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穿著防血吸蟲的長統水靴到廣州艷芳照相館留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五九年被廣東省農墾廳保送入華南化工學院(華南理工大學前身)上大學</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六十五周年慶重返大旺農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情系大旺草塘(于必正文/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58年6月12日,我放棄了高考,與八百多位有志青年一道奔向三水縣國營大旺農場,這是“汕頭市第一批響應黨的號召上山下鄉的青年”(摘自廣東省汕頭市人民委員會1966年3月24日給參加大旺農場建設職工的慰問信)。這次下鄉完全是自愿的,有的擔心不被批準,虛報年齡;有的不被批準還哭鼻子哀求;甚至有的是瞞著父母“偷”了戶口本先斬后奏報名的。我一是由于家里發生了變故,二是受當時蘇聯電影的影響,憧憬著開“康拜因”姑娘小伙子一邊唱歌一邊收割的那種生活。因此,在同學來串聯時就一齊去報了名。接到“光榮批準通知書”的那一刻甭提多開心了,我下決心當一輩子有知識有文化的新型農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曾聽人介紹了農場的誘人遠景,也聽到了當地有血吸蟲病”的傳聞,可我和同伴們根本沒把它當回事。出發前一天晚上,在外馬路的一間小學集中住宿,天沒亮我們即起床,挑著行李趕路。4點鐘,準時從西堤汽車站出發。經廣州,在愛群大廈對面碼頭轉船到三水縣蔣岸登上了大旺農場的土地,挑著行李向目的地“農家樂”作業區進發。我的行李一頭是一個鋪蓋卷一頭是一個小皮箱,大概二三十斤。雖然不算重,但對在溫室中長大的我來說,卻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我咬牙挺著,腳下根本沒有正經的路,泥土地坑坑洼洼,露出剛砍過的蘆葦殘莖,有的坑里還有起泡的積水,鋒利的三角茅劃破了手臂,腳底打起了血泡,肩膀也磨破了皮,鉆心的痛,人生第一次經受這樣的考驗。突然人群中響起了歌聲:“年輕人,火熱的心,跟隨著毛澤東前進……”我跟著一起唱,好像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肩膀和腳也不那么疼了。經過幾個鐘頭的跋涉,我們終于到達目的地。由于又累又餓,簡單的米飯就咸菜也吃得挺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們住的是茅草蓋的房,墻壁是用茅草和黃泥糊的,蘆葦桿拍扁編成一片片當床板,草席一鋪,睡得也很舒服。上下兩層大通鋪,每層睡十幾個人,大家躺在一起聊天說笑,感到別樣的快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農場副場長老革命王勇同志詳細介紹了農場的情況,談了遠景規劃,勉勱我們克服困難,建設一個繁榮興旺的大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逐漸了解了血吸蟲病是怎么回事、大旺農場又是怎樣建起來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十萬畝大旺草塘人煙稀少,到處是一人多高的蘆葦和三角茅,沒膝的積水釘螺遍布,田園荒蕪,到處是殘垣斷壁,看不到炊煙,聽不到雞啼犬吠,一片死寂。血吸蟲病禍害了這片富饒的土地,正如毛主席詩詞《送瘟神》中所描述的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茫茫草塘,大部分人都跑了,剩下的是老弱病殘。一位當地老人說:“朗湖原是一個大村,有1300多人口,70%居民死于‘大肚病’,解放初只剩下66人。”得了血吸蟲病的人面黃肌瘦,肚大如鼓,滿肚腹水,四肢變形,皮包骨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56年毛主席發出“定要消滅血吸蟲病”的偉大號召。1958年6月30日《人民日報》報道了江西省余江縣首先消滅血吸蟲病的喜訊。毛澤東為此夜不成寐,提筆寫下著名詩詞《送瘟神》。當年由國家投資,在廣東省血吸蟲病流行重疫區之一的“六泊草塘”建立了大旺農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汕頭八百多名有志青年和廣州等地的青年首先進入大旺草塘,在極端惡劣的自然條件和非常艱苦的生活條件下,與血吸蟲進行殊死的搏斗。當年省委領導老紅軍寇慶延同志身先士卒,親自下草塘調查研究,與血防組的專家教授同吃同住,為消滅血吸蟲病作出突出貢獻。省委領導羅天、楊應彬等同志領導了這場戰斗,在他們的精神鼓舞下,上萬知青、三千多復退轉業軍人、不計其數的科技人員、醫療專家還有省血防站的領導以及工作人員,千軍萬馬協同作戰頂烈日冒酷暑,開路筑堤,翻土滅螺,挖溝排水,興修水利,住的是茅草棚,吃的是腌咸菜,喝的是黃泥水。經過二十多年的艱苦奮戰,《南方日報》1983年10月26日頭版頭條宣布了大旺農場和三水縣消滅血吸蟲的消息。接著,1985年12月9日,在中山紀念堂召開慶功大會,宣布廣東省徹底消滅血吸蟲病,對有功人員進行嘉獎,和我同作業區的李婭佐同志獲得了一枚金質獎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今年6月3日,我和幾位在廣州定居的大旺人一起接待了24位從汕頭來的原大旺農場拓荒者。55年過去了,他們想念仍留在大旺的伙伴,更想看看今日大旺士地上發生的神奇變化。我與嚴本楷、李婭佐夫婦這兩位當年參加消滅血吸蟲戰斗的有功之臣陪同前往,重溫歷史,感慨萬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昔日毒水橫流的大旺草塘,今天已變成工廠林立、公路縱橫、車水馬龍的肇慶市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我們與聞訊趕來的大旺朋友共30多人歡聚一堂,心潮澎湃,起憶起了當年——那銀鋤飛舞,草塘滅螺大會戰的感人場面,那揮汗如雨挑燈夜戰的日日夜夜,那穿著大水靴過江步行趕火車到廣州照相的滑稽情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太多大多的回憶,既苦澀又甘甜,既痛苦又幸福。在勞動之余、在節假日、在月光下、在北江邊,我們常聚在一起玩呀,跳呀,唱著“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愛上一個小姑娘,嘴里不敢說,心里總是想……”那是電影《國慶十點鐘》的插曲,還有《真是樂死人》、《豐收之歌》、《說不上為啥》、《送你一枝玫瑰花》、《含苞欲放的花》,這些上世紀50年代歡快的歌曲給年輕的我們帶來了無限的快樂,那些有趣的歌詞,至今記憶猶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半個多世紀過去了,談起這段經歷,我們為能參加大旺農場消滅血吸蟲病的戰斗而感到自豪;為在消滅血吸蟲病的土地上建起大工廠、小城鎮而感到欣慰;我們深深懷念那些為消滅血蟲病而獻身的伙伴們,他們的名字永遠記在我們心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大旺消滅血吸蟲病的現實曾讓很多外國朋友從懷疑到信服,就連世界衛生組織總干事陳馮富珍女士也贊揚說“中國消滅血吸蟲病對人類做出了貢獻”。這是中國人的驕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這次聚會,我拿出了當年下鄉時汕頭市公園區人民委員會發給我的“光榮批準通知書”。我的老隊長馬陳川同志拿出了他當時佩戴的“光榮參加農業生產”的紅布條。當年正隆作業區總務卓尊楊同志拿出了草塘滅螺大會戰的黑白相片,三人拿著各自的珍藏品合影留念,現場情緒激動,有人過來用手輕輕著,熱淚長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故地重游,那是我曾經挑過土流過汗的地方,是我曾經勞動生活過的地方。我在那里鍛煉成長,曬黑了皮膚、煉紅了心,從一個文弱書生變成一個能挑一百斤擔子的自食其力的勞動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情系大旺草塘,難忘大旺歲月。在大旺呆的時間雖短,卻刻骨銘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于必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刊載于《汕頭特區晚報》2013年8月1日第7版(隨文照片隱去)</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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