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樹下的記憶(二十)

長鴻

文字撰稿：長鴻。圖片拍攝：長鴻。音樂來源于網絡。 　　老家石灰窯子邊的那片李花，每年都會如期開放。在我腦海里，那是我兒時記憶里一道永恒的風景，每當想起那片潔白的李花，內心便會自覺不自覺地涌上一股好似清香而甜蜜的暖意來。 石灰窯子那片地原本是劉老爺子家的自留地，從我有記憶的時候起，那片地的邊沿上就是一排李樹。那時候，那片地春夏一般都是種的苞谷套種黃豆或是紅苕，偶爾也會套上一些葵花籽；秋冬一般都是種植的小麥套上一些豌豆或是胡豆。苞谷快成熟的時候，春、軍、美我們幾個時不時的就會偷偷地跑到地里去弄上幾顆苞谷桿來吃，你別說，那時候的苞谷桿不知是咋的更是特別的甜，當然我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弄的空桿（也就是沒有背苞谷那種），確實找不到空桿了，也會弄上幾顆苞谷較小的苞谷桿，有時候還會順帶弄上一兩朵葵花籽到旁邊的樹林里去躲著悄悄的吃。撕苞谷桿的時候，有時候一不小心，我們的手指或是嘴皮就會被苞谷桿皮劃破皮，流出鮮紅鮮紅的血來，稍不注意就會將整根苞谷桿染成紅紅的血色……盡管如此，那時候的我們好像對傷口的痛全然不在意，心思都在享受苞谷桿汁水的甜蜜上了……豌豆胡豆成熟的季節，我們幾個時不時的就會跑到這片麥地里去，用手邊摘豌豆或是胡豆，邊往嘴里放，剛摘下來的豌豆吃起來清香回甜，而胡豆吃多了就會感覺到心里有點勞煩的味道，所以我們大多數時候都是摘豌豆吃，摘胡豆的時候就較少。當然有時候運氣不好，也會被劉老爺子發現，每到此時，我們就會一窩蜂地向旁邊的樹林里跑去，躲在樹林里，透過樹葉的縫隙，仔細地觀察著劉老爺子的一舉一動，直到劉老爺子離開…… 　　那時候的李樹時不時的就會從地里竄出幾株李樹苗來，劉老爺子見了后就會加以精心管護，每每在給莊稼施肥的時候，劉老爺子都會特意地給這新生的李樹苗也施上一些肥，久而久之后，這些李樹苗在劉老爺子長年累月的精心照料下漸漸地長大成了李樹林。李樹成林后，劉老爺子家就再也沒有在那片地上種莊稼了，李樹下邊的地也就漸漸地板結了。 那時候，春、軍、美我們幾個常常在這片李樹林里穿梭、追逐、嬉戲。那時的我們，天真無邪，無憂無慮，李樹林好似成了我們的樂園。那片李樹，每棵樹的樹枝長得也不是那么的繁雜，三五根枝條分別向四周呈放射狀伸長，開滿花的枝條好似把整個樹下的土地遮了個嚴實，走在樹下，仿佛與外面的環境形成了兩個世界。別看這些李樹的枝條沒有經過打理與修剪，乍一看去，每顆樹的枝條同樣具有藝術的欣賞性。再瞧樹下，不知從啥時候起已變成了黑黝黝光禿禿的板結狀，好似為了李子成熟時便于人們好摘李子而專門弄成這樣似的。樹上，有的枝條蜿蜒盤旋，有的枝條向外伸展，春天來臨之際，李花屬嬌小玲瓏的那種，一般開在大枝上長出的一些細枝的四側，潔白得如雪似霜，你挨著我，我擠著你地，一簇一簇花蕊外露，乍一看好似刺猬身上那一顆顆白色的刺一般，只是多了些花蕊罷了。有的還是花骨朵兒，形似一個個小小的圓球,有的正含苞待放，朵尖處微微露出一小點米黃色的花蕊，有的已開繁,五片花瓣向四周盛開，宛如一片片潔白的玉片似的，簇擁在樹枝上，密密匝匝地將中間長花的細枝遮蓋得嚴嚴實實，見不到半點枝條蹤跡，讓人一下子分不清是雄蕊還是雌蕊。此時的枝頭上就會出現綠意，顯得是那么的生機盎然。待到李花開繁了的時候，李子樹那枝椏的青灰色更加襯托出李花的潔白無瑕。那一片潔白的李花，好似給石灰窯子周圍的地里鑲上了一條潔白如雪的綢緞一樣，鋪滿了石灰窯子周圍整片的土地。微風拂過時，樹枝在輕晃，花瓣在顫動，潔白的花瓣隨風輕盈盈慢騰騰地從樹枝上飄落，落到了地上草叢里，漸漸地鋪滿草叢和樹下的地，在透過花叢間隙的暖陽照射下，顯得是那么的熠熠生輝，讓漫步在李樹林里的人們都有點不忍心下腳踩那些花瓣。我們幾個站在李樹下，摘下一朵朵李花，幫美戴在頭上，然后春、軍和我便圍著美，雙手有節奏地拍著手掌，嘴里不停地哼唱著：“小姑娘，頭扎辮子發戴花，快快長大找婆家……”一時間，把美弄得面紅耳赤，每到此時，美都會彎下腰順手抓上地上的土向我們幾個扔來，我們呢？便一窩蜂的跑到別的李樹下躲著，繼續大聲地哼唱著：“小姑娘，頭扎辮子發戴花，快快長大找婆家……” 　　此時，要是遠眺那片李樹林，便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近瞧，可見花柄及花托是那般淺綠如玉，每根枝條的頂端都有尚未長出的那蔥綠的嫩葉，被淹沒在花叢中，好似被我們的眼睛忽略了一樣。過不了多少時日，盛開的李花就會漸漸焉掉，直到凋謝。一朵李花兒看上去不起眼，但兩朵三朵，成百上千朵的李花匯集在一起，在陽光的照射下，就顯得是那么的潔白耀眼。瞧著這片大自然饋贈的天然的白，忽然會感悟到，人生若要像這李花一樣潔白無瑕那該有多好啊！我們來到這人世間，本就猶如一張白紙，要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抵擋不住紅塵中的那些種種誘惑，這張白紙就會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甚至失去底色，最終達到殘缺或是自毀。 每到這個季節，蜜蜂們就會成群結隊，“嗡嗡嗡”地在樹枝的花叢中飛來飛去地忙過不停，它們鉆到李花的花蕊心里去專心采粉，采了這朵后，又飛到另一朵去采，直到采得盆滿缽滿的才飛回蜂巢去，如此反復地在李花與蜂巢間穿飛，直到用李花粉為人們釀出甜甜蜜蜜的蜂蜜把整個蜂巢裝滿……人們才從蜂巢中取下蜂蜜來，為生活沖泡上一杯兩杯無數杯甜甜的蜂蜜水，讓人們一邊喝著蜂蜜水，一邊奔赴明天甜蜜生活…… 　　那片李花的香氣，淡雅而清香，在微風的吹拂下，不經意間會串入到我們的鼻子，慢慢地沁入到我們的肺和胃，讓我們在此陶醉……我曾想：我們的生活何嘗不是如此呢？春天的時候，我們每個都會懷揣著夢想，經過四季的一路繁花，辛勤耕耘，最終都會收獲到人生的辛酸與甜蜜…… 　　長鴻2025年5月25日筆于南白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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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樹下的記憶(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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