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近一個月，心緒常被無名愁云籠罩，偶有低氣壓在心底徘徊。幾乎每天清晨醒來都感覺左眼不舒服，細瞧微微發腫，上班后則無事，也就沒在意。今日，本想借光影世界暫避煩憂，銀幕流轉的畫面卻如同褪色的舊畫，引不起絲毫興致。</p><p class="ql-block"> 午休起，驚覺雙目腫脹異常，盈盈凸起的輪廓竟似蜻蜓復眼般夸張。眼瞼沉重如墜千鈞，半闔時酸澀難耐，試圖睜大卻刺痛不已，這般尷尬的開合兩難，倒教人進退維谷。不禁暗自揣度，是因端午將近，心底對屈原高潔風骨的追思泛起漣漪，觸動了情緒的弦？亦或是隱匿的過敏因子悄然作祟，在這尋常日子里掀起了一場微型"風暴"？</p> <p class="ql-block"> 這般困頓著靜躺在床前，看窗外裝修工人們依舊干勁十足。微風打著旋兒吹在他們臉上，可擦汗的手也在滴汗，忽然想起屈子筆下 “惟草木之零落兮” 的嘆息。或許情緒原就像潮汐，總在某個無人問津的深夜漫過心堤，裹挾著陳年舊事與未竟期許。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影院里那些模糊的光影此刻竟在腦海中也生出幾分詩意——原來無趣并非畫面之過，而是心底蒙塵的鏡子，映不出鮮活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眼角，腫脹處傳來細微的灼痛，倒讓意識清醒了些。鏡中那雙泛紅的眼睛，倒映著半開的藥盒與案頭泛黃的《楚辭》，恍若兩個平行時空在此刻重疊。或許答案本就無需強求，就像汨羅江的浪花終將撫平礁石的棱角，待這場莫名的波瀾退去，自會迎來柳暗花明的清朗。晚風穿過紗簾，攜著茉莉花的清甜，輕輕拂過發燙的臉頰，竟也教人在這混沌中，尋得片刻安寧。</p> <p class="ql-block">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蜿蜒而下，恍惚間竟像極了眼眶里打轉卻落不下來的淚。這模糊的淚倒與電影散場時混沌的視線不謀而合——明明睜著雙眼，所見之物卻都蒙著層毛玻璃般的氤氳。</p><p class="ql-block"> 翻起案頭那本翻舊的《楚辭》，書頁間還夾著去年端午采的艾草，干枯的葉脈里似乎還藏著汨羅江畔的風。或許情緒本就是一場無形的潮汐，在某個月滿之夜漫過心堤，連帶著五官都變得格外敏感。就像此刻鼻腔里若有若無的艾草香，讓我分不清這腫脹的眼究竟是思念釀成的酒，還是塵螨織就的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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