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端午向未來】藏在端午節里的童年

東籬聽雨

美篇號：20551795昵稱：東籬聽雨圖片：網絡??今天是端午節，妻子在餐桌上特意添了兩枚粽子、一大碗涼粉。她指著碗中的粽子問我：“多好啊，糯米粒粒飽滿，紅棗又紅又大，粽葉寬而翠綠，可為何總不及小時候村里大軟米粽子的味道呢？”這句問話，勾起了我五十余年前看母親包粽子、做涼粉的往事。 我自小便常常聽街坊鄰里夸贊母親心靈手巧，無論是紡線織布還是剪紙做飯，都技藝嫻熟。每逢節日，母親總能精心安排，讓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端午雖是小節，卻也讓她施展廚藝，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讓我嘗到涼粉與粽子的美味。因此，我在伙伴面前總是自信滿滿，倍感有面兒。 村里土豆遍地，既是菜也是主食。清洗土豆絲時，總會沉淀一層白涔涔的淀粉，母親指使我收集起來，說是端午時能制成可口的涼粉。只要能大飽口福的事情我會樂此不疲，一絲不茍地去做。端午前兩天，母親將這些粉面清洗、過濾、沉淀，再加火加水攪拌，不久便有小半盆涼粉出鍋，待熱氣散盡，母親將涼粉倒扣，一個光滑細膩的涼粉坨兒便成型了，再將其浸入水缸，既降溫又保鮮，一舉兩得。 記憶中，只有用父親種的芥菜籽，經母親炒制的芥末拌出的涼粉，才稱得上真正的美味。母親將芥菜籽炒至微黃，趁熱搗成淺黃色芥末，最后與鹽、蔥花、食醋一同拌入切好的涼粉中，青、黃、綠相間，香氣撲鼻。我守在母親身旁，急不可耐地嘗上一口，那刺激的辣味從口腔直沖鼻腔，仿佛七竅生煙，淚流滿面。幾十年過去，這種“蕩氣回腸”的感受依然讓我難以忘懷。 那會兒，母親包粽子所需的粽葉、大軟米和紅棗皆是就地取材，自給自足。村口有一小河，四季流水，兩岸沼澤地里一大片翠綠茂盛的蘆葦蕩。起初是母親帶我去打葦葉，后來我漸漸長大了，便自告奮勇，獨自前往。母親將我打回來的粽葉放入開水中燙過，再置于冷水中浸泡一天一夜。這時候她趁機夸我：“瞧，好小子不吃十年閑飯。”粽葉雖不及今日市場上的箬葉寬大，但韌性十足，翠綠如玉，自帶草香，蒸出的粽子自然芳香四溢，柔順鮮美。 “孩子，娘知道你有一張你饞嘴，愛吃這些東西。現在娘在還能為你做，將來娘不在了，就只能靠自己了，靠辛勤的勞動，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母親一邊包粽子邊教導我，“這粽子里的一粒米、一顆棗，還有你采回來的每片粽葉，哪一樣不是靠汗水得來的？咱們莊稼人靠天吃飯，跟你去學校讀書不是一個理兒嗎？”我雖不解，母親卻已將生活的哲理融入這小小的粽子之中。 思前想后，我和妻子終于明白：今日的粽子并非不香，涼粉也非乏味，而是我們缺少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辛勤勞作，缺乏了親手制作粽子、涼粉的經歷與感受。唯有親身實踐，躬身入局，方能體會人生的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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