚州，被薦舉博學鴻詞科不就，為人品行孤潔、不愿與達官貴人交往，常與汪士慎、高翔等人在馬曰綰小玲瓏山館賦詩作畫，詩歌任性瀟灑、不拘于格律，天然高潔，善草書、工花卉，尤精寫梅、間作山水，畫風蕭疏、簡逸、生動有致。 閔貞字正齋，流寓揚州，一生布衣，其父母早亡，為追寫雙親遺容，奮發學畫，有閔孝子之稱。擅畫山水、花鳥、尤精與意人物，筆墨奇縱、簡練自然、氣勢磊落、形神逼肖，其衣紋隨意轉折，有兔起鵬落之勢，亦作工筆人物，幽閑靜逸、嚴謹精細，造型準確生動，畫花鳥不拘常規，亦善篆刻，有秦漢遺意，其畫風對朝鮮畫家曾產生過一定影響。 華嵒字秋岳，號新羅山人、離垢居士等，長住揚州、終身布衣，曾為江西景德鎮瓷器作坊作畫，后靠賣畫為生。其詩古樸淳厚，書法直逼晉唐，灑落有姿，擅寫人物、山水，尤精花鳥、草蟲、走獸，其畫兼工帶寫、構圖新穎、縱逸跌宕、極富天趣，清代中葉以后承襲其花鳥技法者頗多，對后代畫壇有較大影響。 明代大殿，現為主展廳。 大殿構架多為楠木制成，其梁架很有特色。大殿內彩繪在揚州地區少見 古殿配古畫，古色古香。 兩側長廊，清雅幽靜。 花園一角， 庭院深深 一簇繡球花怒放，給清凈的大院帶來一片生機。 屋檐翹腳直插云天，雄渾有力。 古銀杏樹，樹齡750年 這棵樹是明朝栽種，樹干粗大，樹冠枝繁葉茂，為防止雷擊，裝了一個從地下一直伸向空中的避雷管，秋天來，一定金黃一片，金農大師當年一定在此樹下，獲得無數創作靈感。 瓊花，樹齡105年，揚州市花，春天枝頭綻滿白花，與銀杏樹遙相呼應，生成天然的一幅畫，整個院落寫滿了詩意。 大師們的作品。一個個細細觀賞，每一個細節都讓你看的目不暇接。畫馬一般都雄健高大，這幅畫的馬卻圓潤無比，可能畫家太清貧了吧，他們也渴望過上富足的生活，衣食無憂，自由自在，信馬由韁，寧靜安逸。 一個女孩趴在假山上，用一根細細的繩子拴著誘餌，一只青蛙在不遠處蹲著，小姑娘笑瞇瞇的等著青蛙上鉤，這樣的童趣多么似曾相識。 為了看仔細，我近距離拍了一張。 揚州城內很多古院落有臘梅樹，所以揚州八怪中的15人很多喜歡畫梅就不奇怪了。 梅蘭竹菊，一直是畫家詩人筆下的創作的題材。揚州八怪各個清奇傲骨，更喜梅竹，從作品可以看到人品。 畫家在生活中觀察很細，一個小場景，就會在畫家的筆下活靈活現，生趣盎然。 天山積雪滿幅看不到一片雪花，看到駱駝和老漢的神態，讓你感覺他們在積雪中行進的艱難，畫出的形態惟妙惟肖。 特別喜歡這個人物畫像，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人物的特征，最細致之處，是人物的佩劍，只有手柄和劍尾，而且劍尾撩起了一角畫家都沒放過，可見畫家對生活觀察的是如此之細。 金農寄居室。原來是方丈室，金農在這里去世 照壁 一位浪漫情懷的詩人一位書壇中興的風騷領者一位大器晚成的文人畫家一位漫游四方、寄情山水的野逸文人他就是金農。金農（1687-1763)，清代著名畫家，康熙二十六年(1687)三月二十二日生于浙江仁和，即今杭州市，家住候潮門外錢塘江畔。字壽門，號冬心，又號稽留山民、曲江外史、司農、金吉金、昔耶居士、百二硯田富翁、龍梭仙客等。他的翰墨風骨如璀璨明珠般照耀著三百年前的文壇，時至今日仍熠熠生輝、令人耳目一新。金農為"揚州八怪"之一，更有論者稱其為揚州八怪之首。他歷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一生博學多才嗜奇好古，收金石文字千余卷，精篆刻、鑒賞、善畫竹梅、鞍馬、佛像、人物、山水。他以詩、書、畫、印的精湛造詣及其超凡拔俗的藝術風格，雄峙清代畫壇，在明清書畫史乃至整個中國書畫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清李玉棻＜甌缽羅室書畫過目考）說："石谷為畫圣，冬心為畫佛耳。"清汪鋆（十二硯齋隨錄）說："金冬心農，書畫高古，足以繼軌前人，其題畫別饒異趣，不落昔賢窠臼。"金農疏離正統藝術、領異標新的畫風是我們研究中國書畫藝術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其不隨人后、恥與人同的非凡膽識與勇氣亦讓人心生贊嘆，肅然起敬。金農七十歲移居西方寺，即寓于此，屋舍面闊三間，前后兩進，前庭后院，為西方寺方丈室。金農曾題壁有句曰："無佛又無僧，空堂一點燈"說明此處當時已很衰敗。在這凄涼的氛圍中，金農自云："妄念都絕"自號"心出家庵粥飯僧""如來最小弟子"一面賣畫維持生計，一面念佛、抄經，為佛造像以自娛，給孤寂的生活增添一點新的活力。乾隆二十八年（1763）秋，金農客死于此，翌年由弟子羅聘扶柩歸葬于杭州臨平黃鶴山。這是對金農一生的寫照。 百年大布衣，三朝老名士，金農其人。金農，清康熙二十六年丁卯（1687)3月27日生于浙江仁和（今杭州）錢塘江畔候潮門外，有印章"生于丁卯"紀其生年。原名金司農，字壽田，大約40歲時，對仕途心灰意冷，遂改"司農"（古時官職名，屬九卿之一）為"農"改字"壽田"為"壽門"。金農家道最初較為富裕，自稱"二十六郎"。生活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因此自封為"三朝老民"。清人蔣寶齡《琴冬野屋集》曾對其一生做過簡略而準確的概括："百年大布衣，三朝老名士；疏髯雪蕭蕭，生氣長不死"。言辭之間無不飽含惋惜與激賞之意。少年時代的金農，家境富裕優越，在其《冬心先生集·自序》中，金農曾這樣描繪當時家境："少耽索居味道之樂，有田幾棱、屋數區，在錢塘江上。中為書堂，面江背山，江之外又山無窮。""于是目厭煙霏，耳飽瀾浪，意若有得，時取古人經籍文辭研披，不間昕夕，會心而吟，紙墨遂多。"由此可知，金農自幼便飽覽詩書，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和藝術熏陶。另據載，其少年時，每逢上元節，即隨父親去僧寺，觀貫休十六軸《菩薩真形圖》，為其后來的佛像創作打下了基礎。在少年求學時期，金農得到了當時的士林前輩、名流的教導和鼓勵，其中有項溶、上緒、吳農祥、毛奇齡、何焯、朱彝尊等，且無論是同里前輩還是文壇名流皆對其贊譽有加。金農一生雖夙秉高才、別具懷抱，卻懷才不遇，屢遭挫折。三十歲，父亡家落，又"病店于江上","寒宵懷人，不寐申旦，遂取崔國輔"寂寞抱冬心'之語以自號"，曰"冬心先生"，貧病交迫，感慨老大無成，心境悲涼，有詩自況曰"早衰吾欲稱老夫"。其實對于金農來說，更大的打擊是老師何焯出事。何焯因為卷入宮廷繼位之爭，受人誣陷，身陷囹圄，后雖赦免，托病回鄉修養，已是仕途無望。這對心高氣傲、躊躇滿志的金農無疑也是當頭棒喝。四十九歲與五十歲，金農兩次面臨入仕機會。雍正十三年，浙江學政帥念祖在吳興知縣裘魯青建議下，力薦金農應博學鴻詞科，因雍正去世事中輟；乾隆即位，續提此事，全國被薦者一百七十六人，只取十五名，結果浙江三人僅杭世駿獲選，金農、厲鶚均落榜。金農仕途失望，《謁孔廟長歌》云"八月飛雪游帝京，棲棲苦面誰相傾，獻書懶上公與卿，中朝漸已忘姓名"。仕途無望，只有放下身段，"和蔥和蒜賣街頭"以書畫為生了。 金農遠游，隨著文學和藝術創作的漸趨成熟，37歲金農始作遠游，其足跡遍布"齊、魯、嵩、洛、秦、晉、楚、粵，往返二萬余里"。特別值得一提的一次遠游是金農的山西之行。雍正三年（1725),39歲的金農應山西澤州名士陳壯履之邀，自揚州出發，"渡揚子、過淮陰，歷齊、魯、燕、趙，而觀帝京，自帝京趨嵩洛、三晉，之秦"，歷時四年，直到44歲才回到揚州，可謂一次中年壯游。此次北行，他飽覽了粗獷壯美的中原山水和古樸純厚的北方風土人情，豐富了閱歷，開闊了胸臆，對其后期的詩詞、書法創作都產生了重要影響。 與揚州之緣金農讀書萬卷，素懷路行萬里之志，青年時即與友漫游蘇浙。康熙五十九年（1720),34歲的金農第一次來到繁華的揚州，其《麻姑仙壇記跋》的落款有"康熙庚子仲冬，錢塘金司農跋于維揚寓窩"之語、次年春，金農攜其詩集《景申集》再游揚州，并先后結識了詩畫名士汪士慎、謝前義、余葭白、高翔及亦文亦商的馬曰琯、馬曰璐兄弟，其卓越的詩才書藝很快得到文人雅士的推許，漸漸以詩、書之名在揚州立定了腳跟。后來雖或外出游歷，或往來于揚、杭之間，但自此后、金農與揚州這座中國商業、文化并行繁榮的城市結下了不解之緣。常客維揚結墨緣﹣﹣金農晚年寓居生活博學鴻詞科試后，金農結束了遠程的南北漫游，開始了相對穩定的生活。除了游訪過吳興、新安、楚州、真州、金陵等地外，主要往返于杭州和揚州之間。從五十七歲（乾隆八年，1743）到六十三歲（乾隆十四年，1749)，金農在故鄉杭州居住過較長的一段時間，金農六十四歲（乾隆十五年，1750）回揚州，此后十多年主要寓居揚州賣畫。曾先后住過揚州的天寧寺、枝上村、地藏庵、三祝庵、西方寺等僧人清齋。詩書會友墨傳情金農一生行跡大江南北，交友廣泛，結識了許多詩書畫的好友。早年初到揚州時就結識了高翔、汪士慎，結下終生翰墨緣，客居揚州后，更是廣交名人雅士，特別是與"揚州八怪"的其他人交往頗深。他們一起聚會雅集、詩文唱和、暢談藝術見解，思想與藝術風格互相滲透。他們的作品隱含著對個性解放的精神追求，其強烈的藝術個性和生機勃勃的創新精神令彼時畫壇振聾發聵，并對后世繪畫產生了重要影響。西方寺里凈禪心金農晚年凄清，開始住于謝司空宅，即天寧寺，在寺內日日畫竹，創作甚多。七十歲時移居西方寺。金農70歲來到西方寺時，已是一片衰頹之像﹣-"無佛又無僧，空堂一點燈"。所以他不是沖著世間的香火而來，而是如其所說，是在"居揚州舊城西方寺中，每中飯訖翻佛經，語語筆妙。七十老翁，妄念都絕"的狀況下，乃為圖清凈、利參禪，且抱著甘為"如來最小弟子"的虔敬心和出離心而來。當然，住在破廟里終老，不過假以一鏖，安其片席，和他晚境的蕭瑟、經濟的拮據自然相關。金農生性灑脫恣意，亦覺"千金散盡還復來"，為免于貧困，除書畫外，還要靠治硯、畫燈、鑒古謀生，常"乞食僧舍"，或"閉門自饑"。清·全祖望《冬心先生寫燈記》所述。其磊落似劉龍洲，潔似倪遷，尤喜狹邪之游，似楊鐵崖；而其癡甚篤，遠似顧長康，近似序湛若，以故奔走江湖間，所際會亦不少。而年過五十，落拓如故。……夫以壽門三蒼之學，函雅，故正文字，足為廟堂校石經，勒大學，不僅區區銘硯已也。而況降趨時好，至于寫燈，則真窮矣。雖然吾觀壽門窮且老，顧其著迷益深湛，其平昔所皆好，一往而情深如故也，則誠不能不謂之ー﹣癡之至者。終老僧舍至魂歸-﹣金農歸葬黃鶴山乾隆二十八年（1763）秋，金農在揚州逝世，享年七十七歲。其門人羅聘在《冬心詩序》中云"歿于揚州佛舍"。先生無后，又無余資，老友杭世駿集資,由弟子羅聘扶柩歸葬于杭州臨平之黃鶴山。 寂寞抱冬心，詩畫笑俗事，金農其藝金農嗜奇好學，詩書畫印熔為一爐，其詩文古奧奇特，書法兼擅諸體，繪畫造型奇古，印章古勁絕倫。其書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獨領風騷，可分為行草書、隸書、楷隸、寫經體楷書、漆書五類，諸體皆自具面貌，堪稱獨創，尤以"漆書"驚世駭俗、名滿天下！其繪畫晚學而速成，格高韻古，涉筆成趣，善用淡墨干筆作花卉小品；初畫竹，繼畫馬，又畫佛像，畫梅更是獨創一格。后人贊其繪畫"具金石之氣""得漢魏風骨""不肯寄人籬下"，近代著名畫家齊白石、吳昌碩、徐悲鴻、張大千、劉海粟、潘天壽等都對其有極高的評價。金農于四藝之外還精鑒賞，富收藏，文物過眼，即辨真偽高下，聲譽甚隆。 金農"寫經雕版"楷書金農楷書似乎與民間書法一脈相通，沒有輕重的線條變化和圓潤的轉折用筆，也沒有提頓中的波挑，以均勻的線條和方硬的轉折，書寫出類似單線體美術字的書體，卻又具有器形文字般的古茂。 高古奇逸孤潔冷峭﹣金農的詩詞金農從小研習書文，文學造詣很高，特別是他的詩文創作，與吳穎芳、丁敬并稱為"浙西三高士"。他不事權貴，肆意灑脫，遠離科舉仕途，漫游大江南北，以詩文寄心，是"揚州八怪"中難得的詩書畫俱佳之人。其詩早年學李商隱，后減去雕琢，漸趨平實自然，自成一家格調。金農在詩歌創作中保持"本真"，追求獨立與個性，真率地表達他的思想與感情，既有慷慨激昂的吶喊，亦有纏綿低回的傾訴，詩風"高古奇逸、孤潔冷峭"。著有《景申集》》冬心先生集《冬心先生續集》《冬心集拾遺》《冬心齋硯銘》《冬心先生自寫真題記》等十六種，這些詩歌內容非常豐富，真實再現了金農的生活狀況和精神狀態。清拔古奧多用典金農詩，尤其前期詩的特點可用"清拔古奧"來概括。"清拔"，可理解為清遠高拔，"古奧"，則是指金農詩中好用典，好用冷僻字詞。如《宣城沈丈畫松歌》的"紺發""鬼國鐵""癬琴"等，一般讀者自是望而生畏。當然，金農對此還是有尺度的，他會控制這些"冷典冷詞"在一首詩中的用量，不妨礙讀者大概能明了整首詩的意思。清月九霄似鐘鳴金農的詩，后期格調高雅簡潔，深顯古文功底而又極具靈性，讀來似歌似謠，朗朗上口，明白易懂，猶如清月九霄，古寺鐘鳴，清新而意遠。最出色的是描寫下層勞動人民的詩歌，這與金農長期接觸和理解、接受下層勞動人民的生活是分不開的。例如金農的畫上題字："吳興眾山如青螺，山下樹比牛毛多。採菱復採菱，隔舟聞笑歌。王孫老去傷遲暮，畫出玉湖湖上路。兩頭纖纖曲有情，我思紅袖斜陽渡"。金農詩詞扁舟五十里，到寺寺門清。突與老松遷，暗隨孤罄行。鳥時來行案，苔欲上山楹。愛此池頭水，汲之雙玉罌。 --《安隱寺泉上》沉璧曾聞致太平，龍門竹箭疾流驚。星源自解通銀漢，豈待千年后始清。 --《渡黃河》其一喧豗怒觸起盤渦，曲憶箜篌竊渡河。從此登車問騶卒，夢時可有惡風波。 --《渡黃河》其二已散青林樂，孤蟬送夕飚。露涼金雁驛，柳斷赤闌橋。枵腹無全飽，枯形非一朝。遺榮守清節，不共侍中貂。 --《孤蟬》 質樸古拙清逸脫俗﹣﹣金農的繪畫金農五十歲時才開始進行書畫創作，但憑借著自己獨特的認知和努力，很快就成為了一位備受贊譽的畫家。金農繪畫質樸古拙、清逸脫俗，別具一格。他的作品中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關注，申言要把自己"平生高岸之氣"，一一見之畫中，創造出了許多富有新意和生命力的作品。正如西泠八大家之一的陳曼生曾說："冬心先生以詩畫名一世，皆于古人規模意象之外，別出一種勝情高致。”金農筆下之梅金農筆下之梅有江路野梅、院落亭梅、也有孤山老梅，或繁枝密萼，或蕭疏零落，但其最愛江路野梅。他曾在《墨梅》題跋中寫道："恥春翁畫野梅，無數花枝顛倒開。舍南舍北，處處石黏苔。最難寫，天寒欲雪，水際小樓臺。但見凍禽上下，鳴春弄影，不見有人來。"無不透露出作者孤高、淡泊、冷寂的人生，正是其自身命運的真實寫照。清蔣寶齡在《琴東野屋集》中對金農的梅畫贊譽有加："冬心畫梅多野梅，瘦枝如棘花繁開；淡墨暈花清有神，蕭散特過王與辛"。 金農筆下之竹金農六十多歲才開始學畫竹，師古人，但更多的是師自然造化，"前賢竹派不知有人，宅東西種植修篁約千萬計，先生即以為師"(《冬心先生畫竹題記》)，據此可見，金農畫竹的方法和靈感來自于真竹，不入前人窠臼，自領造化意趣。對于畫竹，金農極為自信，且每畫竹必有詩文題記，晚年集所題文字匯編成《金冬心先生畫竹題記》。"新篁一枝才落墨，便有清風生百骸"，金農畫竹，亦是抒懷其高蹈出世、不合世俗污濁的逸氣精神和人生態度。 "亂發團成字，深山鑿出詩。不須論骨髓，誰得學其皮！" -﹣清·鄭板橋《贈金農》 金農行書金農的行草也是其書法藝術造詣的真實寫照。他將楷書的筆法、隸書的筆勢、篆書的筆意融進行草，自成一體，古拙淡雅，有一種真率天成的韻味和意境。古樸醇厚氣韻磅礴﹣金農筆下之書法在書法創作上，金農更是迥立高標、獨樹一幟，初不以工書為念，然視其書法造詣卻是"揚州八怪"中最有成就的一位，特別是他的行書和隸書均有著高妙而獨到的審美價值。與同時代的書家不同，金農一生以隸書作為主攻書體，傳世書作中幾乎見不到傳統帖派書法的影子，行書也是隸書化的行書，而不是楷書化的行書。"恥向書家作奴婢，華山片石是吾師。"金農的詩心畫意，對他的書法影響深遠。《墨林今話》評說他"書工八分，小變漢法，后又師《國山》及《天發神讖》兩碑，截毫端作擘窠大字，甚奇"。由此可見，金農的書學路徑和他自創一格且極富名聲的截毫漆書的大體來由。 金農漆書金農五十歲左右，自創漆書，自言七十以后始創"渴筆八分"。墨濃厚似漆，寫出的字凸出于紙面。所用的毛筆，象扁平的刷子，蘸上濃墨，行筆只折不轉，象刷子刷漆一樣。這種方法寫出的字看起來粗俗簡單，無章法可言，其實是大處著眼，氣韻磅礴。這是金農大膽創新、自辟蹊徑的標志，在書壇影響深遠。 金農"寫經雕版"楷書金農楷書似乎與民間書法一脈相通，沒有輕重的線條變化和圓潤的轉折用筆，也沒有提頓中的波挑，以均勻的線條和方硬的轉折，書寫出類似單線體美術字的書體，卻又具有器形文字般的古茂。 金農筆下之馬馬也是金農畫作中常用到的一種題材，金農對馬的描繪雖然沒有竹、梅、佛像多，但是也同樣體現出了金農獨特的審美意趣與禪意。金農在畫馬時喜臨摹唐代曹、韓筆法，將"意"作為筆墨用法的最終歸宿，在馬的作品中暗含自己倔強、清高、反叛等性格特征與精神品質，他曾說"今子畫馬，蒼蒼涼涼，有顧影酸嘶自憐之態，其悲跋涉之勞乎？世無伯樂，即遇其人，亦去暮矣？吾不欲求知于風塵漠野之間也。"足見其懷才不遇的心情，體現出了鮮明的人文個性。 金農筆下之人物金農"性情逋，世多以遷怪之"（王昶《蒲褐山房詩話》)，其人物畫造型無論佛像觀音、販夫走卒、文人雅士皆以渾樸怪異見著，藝術風格突出，但又不失寫真氣韻，"涉筆即古"，頗有陸探微遺風。其曾在《自畫像》題款："古來寫真，在晉則有顧愷之……南齊謝赫……他日歸江上，與隱君杖履相接，高吟攬勝，吳衰容尚不失山林氣象也"，闡述了自己對人物肖像畫的見解，并未因為追求"怪"而削弱對寫真傳神的關注。 2008年上海造幣廠為揚州八怪制作大銅章。 年輪與星光的契約--紋河小學學生美術作品展十歲的掌心能握住多少文明的星光？十歲的眼睛能看遍多少時光的年輪？答案藏在這些作品里﹣﹣東關街的青石板在素描本里長出會講故事的苔蘚，瘦西湖的柳枝蘸著水粉顏料給《揚州慢》畫上彩虹注釋；砂粒借敦煌的色譜給揚州園林染上漸變神彩，篆刻刀把古老的文字種進橡皮章的方寸之間；紙漿里飄出揚州包子的香氣，正和奇幻宇宙交換歲月的故事。這是場雙向奔赴的成長儀式：孩子們左手攥著童年初夏未拆封的螢火蟲，右手已觸到五千年文明銀河的星軌，非遺明珠贈予他們穿越時空的勇氣。那些看似淘氣的"破壞"一﹣揚州盆景的黏土創意再塑造，版畫文創里跳動著的新時代脈搏--實則是文化基因最鮮活的傳承與進化。請側耳傾聽每一幅作品的私語：五千年的文化遺產正借十歲的眼睛，繪就美和年華的畫卷，讓這場成長儀式成為年輪與星光的契約。這里展出當代小朋友用他們清澈的眼睛看到的，用他們稚嫩的小手繪出精彩的世界。 展室的一草一木布置的清雅溫和，一草一木都帶透靈氣，帶著清香，這里遠離了喧鬧，在畫品詩句中討得安逸，這里才是詩和遠方。 揚州八怪以"怪"著稱于世，因為"怪"，始則不被認可，但其畫風體現了革新者的精神，代表著"筆墨當隨時代"的時尚風貌，隨著時代發展，審美意趣的提高，怪名亦由貶變褒。如今，揚州八怪己成為古城揚州的一張最精致，最富有文化內蘊的"名片"。揚州八怪藝術在中國繪畫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的創作思想與藝術實踐深遠地影響著近現代中國美術的發展，先后出現的趙之謙、吳昌碩、任伯年、蒲華、齊白石、陳師曾、潘天壽、徐悲鴻等藝術大師，無不獲其裨益。"揚州八怪"的創新精神，永遠值得我們繼承和發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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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揚州八怪——鄭板橋是其一

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