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的發小同學慶懷興

道不遠人

一、浪子回頭金不換 慶懷興和我一個村，從小學到七中一直同學。從父輩開始，兩家關系密切，來往多。他父親老慶大爺和我父親都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參加革命的共產黨員，先后被日寇和國軍抓捕過，被埋入土坑，經受過生與死的考驗，兩人在當地從事地下工作。我父親是地下交通員，秘密傳遞情報。老慶大爺利用修車鋪作掩護為我軍修理槍炮器械。紅色基因的遺傳讓我倆親如兄弟，從記事開始，我就把懷興當作可以依托的暖心萌哥。 懷興在家中排行老二，小時候淘氣頑皮，小名叫“二孬” ;長大后又因為口齒伶俐，能說會道，巧舌如簧，滔滔不絕，又被叫成“慶二啦子”。懷興對我從不使壞，唯有關愛有加。我對他一直稱之為“二哥”，從不加帶上“孬”字。現在稱他為暖心萌哥，是我的發明。我覺得二哥人長得陽光靈氣，萌萌可愛，值得依托信賴。他男兒身，女人像，娃娃臉，姨娘腔。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膀大腰圓，四肢健壯，儀表堂堂。但是，卻長了一個人見人愛的櫻桃小口。老慶大娘在他小時請算命先生看過，說他福中帶禍，年青納福老來有禍，直至閉口。是否靈驗？沒有考證，只能作為一個笑話而已。不過，還有一句俗話，似有道理。是說男兒嘴大是福，女人嘴大惹禍。男兒嘴大走四方，一生吃喝無憂 ; 女人嘴大口無遮攔，撥弄是非，巧舌如簧，貪吃貪喝。可二哥是逆向長相，男人小口，說起話來卻伶牙利齒，字字珠璣，聲音甜美柔亮，一呼百應結交廣，足遍天下朋友多。美中不足的是前額不夠寬闊，一雙丹風眼又細又長，可眸子里的小眼珠烏黑賊亮，放射出與眾不同的睿智之光。 二哥與生就有很強的感召力和表現欲。他從小到大都是孩子王，屁股后總是跟著一群小伙伴。挖洞捉泥鰍，爬樹陶鳥窩，扒墻頭摘鄰居樹上的棗子，摸黑到地里偷生產隊的西瓜。和鄰村小孩打架，他只管發號施令，但也注意策略，審時度勢，機動靈活。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收兵，從來沒吃過虧，譽有常勝將軍之美稱。上學后也不安份，玩性依舊，領頭打架滋事少了，但喜歡扎堆吹牛砍大山多了，晚上聽說大書的故事現買現賣，課間休息或放學路上再講給我們這些小兄弟聽，并且手舞足蹈，有聲有色，慢慢練就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利嘴，就是學習不見長進。隨著年齡長大漸漸改好，花在學習上的功夫多了，雖然留了幾次級，上高級小學時與小四歲的我成了同級同班同學。考入七中后“浪子回頭金不換”，走上了光明正道。他能力強會辦事嘴巴甜，自然會贏得老師和學生們的信任，當了四年班團支部書記，還被選為七中學生會文藝部長。二、鎩羽而歸再擔當 1968年征兵時，按區蜮劃分，所在公社的兵應去中原腹地的武漢軍區所屬部隊。他反其道而行之，說大漠邊關才是用武之地，千方百計和接兵部隊拉上了關系。幾次藍球比賽他在場上刻意表現，動如脫兔，威風凜凜，美評如云。因此作為有體育特長被接兵的要到了新疆部隊。新兵連里再展風采，一結束就借入了師藍球隊。后來回到連隊當上班長，入黨提干快，接著進烏魯木齊陸軍學校深造，當過賀龍元帥親自創建的紅軍部隊、王震兵團司令員率軍入疆戍邊的359旅718團紅一連連長、營長，可惜的是轉業早了點，到了安鋼公司供銷處，專司機關黨支部書記一職。 到了新環境，他顯得很不適應。不見了鐵打的軍營和訓練場地，沒有了軍歌嘹亮和沙場閱兵，聽不到緊急集合的哨音和呼風喚雨的口令，只有鋼花飛濺機器轟鳴。整日里生產數據、供貨推銷，進度指標，財務核算，讓他感到迷茫失落，猶如虎落平陽沒有用武之地，再加上盤根錯節的人際關系讓他不知所措。這時，他作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一一提前退休，攜帶妻兒卷起鋪蓋，一家三口回到了他生于斯長于斯的故鄉文留集西大街。三十多歲的風華青年，天天生活在農村和街坊四鄰、爺們婆姨、雞鴨貓狗打交道，虛度了青春年華，讓人不勝惋惜。 就這樣，一個從軍十幾年的主力部隊營長，國有大型企業所屬部門的機關專職支部書記回到了故鄉。與當年遠赴邊關的歡樂情景不同，這時沒有鼓鑼喧天和鞭炮齊鳴，只有一家人的鴉雀無聲和悄悄進村。古有達官顯要功成名就榮歸故里之說，慶二哥的回歸既不是告勞還鄉、也不是病退辭職，而是英雄路短提前退休，明顯帶有悲劇色彩。不過，此時慶二哥的心態還算平和，他沒有無所事事，天天關在自家小院里哀聲嘆氣，怨天尤人，而是把精力用在了改變家鄉落后面貌上，用在提高村民文明素質上，細心籌劃，竭誠盡心，優質提供全天候服務。 文留集是個大自然村，由人民公社后演變為鎮級政府所在地，距黃河東岸約十公里，是世代沿襲而名聞方圓數十里的大集市，兩天一小集，五天一大集，牲畜家禽糧食菜果實地貿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又由于東濮油田(后改為中原田)在文留東面打出第一口油井，進而成片開發而大有名氣，但村內基礎設施嚴重滯后。村外井架林立，機器轟嗚，輸油管道密布，阡陌相連，四通八達。其中基礎設施，全部為油田出資建設。而村內土屋民舍交錯，街內黃土路面，坑洼不平，彎曲狹窄，遇上雨雪天泥濘難行，村民苦不堪言。為此，習慣了城市生活的慶二嫂天天抱怨，這輩子嫁錯了人，走錯了路，千不該萬不幸跟著慶二哥回到文留村。慶二哥除了默默忍受外，更多的考慮是如何改變家鄉落后面貌。他多次約村委干部，找油田協商出資修路，多次去縣城鄉鎮，利用同學和戰友的關系找領導和規劃部門，要求把文留村納入明星村建設試點。開始，村內幾個楞頭小伙子封村堵路，說油田的車太重軋壞了大街路面。后來時常到鉆井隊找茬滋事，效果甚微還使農工關系一度緊張。慶二哥知道，有求于人不能霸王硬上功，必須做通思想工作相互理解。他利用與生就有的語言外交天才優勢，多次上門說合，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贏取對方理解和信任。有幾次，他還在家中設宴，破費招待駐文留附近的油田一公司及鉆井隊的領導。不懈努力終于換來對方的支持，油田方同意在文留集大街路面整治中擔大頭，由村委會牽頭、油田和鎮村多方出資、建管分治的方案出臺。大街很快整飾一新，路面硬化，街面店鋪林立，路燈明亮，綠樹成行，一個社會主義新農村初見雛形。至今村民們提及此事，還念念不忘慶二哥的無私奉獻和擔當。三、慶團長的苦與樂 我結婚異地安家后，回老家的次數少了，但還是堅持每年至少回家一次。家中有腿腳不便并且年近古稀的老母親，有幼時的朋友和同學，有我家的祖瑩故居和左鄰右舍，有我熟悉的故土鄉音。每次探家，我到家還沒安頓好，慶二哥就第一個跑來看望。高聲大嗓 :“炳建弟，慶團長來了”！還是一樣的神采奕奕、手舞足蹈 ; 一樣的熱情漾溢，滔滔不絕。不過，身后有一位跟班緊隨其后。此人是我幼時的同學、堂兄張銘。 張銘本名張炳讓，長我四歲。人聰明，長得很精干，也是生性頑皮愛玩。他不喜歡單個行動，總跟在孩子王“二孬哥”慶懷興后面，出謀獻策當助手。但是，辦了壞事比兔子跑得還快，回家挨罵挨打總求繞，每次不等張大爺出手就連說: “我改，我改”！態度誠懇，只說不改，人送外號“二老改”。文留村東西兩街不長，卻出了兩個“千年老二”，成了當地的一個名片。堂兄上學不是很努力，屢考不中，他不怪自己是學混子，說是大爺給他名字沒起好，什么讓啊讓啊，一讓再讓、讓了四年，再也不能讓了！升入七中后神采飛揚，大筆一揮改名為張銘，說原來多年不鳴，現在要一鳴驚人。他68年當兵比我早一年，在武漢軍區后勤部利濟路第二招待所當給養員，接人待物得體，反映靈活，很快入黨提了干，后來調到軍區沉湖農場。最后一站是平頂山武漢軍區軍醫衛生學校，在院務部管理科任管理員。后來轉業到黃河水利委員會，由于思想和身體等多方面的原因，一直未結婚成家。思想不愉快，工作不順手，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正常，最后干脆病退返鄉，住在文留東街自家老屋，和住在西街東頭的慶二哥兩家相隔不到200米。兩人同年出生，在家均排行老二，可慶二哥任過紅軍部隊的主力營長，按二哥的說法任職正營享受副團，農村人好面子愛吹噓，叫開了頭去副轉正成了“慶團長”。堂兄只擔任過后勤事務管理員，充其量是個連職干部，語言及活動能力與慶二哥相比略遜一籌。他也有自智之明，把老大地位拱手相讓，自愿甘當隨從跟班，在慶二哥后面屁巔屁巔地樂個不停。我每次探親回家，兩位二哥總是一前一后閃亮出現，日常活動我也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三人同行，無話不談，成為莫逆之交。 俗話說，人生有三大喜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前兩項對于慶二哥來說已成為過眼煙云，徹夜難眠的追思和念想，只有后面一項很合胃口。他不分他鄉或故鄉，只要是故知來訪，不管是幼時伙伴同學、單位同事、遠方親戚或部隊戰友，他都喜出望外，象是遇到久別重逢的親人。尤其對待一起長大，同學加戰友的親密兄弟，他更是傾力盡心，慷慨解囊，不辭辛勞，甚至舉家出動，讓我們盡情享受，猶如國賓光臨。 慶二哥高興的事除了接人待物會故知外，還有兩件，即化解矛盾調糾紛、凈化環境掃大街。前一件是慶二哥的拿手好戲，與生就有的專長。小時候是孩子王，小伙伴有的受了委曲或相互之間產生矛盾，找到他，用不了多久即可冰消雪融、滿面笑容。在學校當班長、當團支部書記，很會處理師生關系，始終一張笑臉相迎，笑瞇瞇地給人一種親切和溫暖。據紅一連的戰友們回憶，慶連長十分善于做思想轉化工作，耐心細心熱心周全。哪位戰士訓練成績上不去，哪位動作遲緩做事不用心，哪位說話生硬愛抬杠，哪位家中困難有急事，哪位頭痛腦熱不舒服，他都一一記在心上，針對不同情況區別對待，有的放矢，對癥下藥，使問題很快得到處理。尤其是遇到哪位戰士出了差錯或事故，他比當事人都著急，放下架子，平等對待，沒有歧視和冷漠，總是推心置腹，耐心談心交心，幫助分析原因找差距，一次不行來兩次，直到本人思想通了，放下包袱輕裝上陣為止。每年老兵退伍，是矛盾爆發點，慶連長從來沒有躲開過，一些退伍老兵抱著連長的頭，淚流不止號淘大哭，不忍離開。慶連長愛兵的故事成為佳話，半個世紀了，他們還記憶猶新。 可農村不同于軍營，矛盾是非多。村內房屋相連，村外土地交錯，村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交往頻繁，常為些雞毛蒜皮事相互扯皮，吵嘴罵街，打架斗毆，甚至傾巢出動，以至于雞飛狗跳，四鄰不安。遇到這種情況，過去多由村委會或年長者出面調和，但是效果不佳。自從慶二哥返鄉后，成了化干戈為玉帛的當之無愧的不二人選。慶二哥化解矛盾有絕招，就是“三不管”，即不管事大事小，不管新仇舊恨，不管遠親近鄰，有求必應，上門服務。并且這種服務分文不收，有時還自掏腰包出路費。上門前，他對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做到心中有數，見面客套話后立即開講。古今中外，歷史雜談，話題寬闊，聲色并用。天上飛的，地里跑的，水中游的無不涉獵，一氣呵成，是為了緩和氣氛。接著先國際后國內，紅旗漫卷，歌聲嘹亮，形勢一派大好。接著談困難擺問題找原因，以增強大局意識，力勸少惹是非不給國家添亂。最后諸子百家，遠親不如近鄰，警世名言，不一而足。一席話，洋洋灑灑，足有三四個時辰，說得當事人怨消氣散、破涕為笑。我有幸參與過一次調解，當面領教過他的精彩表演。那次調解對象是慶二哥的干媽、老支書馬書山的老伴老馬嬏子，因為女兒離婚和老支書生閑氣，連續幾天茶水未進。我陪聽，慶二哥演講了一上午，想插幾句話都沒有給機會。事后我對二哥開玩笑說，你這個“慶二啦子”果然名不虛傳，不去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大全，真是埋沒了人材！ 要說凈化環境掃大街，那也是慶二哥的獨門專利。文留村因街而集由來已久，聲名遠揚，可由此帶來街面拉圾廢雜物積多，灰土飛揚，空氣混濁。慶二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多次找村委領導安排專人清掃。當時農村窮困落后，村里把精力用于興辦鄉鎮企業上面去了。“五小”企業四處開花，廠房林立，濃煙滾滾，哪里還顧及到環境問題。慶二哥審時度勢，自忖 : “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自己干吧”！第二天，他就買了幾把大掃帚，戴上口罩，從十字街開始，先掃西街再掃東街，最后北街。開始沒人理睬，后來身后跟著一群孩子看熱鬧，最后幾個婆娘指指點點，象是欣賞國寶熊貓。還說 : “快來看，快來看啊，我們的慶團長掃大街了”！對此，慶二哥回頭一笑，依然如故。沒過多久，隊伍擴編，病退在家的東街老兵張銘聞訊加入，兩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時間快了一倍。不過，張銘由于腿腳不便，陰天雪地的時侯請假，只有慶二哥長年堅持。春去冬來，寒暑易節，風雪無阻，一掃就是三十多年。 　慶二哥因掃大街而聞名鄉里，成為當地的一位名人。隨著張銘和一些小朋友的加盟，活動影響越來越大，引起了市、縣領導和新聞媒體的關注。有時候領導下鄉鎮視察時，也順便過來和他握握手，照張像，看看他掃過的大街，再表揚鼓勵他幾句。幾個小報記者說他是“愛心馬路大使”、“新時期的活雷鋒”、“退休不褪色的優秀轉業干部”、“人民的好兒子”。雖說是官場作秀，面子行為，可畢竟代表了社會主流民意，多少給了慶二哥一些心靈慰籍，讓他高興一陣子。一陣風過去了，慶二哥照樣領著張二哥掃大街，后來經常有七八個小孩拿著小掃帚跟著掃地或者檢樹葉、煙頭、塑料袋，忙得團團轉，慰為壯觀。望著日益壯大的隊伍，慶二哥會不時發出舒心的笑聲，興奮頭上還來幾句“一二一”的口令，猶如當年的紅一連連長正在沙場練兵。 按說慶二哥所言所行光明磊落，利民無私，但始終有些人不理解，將他視為怪物，說他仕途受挫折而想出風頭，一個神經病帶出一窩神經病，喊慶團長的人少了，“二孬”的小名不叫了，背地里叫他“二神經”。世人的非議和家人的冷漠，一度讓他陷入彷徨，也平添了不少煩惱。有次我哥倆談心，他問我這條路是否走錯了？對于慶二哥的身世遭遇，我有過不同看法。按理說，憑他的才華可以在軍營或大企業大顯身手，有所作為，可是一招不慎卻回鄉掃了幾十年的大街。但人生沒有回頭路，慶二哥的后半生沒有豐功偉業，但是他已竭盡全力，做了常人所不能之事。正如毛主席稱贊燒炭戰士張思德一樣，他做到了全心全意，并且是無私無畏。想到這些，我加深了對二哥的理解，并給予同情和安慰。說 : “二哥雖然壯志未酬，如今已退休回鄉，但你始終沒閑著。所言所為促進了社會穩定、鄰里和諧，賜人于福、利國利民。人心是桿稱，二哥是我心中的平民英雄，村里父老父親的貼心人。”四、同學戰友心目中的慶二哥 我一直想寫寫慶懷興，在他去世三周年之際，愿望愈加強烈。原來我手上有張同班同學楊成元與慶二哥在新疆部隊的合影照，那時我和他倆都有書信聯系，可惜楊成元早二哥先逝，希望落空。去年費了老大勁找到同學田玉山，他和慶二哥同年參軍到新疆部隊，交往多知根知底，提供情況準確可靠。說春節前給我提供照片和簡歷，可能因疫情等原因，至今未果。同學情、兄弟情、戰友情純正真誠、樸實無華，多年的情誼讓我牽腸掛肚，同學戰友雖然去世，可我始終覺得他們沒有走遠，可能是一次外出遂行任務。手中的筆拿起放下，又拿起再放下終不能成篇。“七中老三屆”同學群建立后，我適時發出呼吁，立即得到幾位老同學和戰友的幫助支持，提供了很多當年珍貴信息，這一心愿才得以實現。 炳秀兄看了我的呼吁，當即響應。“我看很好，他是我們從小的同學，也應寫一下。他在部隊的情況，可問有關同學戰友。回文留的情況，可向同學李富存打聽一下，他倆常一起相聚。我每次回去也都請他倆和明先、郭俊法、李同生等一起聚聚。 懷興人緣非常好，很會處理各種人事關系，鎮上的人都喜歡佩服他。比如婚喪嫁娶的事，請不請，他都要到場并送禮，表示祝賀或慰問；凡同學到文留的，他都熱情接待，有事請他幫忙的，他都盡力幫助；文留村西街的衛生，基本由他包了，每天早晨起來打掃，多年堅持不懈。懷興對他愛人也很好，家庭和睦。有次聚餐，我對懷興嫂子開玩笑說，嫂子，你這西安大美女跟著我老哥到我們這黃河灘里過日子，吃大虧了啊！嫂子說：唉呀，他是個大騙子，把我從西安騙到安陽，從安陽騙到濮陽，又從濮陽騙到文留，不對我好我才不來呢！嫂子實話實說，讓在座的人一陣大笑。” 常殿儉和慶懷興既同庚又同學，又一年參軍到了新疆部隊，知道我想寫寫老戰友，很快提供了很多情況。他說 : 我和慶懷興既是校友又是戰友，他在我心目中有著很好的形象。慶懷興英俊瀟灑，熱情開朗；他情商高，善于交往；他對人仁厚，出手大方，有很強的親和力。 入伍后，慶懷興表現突出，很受部隊首長欣賞。他開始在步兵第十一團特務連當戰士、班長，1971年作為重點培養對象，被選調到紅軍連隊一營一連任班長。在紅一連他越干越好，紅紅火火，成效顯著，火箭般地實現了“三連跳”，很快提升為排長。接著又“蹭、蹭”地從排長提拔為副連長、連長，經常受團里表揚，成為戰友中的一棵耀眼的新星。當時，進步快的提了干，多數同年入伍的戰友還在班長崗位上奮斗。我轉業時，他還在一連任職。 2011年秋末冬初，懷興在北京做完手術后，到安陽腫瘤醫院做化療，我聽說后偕同老伴去醫院看望了他。當時看他精神和氣色都不錯，依然開朗，依然健談。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見面。我對懷興的早逝十分惋惜！ 慶懷興性格外向，好勝心強，不論干什么總有一股不甘人后的英雄主義氣概。在他的影響和帶動下，他所在的紅一連作風硬，紀律強，敢當大任，力克時艱，很好地保持和發揚了紅軍連隊的光榮傳統。這個連每年的訓練成績和各項任務完成情況，在團、營多次考核中總是名列前茅，經常受到上級表揚。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慶懷興帶領紅一連參加全團集合大會的情景。全連百把號人，整齊劃一，步調一致，走在路上一陣風似的。他和指導員是排頭兵，腰桿筆直，昂頭挺胸，闊步向前。“刷、刷、刷”的腳步聲整齊有力，威武嚴整 ; 戰歌嘹亮，震耳欲聾 ; “一、二、三、四”！口號聲不斷，恢宏有力，氣勢磅礴，伴隨著整齊的步伐，如同儀仗隊行進在天安門前的長安大街，接受領袖接見一樣威嚴莊重。連隊到達會場后按指定位置落座，慶懷興馬上順勢站起，如臨陣的將軍，熟練地揮舞雙手指揮全連唱起軍歌。姿勢雖然不怎么規范也算不上美觀，可兩支手臂上下翻飛，遒勁有力，象鯤鵬展翅，別有一番意味。全連士氣高漲，歌聲飛揚，抑揚頓挫，鏗鏘有力。一歌唱罷意猶未盡，又指揮大家向兄弟連隊拉歌，拉完一歌再來一歌，你方唱罷我登場，歌聲吆喝聲交相融合，此起彼伏，風起云涌，生機蓬勃”。 一個連隊，有了一樣這樣的指揮官，其戰斗力可想而知，部隊首長怎能不喜歡？一個人，有了一位這樣戰友同學和暖心萌哥，豈不心滿意足？二哥雖然厭倦了人間庸俗平凡的生活，看破紅塵，駕鶴西去，升入天界 ; 那里盡管富麗堂皇、風光秀麗、錦衣美食、無優無慮，可兄弟們仍想在人世間遍享自由美好，飽嘗華夏百年盛世幸福快樂，目前只能與你隔空相望互訴衷腸。百年之后，我們終將相會在天堂。你，仍是我的暖心萌哥！ 大漠高原也有綠樹蔥蔥，掩不住暖心萌哥慶懷興的青春年華。楊成元和慶懷興，68年3月坐一個專列來到新疆阿克蘇，在原359旅718團服役，我們三人均為七中19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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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的發小同學慶懷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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