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最熱門事件當屬長江漂流。美國人沃倫想首漂長江,中國人當然不干。一直在準備長漂的堯茂書只好選擇提前下水,結果遇難。接著中國人一茬又一茬接漂,前后死了十人,終于完成偉大壯舉一一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使用無動力工具漂完長江。在此,回憶我們一起追逐長漂的日子,最難受的是上一秒大家還一起說說笑笑,下一秒就沒了的朋友,致敬犧牲的長漂勇士。</p> <p class="ql-block">長江,虎跳峽二百公里內奔騰不羈,宜賓以下卻很溫柔。長江,曾吞沒了十個向他發起無動力漂流探險的英雄。紅圈內,就是密封船,人蜷曲在里面漂流長江。那次漂流,走著走著,遇上飛石人就沒了,劃著劃著遇上惴流,人就沒了。作為活著的我,向長漂死去的英雄致敬。</p><p class="ql-block">堯茂書的犧牲激發了國人的熱情,民間自發組織了多支漂流隊,繼續嘗試征服長江。在1986年的長江漂流中,共有10名中國隊員遇難,他們分別是:</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堯茂書:1985年7月24日通伽峽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孔志毅:1986年在金沙江葉巴灘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楊紅林:1986年在金沙江葉巴灘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軍:1986年在金沙江葉巴灘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孫志嶺:1986年在虎跳峽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萬明:記者,1986年在虎跳峽采訪途中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雷建生:1986年在金沙江白鶴灘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王建軍:成都人,1986年在扎木灘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楊前明:成都人,1986年在扎木灘遇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王振:成都人,1986年在扎木灘遇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長漂第一人堯茂書生前照(此圖網上下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85年6月,堯茂書從長江源頭出發,但在7月24日于金沙江通伽峽遇難,年僅32歲。</span></p> <h5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長漂隊成功漂過老君灘</span></h5><h5><span style="font-size:18px;">1986年,剛進報社一年,雖還是個楞頭青,報社思來想去,交給我一大活,參加長江漂流探險報道。</span></h5><h5><span style="font-size:18px;">所謂漂流,人蜷縮在密封氣墊船內,外面綁滿了密密麻麻的汽車內胎,就這樣闖過虎跳峽,老君灘,這就是當年最豪邁的長江漂流探險。第一次闖虎跳峽時船毀人亡,回山城重慶打造更堅固的大氣墊船,再闖,過了。其實長江的所有兇險皆聚于虎跳峽,老君灘,這兩處一旦成功,預示著長漂就能成功 ,剩下的就是有驚無險,比哪個劃得快的愉快行動了。</span></h5><h5><span style="font-size:18px;">1986年,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年人匯集成都,自帶漂浮工具,坐車到長江源頭沱沱河 ,開始了長達一年的長江漂流探險活動,那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使用無動力工具,漂完長江全程。來長漂的人,我最佩服交大的堯茂書,他是第一個喚醒國人長漂意識的人。為了趕在美國人漂長江前,他率先獨漂,結果不幸遇難,后來才有了長漂群英。現在大家開車走這段路還喊惱火,比起當年長漂屁都不算。</span></h5><h5><span style="font-size:18px;">當年的長漂報道,戴善奎、趙堅主筆,四川日報一天一次2000字左右的報道,篇篇精彩,令讀者蕩氣回腸,心隨長漂跳動,激起國人無盡愛我中華的雄心。</span></h5> <p class="ql-block">《1986,長漂辭》</p><p class="ql-block">他們說起長江,說起密封艙, </p><p class="ql-block">說起鐵皮裹著內胎,像裹著 </p><p class="ql-block">一整條河的憤怒。 </p><p class="ql-block">虎跳峽吞下第一個浪頭, </p><p class="ql-block">就吐出半截船槳,半截吶喊—— </p><p class="ql-block">而他們用重慶的焊槍, </p><p class="ql-block">把沉默重新焊成船。 </p><p class="ql-block">后來者數著老君灘的漩渦, </p><p class="ql-block">像數著未寄出的家書。 </p><p class="ql-block">活下來的人,在江面 </p><p class="ql-block">劃出比閃電更直的線。 </p><p class="ql-block">只有堯茂書的相機, </p><p class="ql-block">還沉在沱沱河上游, </p><p class="ql-block">沖洗著三十八年前的底片: </p><p class="ql-block">一群背影,正把長江 </p><p class="ql-block">漂成一根繃直的纖繩。(Al詩)</p> <p class="ql-block">長漂時應感謝雅安兵站的解放軍張強,當時各地吃住困難,他主動謝纓,一路護送,各地兵站熱情接待,緩解了我們出行難,吃住難。</p> <p class="ql-block">長漂最難在發稿,自背顯影粉,定影粉,暗袋,顯影罐。每天找縣委宣傳部幫忙,借暗室,沖膠卷洗照片,然后托人代回成都發稿。有人要問,為啥不找影樓沖膠卷?不能啦,萬一沖壞你找誰說理。找誰陪,新聞一過就沒了。</p> <p class="ql-block">那時的我</p> <p class="ql-block">這就是砣砣河,當年長漂勇士從這里開啟長江漂流探險,再到這里,勇士己去,感慨萬千。</p> <p class="ql-block">長漂搏浪(網上下載資料)</p> <h5>▲ 長漂發稿那時用手搖發電機,有了電才能通話,通了電話才發得起稿。那時對接電話人要求很高,能速記,能快速整理,能一次成稿,一般人真不能勝任此工作。手搖發電、手搖電話這類設備如今成了古董,唯古董更珍貴。</h5> <p class="ql-block">大雨來了,頂著氣墊床寫稿</p> <p class="ql-block">勇士下水前合影</p> <h5>▲ 長漂時與趙堅、戴善奎幾個同事在金沙江邊。</h5> <p class="ql-block">長漂女隊員吉胡阿莎</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長漂熱因他而點燃,因此被譽為國魂。這是矗立在三江源的堯茂書像。</span></p> <p class="ql-block">立在玉樹三江源的堯茂書紀念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長歌祭壯士(作者戴善奎,刊于四川日報)</span></p><p class="ql-block">“堯茂書漂流長江,已快進入金沙江了!”</p><p class="ql-block">這消息加重了新聞界的關注。幾家報、臺,紛紛準備派人去渡口市(現攀技花市)、虎跳峽迎接采訪。七月二十日,記者攜帶橡皮船抵達川西邊城巴塘,在金沙江邊專候“龍的傳人號”到來,一旦堯茂書到達,便在該處隨其下水,進行漂流追蹤報道。然后,一周過去了,“龍的傳人號”不曾出現!十天過去了,不見堯茂書的影子,按照行程,是早該到的!長途電話問遍了上游金沙江沿岸各縣,沒有!時間停滯了。在令人不能忍受的漫長的等待中,不安和焦慮籠罩在人們的心頭。</p><p class="ql-block">八月一日,玉樹州宣傳部發來一份使記者震驚萬分的急電,堯茂書“二十四日離直門達,由于水急,皮筏被翻……東西均在公安處。”電報接到手中,猶如接到一個霹靂。一種深沉的悲涼浸入五內:他才剛剛要進入金沙江,漂流探險才進行了一千一百公里呀!在這壯志未酬之時,他就“去了”?!</p><p class="ql-block">鯤鵬之志</p><p class="ql-block">五年前,堯茂書就產生了這種“壯夫不敢為”的念頭-----自費乘橡皮船漂流長江全程。倘若成功,他還打算漂雅魯藏布江,漂流別的未曾被人征服過的河流……</p><p class="ql-block">長江從世界屋脊下來,奔騰萬里到東海。五千四百米的落差,險灘橫陳,亂石穿空,激澗如麻。且不說舉世聞名的虎跳峽,僅云南中江街到宜賓新市鎮一段,九百公里河道中便有險灘四百多個。其中一個老君灘,落差達五十米,等于從高高的煙囪跌下。據說,四十年代,曾有一位德國人想乘木船漂流探險,結果從老君灘上墜下,當場殞命。同行的中國船伕,雙手抱住腦袋跌下灘頭僥幸撿了一條性命。長江淹死過多少行船熟手?幾十噸的“鐵駁子”,也曾被打得貼在峭壁上變了形。“爾來四萬八千歲”,誰敢“騎龍”到東海?長江是世界上唯一剩下的、沒有進行過漂流探險的大江了。</p><p class="ql-block">堯茂書何許人?敢到長江“耍水”?</p><p class="ql-block">他其實是一介書生,樂山人,現年三十二歲,西南交大電教室攝影師。通過四年電大的學習,完成了自身的高等教育。他在鐘靈毓秀的嘉州長大,從小熱愛大自然。他的啟蒙讀物《魯濱遜漂流記》、《格南特船長的女兒》,在孩提中就埋下了鯨鯊鷹隼般的遨游之心。攝影職業提供了“行萬里路”的機會。他躍上險峰,降下深谷,攝影作品散見于國內不少報刊,甚至作過權威雜志《中國攝影》的封面。他那幅表現九寨溝融冰奇景的《解凍》,被定為國際影展的作品。中國鐵道出版社聘他為特約攝影記者……然而,他不滿足,他追求宏大的目標-----結束“長江自古無人漂”的歷史。通過首漂,沿江考察山川風貌,野生動物和豐富資源后,拍一部電影、出一冊影集、寫一本書。他還想打破日本著名探險家植村在亞馬遜河創造的漂流六千公里、落差三千米的世界紀錄。</p><p class="ql-block">為了實現他的宏愿,他北上南下,廣搜長江的資料;他踩過多少水文部門的門坎;他請教過徒步長江的楊聯康。他搜集了從源頭一直到渡口市的、詳細到標出了寺廟帳篷的地理詳圖,掌握了長江在各種季節的雨量、水量、流速資料。一九八三年八月,堯茂書自費趕到接近長江源頭的地方考察,騎馬上到五千米海撥的雪線以上,在那里見識了時雪時雹、時晴時雨、反復無常的怪誕天候,領略了溫度驟降幾十度的冷氣流。一九八四年大年三十,他又出現在金沙江虎跳峽了。美洲人把科羅拉多大峽谷稱作世界最深的峽谷。實際上其深度僅一千多米。而虎跳峽深達三千多米,落差一百六十多米,其驚險程度遠遠超過科羅拉多峽谷。堯茂書拉著馬尾巴,爬上峽畔的玉龍、哈巴雪山考察過,用橡皮船在峽里試劃過。為了把自已訓練成“老艄工”,他在大渡河、岷江、金沙江試漂了近千公里……</p><p class="ql-block">1984年元月,堯茂書在考察時拍攝的虎跳峽。</p><p class="ql-block">八三年,新婚不久的妻子劉健蓉有身孕了。孩子的過早到來,將會影響宏大計劃的實現。堯茂書捶著胸口下狠心:刮!劉健蓉太了解丈夫那顆追求事業、決不回頭的獅虎之心了!她是他第一個支持者。這個小家庭的經濟力,幾乎都圍繞著“首漂”轉了!</p><p class="ql-block">奔向源頭</p><p class="ql-block">今年五月,堯茂書突然出現在三哥堯茂江家中。</p><p class="ql-block">“三哥,我準備馬上開始首漂長江。你能不能送我到源頭去?啥都不用準備,吃的用的我都帶齊了。”</p><p class="ql-block">太突然了!“我簡直沒有這種思想準備!”三哥說。全家向來都不同意他去冒險的。</p><p class="ql-block">“外國探險隊馬上就要來了!”堯茂書說出話來,眼睛就開始發濕。</p><p class="ql-block">原來,美國俄勒岡州著名的激流探險家肯·沃倫擬于八月率探險隊來華漂流長江。他心潮鼎沸,腦海里不能釋然的是:漂流長江這條中國巨龍,為什么不能由“龍的傳人”首開序幕?當三哥向醫院領導請假一月,以便送幺弟去長江源頭時,院長也感動了:“同意,同意。你弟弟干的是偉大的事情呀!”</p><p class="ql-block">五月三十一日,堯氏兄弟攜帶橡皮船和大批行裝抵達西寧。后腳下了西寧車,前腳又上了去格爾木的車。高原新城格爾木是鐵路終端,往前客車幾天一班。堯茂書不顧羈旅淹留,毅然搭一輛貨車去藏北安多縣。</p><p class="ql-block">從雁石坪到源頭,須乘馬走四天路程。區委熱情地幫助他們雇得了四匹馬、七八頭牦牛,請了通司和馭手。走上一段,舊人撤回,新人又來接替送客,接力般地將他們送往目的地。六月十一日,一座摩天雪山兀立眼前。兩條大冰川從南北兩緣斜掛下來,渾如固體河流,欲淌又止。無數大冰塊疊壘而上,有如“靜浪”。這便是長江頭的格拉丹1985年6月堯茂書騎著牦牛在去長江源頭途中 (堯茂江堯茂書親手書寫印在帽子和橡皮船上的圖標1985年6月堯茂書在長江源頭拍攝的姜古迪如冰川。</p><p class="ql-block">他們在離冰川四五公里處扎下“大本營”-----那是藏民老鄉帶來的一種頂上開洞的帳篷。入夜,嚴寒襲來,氣溫降至零下一、二十度。老鄉把帶來的牛糞揉成細末,打火簾引燃,再一砣砣加入成塊牛糞,罩上鐵罩,用火皮袋鼓風,煙氣裊裊從敞頂上逸出去,帳內很快暖和起來。兄弟倆臥于帳內,愜意地聽著外面遍野的“果果雞”鳴叫,著實感受著藏族同胞的溫暖。</p><p class="ql-block">姜古迪如冰川多狼。“姜古”即“狼”之意。然而攀登之苦,卻遠勝于野物的威脅。堯茂書身背重機,整天在陷雪中掙扎拍片。回到營地,已疲軟如泥。而他一旦感覺到所拍鏡頭不理想,便再去補拍一次。南緣冰川最美,冰雕琳瑯,儼然“水晶櫥窗”。但天氣是那樣壞,為了捕捉佳景,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拍“瘋”了。他像丹柯一般燃燒著自已。藏北無人區堪稱野生動物樂園。一次,他們碰到幾百只野驢受檢閱似地沖來,在離他們不遠處,又突然精靈地溜掉。這些都一一收進他的鏡頭。</p><p class="ql-block">“龍的傳人號”從長江源頭下水了。堯茂書準備從這里開始,用百天左右時間漂到上海。過雷波以后,改白晝漂流為日夜漂流。</p><p class="ql-block">長江的“襁褓階段”,水流何其涓細!弱息弱脈,時分時合。淺溪橫流,寬可十里。費很大的勁,才確定出納清曲一條正源。橡皮船吃水淺,只須五寸深水便可浮舟,但這里仍是頻頻磨擦船底。堯茂書穿上保暖的密閉式救生衣下水推船,雪水透過鞋靴,使人骨寒。自從藏民離去后,他們便失去了人煙的溫暖。一路上,三天不見一人,土黃色的棕熊倒來駭人。為避免野獸傷害,他們晚上把船拖上河心沙洲,兄弟倆擠睡于一船。</p><p class="ql-block">為了加快進程,他們每晚都借“天燈”兼程趕路。高原夜短,十點才黑盡,早上四五點,東方已曉。夜晚倆人輪流搖槳輪流歇息。瞪大眼睛認河道,哪里反光大就往哪里劃。</p><p class="ql-block">熱軟食物是不敢奢望了。此地最好的燃料是牛糞。因為人畜絕跡,根本撿不到。頓頓干糧,頓頓冷食。維C嚴重缺乏,嘴唇干裂,指沿翻肉。掐食一種二三寸的野蔥,不過芥末之數。強烈的陽光下,最大的需要是喝水,但沱沱河水濁不可飲。用藥物澄清之后,也只能潤嘴,滴水微功。堯茂書在烈日下攝影,一張臉被曬爛、脫皮、結痂。嘴周圍像戴了一個黑色嘴套子。</p><p class="ql-block">三百公里的沱沱河漂完之后,三哥堯茂江假期已滿,帶著兄弟首漂長江的第一批成果-----十八本電影膠片,灑淚而別。</p><p class="ql-block">六月二十八日,堯茂書前往唐古拉山鄉附近的斑得措鳥島拍片。島上全是第一流的珍禽-----白天鵝,密密麻麻,鋪雪灑銀。他忘了帶槳,在水澤中推舟前進。向導帶的一只藏狗吠個不停,將天鵝紛紛驚飛,滿天白羽翩翩。島上的天鵝蛋成千累萬,車載斗量,也難取盡。向導撿起一些蛋,敲一個,是孵了的,敲兩個,也是孵了的-----正趕上孵鵝季節!堯茂書陶醉了,這真是一塊“養在深閨人未識”的江畔名島!七月二日重新下水,漂向通天河。頭一天,就被莫名其妙地沖進一個不小的湖里。費了很大勁才在次日找到湖的出口。不久,到達了當曲、布曲、沱沱河三江交匯處。船入通天河,勁風逆河而上,船走得艱難。漸漸地,兩岸開始有山岳拔起-----他進入了高原上第一個峽谷。江水洶涌入峽,巨浪迎面而來,橡皮船進水很多,東西全濕,晚上就睡濕被子。一路仍是人煙杳無,第四天才遇見一位藏民,打聽到那峽谷叫“煙瘴掛”(音)。峽長四公里,地圖上不曾標入。</p><p class="ql-block">通天河大部分河道,都在兩山間斗折蛇行,盡拐S形。劃幾槳又是一彎,行船很是別扭!在一沙灘處,他發現了一頭死去的雄鹿,大約死于墜崖。他拔刀割取了鹿角。晚上正準備在帳簾下的橡皮船中睡下,發現一只哈熊(即棕熊)徑直走來。他連忙避于巖石后觀察。那哈熊去到他“窩”里大吃其方便面、花生米。并胡亂拋擲罐頭。堯茂書一直躲避到晚上九點半棕熊離去后才出來。他不敢在這里宿營了,重新打槳漂過一段激流,到另一處歇下,但徹夜不能合眼。</p><p class="ql-block">在巴卡苦苦賽耳,他度過了一個毛骨聳然的夜晚。黑暗中幾十朵“螢火”漸進-----是狼群!他手握一把藏刀,背水而立,困人對困獸,雙方一直相持到天明,狼群才悻悻撤圍。</p><p class="ql-block">堯茂書還親身感受到了江畔奇異的民俗。當他經過一處時,當地人正在祭神。看見戴頭盔、穿紅色“太空人服”的堯茂書漂來,便當作非凡之人,紛紛向他施禮,并向船上投擲羊腿、糌粑等,使他很忙亂了一陣子。以后,他就盡量少戴頭盔了。</p><p class="ql-block">七月十六日,“龍的傳人號”安抵川、藏、青三省區間的直門達。以下不遠便是金沙江了。在距此不遠的青海東南重鎮玉樹,他受到了熱烈歡迎。人們安排他參現文成公主廟,邀請他出席州里的宴會,隨后又派車送他返回直門達。</p><p class="ql-block">堯茂書的足跡所到之處,知情者紛紛鼎力相助。在雁石坪,區委書記聽說他只帶一床毯子就來了,送他一床被子。在唐古拉山鄉小學,人們把他當老熟人款待,讓堯茂書飽餐久違多日的大米飯。鄉黨委書記斑巴一干人親自為他送行,贈給他藏餅,替他推舟下水。在長江第一城曲麻萊,人們把他待為上賓……</p><p class="ql-block">西南交大對他很是支持,全體校黨委常委專門聽取他的匯報,擬定了接應計劃。行前,又召開歡送會,贈送了禮物。七月二十日,學校派人趕到直門達,給他帶來了一支雙筒獵槍和五十發子彈。</p><p class="ql-block">七月二十三日,堯茂書船離直門達,向更險惡的金沙江漂去。誰能想到,我們的勇士就此失蹤了……</p><p class="ql-block">浩氣長存</p><p class="ql-block">七月二十四日午后兩點多,在直門達下游幾十公里的相果村,藏民發現有一紅色橡皮船倒扣于江中一塊石頭上。他們將船拉上岸來,獵槍、相機、筆記、證件等一齊表明,這些全是堯茂書的!</p><p class="ql-block">急風驟雨一般,我們的蜀中壯士便走完了人生道路。猶如閃電破空,寂然而逝。然而,真的猛士,是沒有悲劇的!倒是這“一閃”,使我們感到了一種民族銳氣。中國古來不乏壯士,不乏敢涉險敢開拓的強悍者。近年來,一種敢作敢為的勢頭正在華夏新人中拔起:走長江,涉黃河,行環球……堯茂書便是他們中間涌出的一個浪尖人物。為理想千金一擲,終至獻身,這是何等可貴的“當代人品格”!</p><p class="ql-block">堯茂書在長江的浪頭上“前仆”了。然而,他的浩氣永存斯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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