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粽香卦山鄉(xiāng)韻

汾水長流

文交城賢士 美篇編者張同亮 　　天剛蒙蒙亮，交城山的霧氣還裹著濕氣，山路上就有挎著竹籃的身影晃悠。 　　奶奶踩著露水往坡上走，指尖專挑葉片肥嫩、白絨細密的艾草，掐斷時清冽的草香混著晨露漫開——這是要掛在門楣的“平安符”，也是等會兒上卦山要帶的“鄉(xiāng)土信物”。竹籃里的艾草堆得冒了尖，葉尖的露珠掉在布鞋底，踏出一路濕漉漉的端午氣息。 　　灶臺邊早飄起了粽香。交城特產(chǎn)的紅棗泡得發(fā)脹，塞進白胖的糯米里，再用溪邊長的寬粽葉三折兩卷，五彩繩一系就成了緊實的角粽。小孫子蹲在灶膛前添柴火，看咕嘟冒泡的鐵鍋把粽香煨得更濃，鼻尖上沾了鍋灰也顧不上擦。奶奶總說：“吃了端午粽，一年都精神。”等粽子出鍋時，粽葉一剝開，熱氣裹著米香和棗甜沖出來，咬上一口，黏糯的糯米裹著蜜甜的棗肉，燙得直呵氣卻舍不得松口，嘴角沾著米粒，惹得旁人直笑。 　　正午的日頭曬暖了石板路，家家戶戶門楣掛滿艾草菖蒲，檐下的香包隨著風晃悠。更熱鬧的是往卦山去的山道，老老少少拎著粽子、揣著香包，往天寧寺的方向走。山路上全是熟人，張嬸遞個剛煮的雞蛋，李伯聊聊今年的麥收，孩子們舉著艾草跑在前頭，彩繩在手腕上晃成七彩的光。卦山的松柏透著古意，天寧寺的鐘聲混著山風傳來，寺前的香爐飄著青煙，有人把艾草插在香爐邊，有人在殿前祈福——求家人安康，求田壟豐收，求這方山水歲歲平安。 　　寺里的老柏樹下，擺著供香客品嘗的雄黃酒和粽子。奶奶舀一勺雄黃水抹在孫子額頭，念叨著“驅蟲避邪”，轉頭又塞給他一個剛剝好的粽子。陽光透過柏樹葉灑下來，在地上織成斑駁的光影，香客們圍坐著說話，遠處是交城山連綿的輪廓，近處是粽葉與艾草混合的清香，連空氣里都飄著“安康”的期盼。下山時，每個人的竹籃里多了寺廟送的艾草枝，也多了份從山里頭帶回來的踏實。 　　暮色漫過村落時，堂屋的桌上擺著剛從卦山帶回的艾草，灶上熱著重新回鍋的粽子。一家人圍坐吃晚飯，窗外的艾草在晚風中沙沙響，奶奶講起天寧寺的老傳說，孫子舉著在山上撿的松果當寶貝。墻上的日歷撕到五月初五，門楣的艾草守著門戶，而卦山的山風里，還留著白日里祈福的余溫——這交城的端午，是艾草掛門的煙火，是粽香繞梁的溫暖，更是卦山古寺里，一代代人傳承下來的鄉(xiāng)土牽掛，愿這安康如山間流水，長長久久淌在每一個尋常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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