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魚煲、洗鍋水，兒孫啃老不停嘴 <p class="ql-block"> 天下著小雨。我在一條小巷的轉角處看到“有房出租”的小紙牌，按上面的電話打過去，接話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告訴我具體位置，我尋了過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小巷的盡頭左邊，有一扇小鐵門。褐紫紅色的油漆有些斑駁，露出的地方生了銹。開門的是一位老大娘，年紀約莫70上下，背有些佝僂。</p> <p class="ql-block"> 大娘面目慈祥，她微笑著讓我進來看看。</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走進來，里面有一個小院。左邊是一棟自建的二層小樓，外墻的泥灰顯示這個房子已經有些年月。一樓有2級臺階，上下各有三間房，都有外挑的走廊，約有1.2米。右邊進院門有一間平層的小屋，貌似是廚房，朝著小院的中間開門。開門的這堵墻邊較低的位置有兩個水龍頭。院子不大，約有10平方，中間有一口壓水井。</p> <p class="ql-block"> 待租的是一樓中間的一間。房子從中間橫向做了隔斷，一分為二。門口隔出過道，寬約80厘米。靠墻邊，擺著簡易的灶臺，顯得過道更窄。外面一間朝過道開門，朝里面院子有一扇窗，窗戶上有一些小的綠植。門鎖著，顯示這間有人居住。</p><p class="ql-block"> 里面的一間正對過道開門，靠小巷的外墻上有一扇窗。房間估計10平方左右，空無一物，連一張床都沒有。</p><p class="ql-block"> 房租也是180元/月，按月頭支付，另外、要押一個月的租金。</p><p class="ql-block"> 我看房東大娘非常和藹、而且她家沒有太多租客，避免了紛擾。我們的行囊和生活一樣簡單。房間雖小，除了睡覺，大部分時間都是上班，足矣。</p> <p class="ql-block"> 我按好自帶的一張架子床，這是一張工廠宿舍常用的那種上下鋪的鐵架床。長2米，寬0.8米，2個鋼管的床頭、4個鐵架、2塊床板。這床也記不清是哪里買來的，跟著我一路輾轉流離。</p><p class="ql-block"> 在過道搭好灶臺，新的生活又開始了。</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住了一段時間，對大娘家的人員結構有了初步的了解。大娘有3個孩子，當初接我電話的就是大兒子，大兒子一家3口住整個2樓。</p><p class="ql-block"> 大娘還有2個女兒，也都在家住。小女兒一家3口住一樓進院門第一間，大娘和大女兒住最里面一間。大女兒有個小男孩，十多歲的樣子，喜歡籃球，沒注意他是否和大娘住一間房。</p><p class="ql-block"> 住久了，大娘不拿我們當外人。有些話也和我們聊聊。大女兒下崗，又恨男人不爭氣，離了婚，帶孩子在外婆家住。去進點小商品外面擺攤，過日子和撫養孩子。</p> <p class="ql-block"> 小女兒也有個女兒。這孩子有5、6歲的樣子，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在智力和行為上有明顯的差異。還是大娘和小女兒解開了我們的疑惑，原來是這孩子在出生時產程太長，產鉗夾住頭部致大腦缺氧，留下了后遺癥。大娘說孩子雖然舉止協調性差一些，但是“囝囝（杭州方言：小寶貝女兒）蠻聰明咯”。</p><p class="ql-block"> 小女婿長得還不錯，有點像前央視新聞聯播的播音員羅京。我們大多是在大娘家吃飯時看到他，他不和我們說話，沒有要和我們交流的意愿。聽大娘說他在酒店做酒水銷售。</p><p class="ql-block"> 小女婿現住丈母娘家，城里（應該是更靠近城中心的位置）的家，空出來，也租出去，有一筆收入。</p><p class="ql-block"> 我們和大娘及她女兒聊起過，像她這樣的情況應該可以申請生個二胎。她們笑笑，不置可否。</p><p class="ql-block"> 也許，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吧。</p> <p class="ql-block"> 大女兒家的小男孩瘦瘦高高的，放學回來，手里轉著一個籃球，站在院子里叫他的表哥（大娘孫子）下來，一起去玩球。表哥胖胖的，長得很敦實，這孩子像他母親。聽說他母親是個會計師。</p> <p class="ql-block"> 會計師和大娘形同陌路。我想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二個女兒都在家住，除了擠占了本來可以出租的房子，吃喝還都在一起。這事擱誰都不能痛快，不高興的心情也能理解。關鍵是大兒子家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既要照顧妻子的情緒，又唏噓兩個妹妹都過得不盡如意，更心疼老母親。大爺已經不在 ，這兄長還是要仗義些。</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大娘每天早上推著小車，佝僂著腰，和女兒一道，去附近一個叫和睦橋的地方擺攤，賣點小物件。一則補貼家用、二則也給女兒一點幫襯。</p> <p class="ql-block"> 大娘擺攤雖辛苦，但一家人的生活質量還是在線的。在小院吃飯的時候，我看到甲魚煲也是常有的。但令我驚詫不已的是、每次吃飯，大娘都把鍋底倒一點水，攪拌攪拌，把這個刷鍋水喝了！</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生活方式，真是節約到了極致呀！就是我們鄉下，現在也不曾有人還喝這刷鍋水的。</p><p class="ql-block"> 大娘見我們詫異，微微一笑。她告訴我們，她的擺攤收入和退休工資都貼在一家人的生活費里。想想也是、這一大家子6口人的伙食，在城里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妻子意外的懷孕了，我在驚喜之余也頓覺肩上壓力變大了。我讓妻子辭去工作，安心養胎，因為她孕反厲害，吃一點就吐。大娘和小女兒也極力寬慰她，和她聊一些孕期要注意的事項。還把燒好的螺絲盛一點點給她，說這個吃了好，以后孩子的眼睛莫莫黑。（杭州方言：很黑很黑的意思）</p> <p class="ql-block"> 我有時候看大娘如此辛苦，孩子們都成家立業了還在啃老，不免有些替她生氣。這大娘，圖個啥！</p> <p class="ql-block"> 妻子在懷孕到8個月左右，小舅子奉母命來杭州接回姐姐，在娘家靜養。我更加努力工作，滿心歡喜的期待著一個新生命的到來。</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過年后一個多月，女兒出生，我從杭州回家陪護。待到妻子滿月，正準備回杭州，非典爆發。無奈，只好在家蟄伏。</p><p class="ql-block"> 到7月，疫情漸漸趨穩，我回杭。因為疫情的緣故，不在的日子、房東也就沒有收房租。</p><p class="ql-block"> 我工作的公司搬去了上海，我不想去，只能重新找工作。記得那年的夏天特別熱、7月驕陽似火，我騎著單車奔波在杭城的大街小巷，炙熱的路面烘烤著我。</p><p class="ql-block"> 回到一個人空蕩蕩的小屋，我吃得最多的就是綠豆粥。一是解暑、二是方便。</p> <p class="ql-block"> 新的工作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找到，只有繼續煎熬，但是心中充滿自信和期待。</p><p class="ql-block"> 半月有余，我接到受聘的通知，去談妥，順利入職。</p> <p class="ql-block"> 單槍匹馬，租房已無必要，我決定退房。</p><p class="ql-block"> 按月算，房租還有10來天才到期。想想房東大娘一家都挺好，我也就不想細算再找回了。急急找了一輛幫家的車來，我打算搬到一個老鄉那里暫住。</p> <p class="ql-block"> 搬家的車開不進來，我只能一趟趟往外拾捯。其間，進出沒有關燈，被大娘小女婿看到，他責備我為什么不關燈，要算錢的！</p><p class="ql-block"> 我急著要搬東西，不想和他計較。這一盞25瓦的白熾燈，就算點1小時，也不到1度電吧？真是勢利眼。我不是還有多的房租都沒要嘛？！</p><p class="ql-block"> 也許，從他的心里，從來就是看不起我們外來打工的人。盡管，他一直在啃老卻怡然自得。</p><p class="ql-block"> 倒是他哥，房東大娘的大兒子，看到我忙進忙出。挺客氣得說：“有空，來玩哈”。</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斗轉星移，物非、人非。城市的發展早就把我曾經居住的那一片城中村打造得富麗堂皇、高樓林立。我的房東、那位勤勞善良的老大娘，還有她的家人們，現在去了哪里？你們現在，過得好嗎？</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5e2l9cgq" target="_blank">半山牽牛聽雨/望宸佳閣紫煙</a></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5dzavrlj" target="_blank">黃梅時節家家雨/大河搶魚猛如虎</a></p> <p class="ql-bloc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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