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金針坪,藏于八甲大山深處,以靜默的姿態,蜷縮于山巒之巔。看著你飽含滄桑的容顏,你那懷才不遇的心境,宛若癱坐在荒野里的棄兒,朝夕被凜冽的朔風撕裂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雙眸。金針坪啊,你在寂寥中沉默,你的軀體在凄風苦雨中支離破碎……我輕移腳步,小心翼翼,不忍踩踏你的尊嚴,可是啊,面目全非的你卻讓我舉步維艱。我終于一顛一簸地趨近你的身旁,再也看不到傳說中的良田,再也看不到那十幾戶人家。傳說中的溪水潺潺,炊煙裊裊,以及宛若天籟之聲的雞鳴狗吠,已經無影也無蹤。只見一壟壟縱橫交錯的殘垣斷壁,那些皺紋疊層的青苔緊緊地纏繞其中。還有那些枯萎的、生長著的一簇簇野草,心懷憐惜,以瘦弱的身軀掩護尚存的殘垣斷壁,拼盡所能以抗衡嘯嘯疾風;還有哪些隱藏在角落的各種蟲子,一聲聲地低泣著,似在哀嘆,也似在悲歌。</p><p class="ql-block"> 金針坪寂寥無語,遍地的傾頹狀早已被時代所摒棄,掠過耳畔的籟籟朔風,似乎在啼哭著一曲滄桑哀婉的悲歌。我站在枯萎的荒草上,悵望著殘垣斷壁的凄慘。我輕移腳步,一聲清脆的聲音突然間阻隔了我的漫想,腳下我踩碎了一片殘瓦,其狀悲戚,其形破碎。它一下子攫住了我已經疲弱的內心。仿佛看到了金針坪曾經的那些夢想在我的面前一一撕裂。我斂起內心的震動,繼續凝視著,視線里盡是頹靡不堪,零星的瓦礫流離失所,埋沒在各處的草叢里,偶爾見到的碎片,宛若茍延殘喘的孤獨老人眨巴著那雙無助而絕望的眼睛。此時此刻的我,仿佛置身于幽靈四伏的一遇,令我心里發顫。</p> <p class="ql-block"> 瀕臨窒息的我在犯怵中驟然驚醒,我抬頭仰望,只見一陣風吹過,一片云飄來,天空云卷云舒。一望無邊的青山綠水,向遠處擴展開去,煙雨蒙蒙之中猶如波浪起伏的海洋,由近及遠伸展的一片綠,一幅曲線畫卷顯得更加軟柔與美麗。更遠處的山巒樹木完全湮沒在云海霧靄之中,視野的盡頭除了云霧還是云霧。此時,云淡風輕,或許是大山深處難得一見的奢侈,天空中灑落一抹抹舒適的淺陽,頓時讓我感到一種別樣的舒暢。緩過神來的我,恣意眺望眼前的一座座山,層戀疊翠,高低不一的山峰由東向南蔓延,跌宕起伏,宛若巨龍般騰躍,栩栩如生。這大山深處的美麗風景,讓文獻中記載的人文歷史更加清晰地呈現在我的眼前。</p><p class="ql-block"> 在秦朝之前,八甲大山就棲息著高涼部落,也統稱為“越”人,與金針坪比鄰的千家垌(即現在的仙家垌水庫區域)就居住著高涼族的頭領,他管轄八甲大山區域的高涼人。當時的高涼人,在八甲大山挖垌穴居住,大大小小的垌穴,據說有上千個,千家垌也因此而得名。秦統一六國之后,派屠睢率領50萬大軍攻打嶺南,至公元前214年占領嶺南,設桂林、象和南海三個郡,八甲大山區域屬桂林郡。嶺南各部越人開始告別洞穴生活,逐步變為郡縣編民,也改變了生活習性,開始住干欄和穿麻織的衣服。至東漢時期(公元25年至220年),由"越"人改稱為“俚”人,從此納入中華大家庭。自從促進民族融合的馮冼聯姻掌控粵西之后,住在八甲大山的“俚”人聽從冼夫人的召喚逐步下山,有的從軍,有的從耕,從而告別了以狩獵為主的生活。在金針坪居住的“俚”人也隨之逐步減少,到清朝后期,因為社會動蕩,山上土匪盤踞,打家劫舍,金針坪僅剩的十幾戶人家只可逃離八甲大山而遷往他處。</p> <p class="ql-block"> 沿著凹凸不平的小路,拔開兩邊荊棘叢生的雜草,我回到較為光禿的一處山坡。默默地點上一根香煙,深吸一口,然后輕吐,依著那裊裊升起的煙幕,遙望千古歲月,在這深山密林里繁衍生息的高涼部落乃至漢化的“俚”人,聲若洪鐘,響徹丘丘壑壑;膽大如虎,徒手捉野獸;爬樹攀巖,如履平地。他們,曾經赤身裸體,曾經用樹葉遮羞,那一幕幕飽含千古歲月的場景,是多么的壯觀啊!我的思緒,融合在一抹抹的淺陽里,化作霞光萬道,漸飄漸遠。我再次縱目遠眺, 八甲大山縱橫廣闊,一望無際,芊芊莽莽,若隱若現的神秘色彩,仿佛蘊藏在那一片片的云卷云舒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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