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周俠客游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周俠客游記】游天水仙人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作者:周慎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仙人崖的名字一聽就透著股仙氣。仙人崖離麥積山不遠,同屬麥積山風景名勝區。初秋,我與甘肅天水詩人樊小東一同前往游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過仙人湖后,沿著木道走過一片濕地,就看到槐柳成林,滿眼都是翠綠之色。此地氣候本就涼快,走進林子,更覺得清涼愜意,竟然都不出汗。穿行一片紅白相間的野棉花山坡,就到了東仙人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東仙人崖是由紅石構成的,崖壁向內凹進,大大小小的孔洞密密麻麻的,想必是風蝕造成的。沿著臺階往上走,到了崖下,看到崖檐向外探出,能夠遮擋風雨。沿著崖底修了木欄小道,可以環繞著行走。崖下有個小瓦合院,那是觀音殿;對面山上有羅漢堂,建筑很古老,簡介牌上說是明代歇山頂殿堂式結構。里面有二十五尊塑像,中間是釋迦牟尼,左邊是文殊,右邊是普賢,兩側是十八羅漢,面朝北的是韋陀,面朝南的是文昌。西墻用石灰抹面,繪有明代的壁畫。十八羅漢都是坐姿,身子已經變成黑色,彩繪還能依稀分辨出來。觀音腳下的蓮花也變黑了。廟宇在崖下,上面覆蓋著屋頂,小青瓦起脊,有四柱前檐,前墻分為上下兩部分:上部是木雕葉窗,蓮花與漢紋相互交錯,每個窗戶的圖案都不一樣,顏色古樸;下部是木板窗葉,都是瓶花圖,有蘭、牡丹、荷、菊、梅、月季,每個窗戶一瓶花,瓶的形狀各不相同,長脛,有黃綠藍紫等各種顏色,工筆古樸典雅,藝術價值很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崖廟的東面有木梯通往洞窟。這是崖閣式洞窟,是利用崖面凹陷懸空開鑿而成的。從東到西依次是石蓮洞、三佛洞、羅迦洞,窟內的塑像有披發仙人、三世佛,還有朱元璋的子嗣以及清代書法家王了望等。沿著崖壁修筑的是明代的木欄,靠著木欄有橫道,橫道凹進石壁建有木屋,前面出檐有木柱,有透花木雕門窗,里面供奉著明代的泥塑神像,色彩已經斑駁,塑工很精巧,彩繪的紋路還能依稀看到。登上三級攀梯到橫道,站在上面,俯瞰對面的天芝山連綿起伏,一片翠綠,像海像濤,不禁發出感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木道邊有一棵千年古槐,樹干已經腐朽傾倒,樹根像羚羊,新生的枝干有碗口粗,形狀像羚羊角,交互生長,足有十枝。聽說朱元璋的第十九子曾經在這里出家修行。明朝覆滅后,王了望也在此研習書畫。麥積山還留存著他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東仙人崖和西仙人崖相距不遠。西崖壁陡峭險峻,崖面面積有七百二十平方米,崖底順著軟巖層發育,有個長形崖槽,長七十米,進深八米,崖高五米。崖體是紫紅色砂巖,夾雜著砂礫巖和砂質泥巖,呈厚層狀,水平探出,傾向西北。經過長期的風化剝蝕和雨水沖刷,較軟的砂質泥巖被侵蝕,于是就形成了凹槽。去往西崖的山道邊,不時能看到合抱粗的核桃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東崖到西崖,必須翻越玉皇頂。這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孤山,林間的攀登小道直直向上,路邊樹藤到處都是,藤條趴在山崖石壁上,像龍像蛇,盤伏百米,有爬上大樹的,直接吊在樹梢上。半小時登頂后,看到凌霄殿,里面供奉著玉皇大帝。廟宇是清代的一間瓦房,有木雕壁畫。走廊兩側各有一幅壁畫,左邊寓意口惡心善,右邊寓意口善心惡。右邊那幅畫比較完整,高一米半,線描彩繪,怒目威嚴,袍帶飛舞,像在縛龍。院墻已經坍塌,很是原始。玉皇頂位于獻珠峰和寶蓋峰之間,聳立如塔,四面陡峭,是座懸絕孤峰,海拔一千五百七十二米。古柏怪松各展姿態,像獅像龍像熊,沿途的原始景致美不勝收。對著天空大喊一聲,所有的憂慮都消失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玉皇頂下山到西仙人崖后,已經疲憊不堪。在崖下拜過廟堂后,就返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曾經游覽過中國四大石窟之一的麥積山,如今來到仙人崖,剛開始覺得就像大巫見小巫。但是仔細一想,二者各有特色,都是中華石窟文化的瑰寶。麥積山是在如削的山體上建梯鑿洞,仙人崖則是借助宏大的崖壁建梯鑿洞,而且歷史悠久,都有皇家氣派和人文價值。仙人崖之行,讓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崖,得以窺探絲綢之路上燦爛的文明和佛教文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據我十年前在天水的旅行記錄得知:東漢時期,天水有“得隴望蜀”之說,三國時是魏、蜀雙方爭奪的戰略要地。漢代是中國歷史上相對穩定的時期。漢武帝元鼎三年(前114年)開始設天水郡時,開通了聯接西域的交接點和“絲綢之路”的經過地,貿易繁榮,文化活躍,是隴上頗富盛名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漢書》贊曰“天水完富、士馬最強”。隨著絲綢之路開通,佛教文化開始由印度經西域傳入中國。天水位居絲路要道,是西域與中原相通的重要關隘,也是佛教東傳的盛地。一大批高僧經停天水,譯經傳教,開窟造像。早在十六國時期就開鑿了麥積山石窟。隨后主要沿渭河流域相繼開鑿了仙人崖、甘谷大像山、華蓋寺、武山、木梯寺等石窟,形成聞名中外的百里石窟走廊。隨唐時期,天水融合了經貿與文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見,仙人崖的奇妙之處,不在于它的仙,而在于人。千百年來,有多少匠人攀崖鑿壁,多少畫工描繪彩繪,多少僧道誦經念佛,多少文人題詠留跡。崖上的洞窟寺廟,不是仙人所建,實際是人間的杰作。所謂的“仙人”,不過是凡人對超脫的向往罷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崖上人間,人間崖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5年5月29日寫于濟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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