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回憶錄》第二章學生時代（5）

草溪閑翁

注：本文圖片源自網絡 詩曰：蒼顏皓首憶校園，童稚天真浮眼前。瑯瑯吟誦課本語，孜孜默記圖書言。體操舞動朝霞飛，校歌唱徹落日圓。重系人生紅領巾，遙祭熱血美少年。注：紅領巾，即少年隊員佩戴的紅領巾，還包括兒童刊物《紅領巾》。美少年，指為保護集體財產而付出生命的少先英雄劉文學。 3念小學二年級時，校園生活還十分單調，除在教室里念課本書外，其它的活動很少。即使如此，對于我們這些從未見過世面的農村孩子來說，校園生活還是豐富多采的。 讀課本書讀課本書，是校園生活中最主要的內容。課本書是四川教育出版的，由國家采用當時最適合的紙張和最好的印刷術制作而成。封面有簡潔的彩圖和書名；書頁有少量的黑白插圖，起畫龍點睛作用。課本書簡潔的版面，讓人一目了然。時至今日，我依然喜歡那種版面，認為比現在那些花里胡哨的版面好。我在《美篇》的文章，版面也盡量采用簡潔方式。在人生的學習旅途中，我逐漸發現，最美麗的最深奧的宇宙事物，似乎都以最簡潔形式表達。以宇宙為例，我們所看到的星體皆為簡潔的球體，以最小表面積包裹著最大體積。以人為例，淡妝往往比濃妝艷抹更美。以物理為例，牛頓萬有引力定律F = G×(m?×m?)/r2、愛因斯坦質能公式 E = mc2，前者揭示了衛星的規律，后者揭示了核彈的內因，表達卻這么簡單。老師授課方法也以簡潔為好，讓學生有更多的自主時間，可培養學生自學能力。講解課文后，老師教我們讀課本書的方法也很簡單：語文是“朗讀-背誦-默寫”，仿照課本組詞、造句、寫短文；算術是橫流倒背那些加法和減法口訣，解題時能信手拈來。 讀課外書讀課外書不僅拓展學生知識面、開闊視野，而且能培養學生的閱讀和自學能力。老師們提倡學生多讀、多記、多練，但學校能提供給學生的課外讀物少得可憐，僅有兒童期刊《紅領巾》，除此就沒有其它了。《紅領巾》于1951年6月1日誕生于重慶，是新中國歷史上最悠久的少兒雜志之一，其內容涵蓋文學、藝術、科技、歷史、地理等多個領域，有兒童小說、經典童話、哲理散文等文學作品，還有科普知識、國學知識、傳統文化等內容，還涉及世界名勝、卡通漫畫、手工制作等，致力于引導少年兒童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朱德、宋慶齡曾為其題詞，葉圣陶、冰心、老舍等老一輩作家曾為其撰稿?！都t領巾》曾榮獲四川出版期刊獎、四川優秀出版物政府獎。學校的《紅領巾》數量也很少，僅供高年級學生借閱，低年級學生往往看不到。班主任在上朝會課時會選擇性地念念《紅領巾》部分內容，對學生進行思想教育。學校的報紙、教參或其它課外讀物，僅供老師們參考，學生也無法借閱。學生中流傳有少量圖書（如連環畫、小說），但圖書是學生個人的，有書的同學用圖書與別人交換，可換來更多的課外書閱覽，沒有圖書的同學眼饞而已。如果沒有圖書的同學與有圖書的同學很要好，也能夠借來飽飽眼福，我就是這樣的人，自己沒圖書卻喜歡看書，經常厚著臉皮向別人借書，雖屢屢被人拒絕，有時也能借到，只是借閱時間很短；為了讀完好不容易借來的圖書，我常常不得不在課堂上偷看，還提防被老師發現，這種“當小偷”的提心吊膽體驗讓人緊張又刺激。 唱歌學校的樂器很少，一臺風琴，一套打擊樂器——鼓、鑼、鈸、罄，便無其它樂器了。學校教師表演節目，我們所看到的二胡、竹笛之類都是教師私人的。學校的風琴主要用于課堂教學和學校大合唱時伴奏，打擊樂器在節日期間學校文藝演出或學校對外宣傳時壯壯聲勢。學校既缺少樂器，又沒老師教大家學習樂器，同學們自然沒學習樂器的機會了。學校還有一臺老式留聲機，人轉動手柄，以擰緊機內彈簧為動力，其原理與老式機械鐘表彈簧相同；按動開關，轉盤（放唱片）轉動，針頭在唱片錄音波紋線滑動，留聲機便播放歌曲，供老師們工作之余在辦公室放松放松。留聲機播放歌曲的質量很差，彈簧松弛后轉速變慢，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即使如此，聽留聲機播放歌曲，人們也仿佛聽仙樂似的。我們偶爾在辦公室外隱約聽到留聲機歌曲，便繞道從辦公室門前經過，故意在門口逗留，側頭偷看偷聽，以獲得瞬間視聽享受，待老師們眼光射過來，便慌忙逃走。六一兒童節，學校在內操場舉行文藝表演比賽。賽前一個月內，各班級都積極準備節目，擬比賽時大展身手，爭取拔得頭籌。班主任、班委和文娛委員們忙得不亦樂乎，每天上課前、課間和放學后，校園歌聲此起彼伏、此伏彼起，如大海波濤，一浪高過一浪。 畫畫我們每周有一堂圖畫課，老師教同學們畫畫。老師有圖畫教材書，但學生沒有。大多數老師沒受過繪畫專業培訓，教圖畫課時便從教本中選簡單圖形，“依葫蘆畫瓢”在黑板上畫出來，再用彩色粉筆涂抹一下，以增強視覺效果。同學們在作業本上翻出一張空白頁，模仿老師畫畫，畫好后撕下這張紙交給老師，便完成圖畫作業了。上小學時，我沒學到最基本的繪畫方法，后來也沒有自學，至今也不會繪畫?，F在寫回憶錄，沒那時的圖片，便很想自己繪插圖，將自己記憶中的父親、母親、鄉親、老房子、老水車等畫出來，卻無能無力，"藝在用時方恨少"，只能求助于網絡，尋找似是而非的圖片來替代。學校有一位老師的繪畫很不錯，他就是王甫成老師。王老師的漫畫、簡筆畫很有特色，是學校唯一掌握一定繪畫技能的老師。我讀二年級時還不知道他畫技高超，后來的文化大革命初期寫大字報，王老師的漫畫大放異彩，讓人們見識了他的繪畫天賦。可惜他未教過我們畫畫，他的繪畫大多是為學校宣傳服務的。 體育學校背后小山坡的山腰處有一個操場，操場內有一副獨木支撐的籃球架，操場也是籃球場。學校班級體育課在這里教學，課間操則在內操場開展。學校前身是一座大寺廟，寺廟南北中軸線上有五重大殿式建筑，第三、四重大殿為獨幢大殿，兩側為廂房。成為學校后，第四重大殿為教師辦公室；第三重大殿被鄉政府拆除去修建禮堂（大會堂）和其它房屋，大殿地基與前后院壩連成一片，組成一個面積頗大的院壩，稱為“內操場”，作為全校師生集會和學生做課間操用。內操場上原有兩尊青石獅，長高各2米，人爬上石獅背很不容易。當年，人們挪走寺廟神像時并沒有挪走石獅，就是因為石獅又大又重難以挪動?？上?，學校在文化大革命中請來石匠將石獅劈爛給搬走了。內操場內還有兩副乒乓臺。學校的乒乓拍和乒乓球主要是老師們使用的。學生的乒乓拍和乒乓球是學生個人的，乒乓拍是自制木板拍，板面光溜溜的沒橡膠墊。學生上體育課時不打乒乓，主要利用課間時間打乒乓。學校沒有專職體育教師，體育課是由其它科老師兼任。上體育課時，學生先集體做廣播操，然后老師安排學生自由活動，主要打“板羽球”和玩橡膠皮球。“板羽球”是在中間有孔的小膠團上插上2、3根禽類（雞、鴨、鵝）翅膀上的羽毛制作而成，兼有毽子和羽毛球的特點。板羽球拍類似乒乓球拍，面積略大，也是木板拍。打板羽球時，球與球拍碰撞會發出“乒、乒、乓、乓”的清脆響聲，“板羽球”或許是將“球”與“拍”特點糅合的稱謂，打法類似羽毛球和乒乓球，但沒球網和球臺。橡膠皮球，一種排球大小的膠皮充氣球。二年級學生上體育課是不打籃球的，而是玩這種橡膠皮球。玩球時，人數不受限制，平均分成兩隊，模仿大人打籃球，最大區別是：在球場任何地方，有人拿著球高喊一聲“投球”，其他人不會去阻攔他投球，而一窩蜂跑到籃球架下，舉起雙手去接球或搶球。學校沒有排球、羽毛球，更沒有球網。我開始讀書到小學畢業，從來沒玩過籃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學校的籃球大多用于教師與校外籃球愛好者的比賽，我也最喜歡看老師與校外籃球愛好者比賽。三、四大隊聯合成立農村合作醫療站，醫療站設在石柱小學大門右側的兩間屋子里。醫生敬天照（三大隊人）和陳海洲（四大隊人）都參過軍，在部隊是衛生員，退伍后便在生產大隊當村醫；二人是籃球愛好者，組織附近幾位青壯年村民成立籃球隊，經常與學校教師切磋球藝，開展友誼賽。學校老師中能上場打籃球的不多，勉強能組隊。比賽時，教師平均球藝較高，但體力不行。校外籃球隊以兩位醫生球藝最佳，其余人球藝欠佳而體力充沛。每次比賽，上半場教師有一定優勢，可隨著時間推移，體力不支，逐漸出現頹勢，校外隊卻越戰越猛，所以每次比賽最后敗下陣來的都是教師隊。雖然上小學時我沒有打過籃球，但看籃球比賽也滋生了對籃球的興趣。學校很重視學生的健康教育，那時學生近視率幾乎為零，與如今小學生近視率天差地別；學校也會開展廣播體操、拔河、短跑、接力賽之類比賽。 德育學校非常重視德育，培養學生的共產主義理想和人生觀。上小學二年級時，學校大力開展學習“少年英雄劉文學”的活動。劉文學1945年出生于四川（今重慶）合川縣。1959年11月18日，年僅14歲的他在放學路上發現地主分子正在盜竊集體稻谷，便勇敢地上前制止，在與壞人的搏斗中不幸犧牲。劉文學是新中國成立初期的少年英雄，其故事被廣泛傳頌，成為激勵一代人的精神榜樣。同學們非常崇拜英雄，時時處處爭做好人好事，從小立志成為愛祖國、愛人民、愛集體、愛勞動的人。那個年代的思想文化教育，為國家培養了大批的社會主義建設者，他們在祖國各地各崗位上無私奉獻自己的青春與熱血，自強不息、艱苦奮斗，改變新中國一窮二白的面貌，粉碎世界列強的霸凌，從而讓祖國屹立世界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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