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漫游（十三）普救寺，感受千年愛情的傳奇（2025.2.14）

雪松

離開臨猗縣雙塔公園，我們駕車70公里，來到位于運城市西南的永濟市。永濟市，先秦時稱“蒲”，秦始皇三十二年（前215年），更名為蒲坂；唐代時曾建中都，為“六大雄城”之一，稱“河中府”；明代時蒲州與并州、平陽并列為全國工商業最發達的33個都市之一。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大歷十才子盧綸、耿諱，詩人王維、聶夷中和詩歌評論家司空圖，宋代王掘、王屈正、馬遠等丹青國手等名人故里，山西戲曲四大劇種之一的蒲劇和中國武術拳種之一的“形意六合拳”也發源于此，享有“中華詩詞之鄉”、“中國詩人之家”等稱號。永濟市2003年被評為“中國優秀旅游城市”，2020年12月，入選第二批國家全域旅游示范區名單。境內旅游資源豐富，現存各類文化遺址、寶寺名剎、亭臺樓閣417處，其中國保單位8處，著名的有普救寺、鸛雀樓、五老峰以及黃河古道岸邊出土的黃河大鐵牛?。 永濟旅游第一站---普救寺。 普救寺位于運城永濟市蒲州鎮西廂村的峨嵋塬頭上，始建于唐武則天時期，原名西永清院，是一座佛教十方禪院。傳說五代時，河東節度使作亂，后漢政權的劉知遠派郭威去討伐，圍蒲州年余，百姓苦甚。郭威召寺僧問策，僧曰：“將軍發善心，城即克矣！”郭威當即折箭為誓，翌日破城，滿城百姓得救，從此更名普救寺。元代王實甫《西廂記》中說的“紅娘月下牽紅線，張生巧會崔鶯鶯”的愛情故事就發生在普救寺內。從此普救寺就成了馳名中外的愛情圣地。“天下寺廟不談情，唯有山西普救寺”，這座千年古剎每年9-10月舉行“世界情侶月”活動，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西廂記》是元代王實甫雜劇代表作，全名《崔鶯鶯待月西廂記》，一作《張君瑞待月西廂記》，描述了張生和崔鶯鶯的戀愛故事。說是當年，洛陽籍書生張珙赴京趕考，途中遇雨，到普救寺游玩。碰巧，在寺內看見了扶送父親崔相國靈柩回鄉時滯留在寺內的崔鶯鶯，兩人一見鐘情。通過丫鬟紅娘的協助，終于沖破封建禮教約束，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它歌頌了青年男女爭取婚姻自由愛情幸福、反對封建禮教和虛偽的禁欲主義的叛逆精神。故事源于唐代元稹《鶯鶯傳》。王實甫依據金代董解元的《西廂記諸宮調》，變“董西廂”的說唱形式為戲劇，繼承發揚了其贊美男女發自內心的愛情主題，對其人物形象和戲劇情節進行再創造，揚棄了“董西廂”中的臃腫枝節和某些地方過于粗俗的情調，突破了北雜劇一本四折一楔子及旦或末主唱的體制，改為全劇五本21折，外加四個楔子，分別由旦、末等角主唱，成為北曲罕見的一部多本戲。王實甫的《西廂記》問世后，影響很大，歷代改編、仿作者屢見不鮮，評注者層出不窮，李贄、湯顯祖、徐渭、王驥德、毛甡、金人瑞為其中影響較大者。被列為中國十大喜劇之一，廣泛流傳。自19世紀始，被譯為法、德、英、俄、日等多種文字。 來到寺前的普救廣場上，引人注目的就是廣場上的這把“同心大鎖”，南面書“愿有情人終成眷屬”，北面書“永結同心”字樣。 “同心大鎖”的南邊是一座磚雕照壁，面北一面“佛光普照”和面南的“普救寺”均為已故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所題。 現在我們看到的普救寺是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依據唐代佛教寺院的布局和《西廂記》故事的情節修復的，規模恢宏，別具一格。從塬上到塬下，殿宇樓閣，廊榭佛塔，依塬托勢，逐級升高，給人以雄渾莊嚴之感。修復前寺內殿閣僧舍均已毀坍湮沒，惟普救寺磚塔（俗稱鶯鶯塔）和三孔大士洞尚存。修復后的寺院建筑布局為上中下三層臺、東中西三軸線，從前到后，西軸線上的建筑有大鐘樓、塔院回廊、鶯鶯塔、大雄寶殿。中軸線上有天王殿、菩薩洞、彌陀殿、羅漢堂、十王堂、藏經閣。東軸線上有前門、僧舍、枯木堂、正法堂、齋堂、香積廚等。 普救寺是國家AAAA級旅游景區和山西省“十佳”旅游景區，寺內的普救寺塔2019年10月7日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門票價格，淡季時50元/人，旺季時60元/人。 山門面闊三間，立于臺階之上，更顯氣勢巍峨。門上懸掛著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題寫的寺名橫匾，中間兩柱上題寫的：“普愿天下有情，都成菩提眷屬”，與其說是一副對聯，倒更像連在一起的一句話。 跨進山門，便是一段陡峭的臺階。沿石階而上，即至飛檐翹角、氣勢雄偉的大鐘樓。此樓全高17米，是一座重檐歇山式的仿唐建筑。樓上懸匾“大鐘樓”，是中國著名書畫大師董壽平先生所書。樓前楹聯系現代著名書法家衛俊秀先生撰寫，字體古樸蒼勁。聯曰：“高標跨穹窿，百尺危樓獨雄秀；鐘聲震寰宇，萬念俱空悟世人”，聯語既帶有濃郁的佛家韻味，又寫景貼切。大鐘樓在《西廂記》“白馬解圍”一折中竟成了“觀陣臺”。話說守衛蒲津橋的將領孫飛虎聽說暫住在普救寺內的相國之女崔鶯鶯長得如花似玉，貌似天仙，想占其為妻，遂帶領5000人馬將普救寺團團圍住。當時，滿寺僧侶惶恐不安，老夫人迫于無奈，許諾有退得賊兵者即將鶯鶯許配為妻，并倒陪嫁妝。此賞格正中張生之意，即獻策書報蒲關，請同窗好友白馬將軍破賊解圍。為了顯示白馬將軍的威力，張生邀請老夫人、法本長老等僧眾，登上大鐘樓觀看兩軍對陣廝殺，白馬將軍如何生擒孫飛虎之戰況。 站在大鐘樓下俯視，依然可以想象當年“半萬賊兵，卷浮云片時掃凈”的鏖戰情景，體會“白馬將軍義薄云，書生筆陣掃千軍”的個中滋味。 我們沒有直接從大鐘樓向北去看普救寺最吸引人的“鶯鶯塔”，而是橫著向東，先游覽中軸線和東軸線上的建筑。普救寺的三條軸線上，西側的建筑呈唐代風格，中間呈宋元風格，東側呈現的是明清風格，故有“一寺觀千年”之說。 天王殿在普救寺中軸線前隅，明代形制，面闊三間，進深四椽，單檐懸山頂，系一九八七年修復。古印度神話稱彌山腹有四大天王，佛教也采用其說，宣稱四大天王各護一方天下，因稱“護世天王”，俗稱“四大金剛”。 天王殿內正面供奉著彌勒佛，背面是韋陀菩薩，兩邊則是四大天王。 菩薩洞亦稱三大士洞，位于寺內中軸線天王殿之后，系修復前寺內僅存的千年古建筑，洞內供奉文殊、觀音、普賢三尊佛像。 據專家認定，三尊佛像中唯居中的觀音菩薩塑像具有宋元風韻。 彌陀殿位于普救寺中軸線上院之南隅，宋代形制，面闊三間，進深四椽，單檐歇山頂，一九八七年修復，殿前寬敞的平臺是菩薩洞的“房”頂，可供游人眺覽小憩。 彌陀殿以供阿彌陀佛而得名，阿彌陀佛是梵語的禪音，意思是“無量光明”，又稱無量壽佛。 禪院是普救寺東軸線上的主要院落。 禪院中的東廂房是月老殿，門前對聯：“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為眷屬，是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姻緣。” 枯木堂是禪院中的主殿，明代形制，坐北朝南，面闊三間，單臺單檐懸山式。此堂為寺僧研究佛經的地方，一九八九年復建。 禪院的北邊是一個更加寬敞的院路。 齋堂位于寺內東軸線后院北隅，坐北朝南，明代形制，面闊七間，單檐硬山式，系寺內僧眾用齋之房，一九九O年修復。東稍間為香積櫥，也就是灶房。 禪院的西邊是藏經樓所在的院落，位于普救寺中軸線彌陀殿的北邊。此院內，藏經樓是主殿，東西配殿分別是羅漢堂和十王堂。 羅漢堂位于普救寺中軸線上院之東側，宋代形制，寬五間，深四椽，單檐懸山頂，前檐后廊，一九八八年修復。 羅漢堂內供奉著十八羅漢。羅漢是梵語“阿羅漢”的省稱，是釋迦牟尼的護法弟子，原在印度時，只有十六尊者，后來又增加了兩尊，到宋代成為十八羅漢。民間還有五百羅漢之說。羅漢堂中的羅漢可不是隨便拜的，需要“先數后拜”：從門外很自然的走進去，哪只腳先跨進門檻，就從哪邊第一尊數起。數法是把自己的虛歲年齡和農歷的出生月份相加，按照一條龍的數，數到哪尊羅漢，該羅漢便是自己的保護神。《西廂記》中記載，當年張生就是在寺院“數了羅漢，登了寶塔”才交了好運，中了頭名狀元的。有興趣都可以數數自己的保護神。 十王堂位于普救寺中軸線上院之西側，形制與羅漢堂相同并相對而立，也是一九八八年修復的。 佛教說陰間有十王（即十殿閻羅王），此堂因塑有十王的塑像而得名“十王堂”。當年張生游寺時曾到過此堂。 藏經閣位于普救寺中軸線上院之北隅，宋代形制，面寬五間，進深四間，二層三檐歇山頂，通高20米，是寺內最高的木構建筑，二層廊柱間設有欄桿，可供游人登臨繞環視一周，憑欄眺覽河中風光。一九八八年修復，因藏佛經而得名。系董解元《西廂記》中描繪寺內“祥云籠經閣，瑞靄罩鐘樓”的景物，其中經閣即指此閣。 藏經閣的后邊還有一進院落，是為“書院”，是普救寺中軸線上最北邊的院落。 書院西與梨花深院隔壁，內有書齋、臥室，四周圍墻，自成一院。“白馬解圍”后，張生從西軒遷居這里。 書院南北各有一門，這是書院的北門。從這個門出來就到了普救寺的后花園。 后花園在寺北低洼處，是一處依山就勢修建的園林花園。園內疊石假山懸險如削，鶯語雙亭飛檐翹角。荷花池塘上橫架曲徑鵲橋，亭橋相接、湖山相銜。所有的景觀設置，定情橋、放生池、拜月臺、秋千、張生和鶯鶯手印磚都契合《西廂記》的故事情節。 后花園是《西廂記》鶯鶯小姐每晚燒香拜月之處，“心中無限傷心事，盡在深深兩拜中”。 年輕的男女逛廟之余，到后花園中尋覓一下張生和崔鶯鶯當年談戀愛的足跡，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沿臺階重新回到高處，繼續游覽普救寺的剩余部分。高潮即將來臨！ “梨花深院”位于大佛殿與藏經閣之間，俗稱“鶯鶯院”，一九八七年修復。此院是《西廂記》中崔鶯鶯一家人路經河中府借居普救寺的臨時寓所，《西廂記》中的“驚艷”、“賴婚”、“邀宴”、“跳墻”、“拷紅”等情節都發生在此院之中。古樸玲瓏的垂花門上“梨花深院”的匾額引人注目，兩旁“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的詩聯，道出這里的典雅幽靜。匾額、詩聯都是我國著名西學專家王季思先生的真跡。 這是一座具有中國北方民俗特點的三合小院。坐北朝南，南設院門，院內北房三楹為老夫人的居室，西廂房為鶯鶯與紅娘居室，東廂房為歡郎的居室。?歡郎是崔鶯鶯的弟弟，崔家的男丁?。 北正房面闊三間，是系鶯鶯之母鄭老夫人的居室。室內東臥室，中堂屋，西佛堂。《西廂記》中“堂前巧辯”即“拷紅”一折發生在此房之中。 東廂房三間，系鶯鶯之弟歡郎的居室。 西廂房三間，是鶯鶯、紅娘的居室，古典名著《西廂記》即此命名，《明月三五夜》詩中“迎風戶半開”即指西廂門。 此院之中，最引人入勝的有兩處：一處是東廂南側一段墻，墻下翠竹環抱著一塊太湖石。墻外有一株杏樹，枝繁葉茂，這里就是當年張生受鶯鶯之約，半夜跳粉墻巧相會的地方。如今，對對青年戀人來到這里，吟誦院門入口屏風背面的“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隔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的千古絕唱，爭相在此留影，表達了人們對崔張愛情的向往和羨慕。另一處是西廂南側一方石碣，上刻“普救寺鶯鶯故居”七言律詩一首。跋文載，此詩是金大定年間河中府同知王仲通游寺時所撰寫的，因此稱作“金代詩碣”。詩曰：“東風門巷日悠哉，翠袂云裾挽不回。無據塞鴻沉信息，為誰紅燕自歸來。花飛小院愁紅雨，春老西廂鎖綠苔。我恐返魂窺宋玉，墻頭亂眼竊憐才。”這方詩碣，是這次修復清基時出土的，它是迄今寺內保留年代最久，直接記述崔張故事的實物佐證。 梨花深院西側的大雄寶殿是普救寺西軸線上最北邊建筑，是寺內舉行盛大佛事活動的場所。 大雄寶殿是一九八七年在原址上復建的，面闊五間，進深三間，單檐廡殿頂，為寺內最大的仿唐建筑。《西廂記》中“張君瑞鬧道場”一折即發生在此殿之中。 殿內佛龕上供奉著三尊大型石雕佛像，均為立像，是一九八五年七月修復普救寺時從此殿基址地下1.5米處出土的。有關專家依據佛像的藝術風格，鑒定石佛像為南北朝晚期的遺物，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三尊石佛中釋迦牟尼佛像高3.9米，出土時完整，另外兩尊佛像頭部缺失，重塑時補加完整。 西軒位于大雄寶殿的西側，《西廂記》中張生“借廂”即指此屋。一九八七年修復。“白馬解圍”后，老夫人“賴婚”，張生從這里移居梨花院之東的書院中。 大雄寶殿的南邊，便是鶯鶯塔所在的塔院。《西廂記》中，張生游寺時，“登了寶塔，將迴廊繞遍”，即指此院。 鶯鶯塔原名舍利塔，是寺院內的瞻禮建筑，因張生與鶯鶯戀愛的故事發生在塔下，后俗稱“鶯鶯塔”。 鶯鶯塔創自隋唐，明嘉靖乙卯冬（公元1556年）毀于地震，現存之塔系地震后八年（公元1564年），由蒲州知州張佳胤倡導修復的，塔身通高40米，底層邊長8.3米，屬內方外方密檐式磚塔。鶯鶯塔以奇特的結構、精湛的工藝、明顯的回音效應而著稱于世，與北京天壇回音壁、河南寶輪寺塔、四川潼南縣大佛寺的“石琴”并稱為我國四大回音建筑。并與緬甸撣邦的搖頭塔、匈牙利索爾諾克的音樂塔、摩洛哥馬拉克斯的香塔、法國巴黎的鐘塔、意大利的比薩斜塔齊名，被學者稱為“世界六大奇塔”。 鶯鶯塔四周回廊環繞，故稱“塔院回廊”，是普救寺西軸線上第三進建筑，唐代形制，共44間，前設龜須座門，后設隨墻門，廊柱敞朗，周設坐欄，結構嚴謹，時代特點明顯，一九八七年修復。《西廂記》中，張生游寺時，“登了寶塔，將迴廊繞遍”，即指此院。 塔院回廊內，展出的是雷建德先生關于《西廂記》的海內外部分珍貴藏品的圖片。 《西廂記》是我國古典戲劇的現實主義杰作，自元末明初即有“舊雜劇，新傳奇，《西廂記》天下奪魁”的盛譽，后被譯成英文、俄文、日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拉丁文等多種文字，影響力遍及全球。雷建德，旅游文化學者，一生致力于西廂文化研究，不僅創作了電視文學劇本、章回小說、民間故事、民族交響敘事曲、連環畫等《西廂記》十步曲，還遠赴59個國家探尋有關《西廂記》的評價。2013年，雷建德創建全國首家網絡展覽館，開啟了人們隨時隨地閱讀《西廂》、研究《西廂》的新時代。2017年，他的一組六件展品以中法兩種文字入選《法國郵票印象﹣﹣中國殿堂級藝術家篇章》。2018年，他以《西廂記》文化學者身份出席馬來西亞“國際儒商論壇”暨孔子學堂掛牌儀式，并作主題演講，又一次將西廂故事帶出國門，推向世界。 塔院的南門正對著大鐘樓的二層，透過封鎖的柵欄門可以看到二層內有一面大鼓。也就是說大鐘樓一層設鐘，二層置鼓，似乎叫“鐘鼓樓”更合適一些吧？！ 要不是心里惦記著“普救蛙聲”這件事，此次普救寺之行，我幾乎錯失了擊蛙臺。上世紀90年代，我曾來過普救寺一次，記得當時曾經在塔下敲擊過石塊呢。詢問旁邊的游客，才得知通往擊蛙臺的甬路在西軒與塔院迴廊之間。于是趕緊折返前往。 迴廊西墻外有傳說中的“鶯鶯小道”，現已被石雕護欄圍住，透過凝結著露水的玻璃板，隱約可見下面的瓦棱小道。 一九八六年夏天，在修復普救寺清理基礎時，于迴廊西向地表下一米處發現了一條瓦棱小道，據專家鑒定，屬唐代寺內的遺存。適逢我國著名《西廂記》研究專家王季思帶領戲劇年會學者來寺考察，對此小道倍感興趣，他認為這是當年崔鶯鶯走過的路。從此，人們便將這一歷史遺存稱之為“鶯鶯小道”。如今，游人來到這里，都要從小道上走過，以圖吉祥。 ▲“鶯鶯小道” 還沒有抵達擊蛙臺，便看到不少游客正在用石塊敲擊擊蛙臺。石塊的敲擊聲回蕩在耳邊，隱隱有“咯蛙！咯蛙！”的蛙鳴聲。 擊蛙臺是一個石碾，表面因為長期敲擊形成了6個深淺不一的凹坑。 普救寺的鶯鶯塔以具有奇特的回音效果---“普救蛙聲”而著稱于世。來此旅游的游客，都會拿起小石頭敲擊石碾子。在這個地方聽蛙聲明顯更清晰一些。 在距離擊蛙臺六七米的地方，有三只“青蛙”，兩只“金蛙”踞于臺基之上，一只石蛙臥在地上，也可供游客敲擊。旁邊牌版上有關于鶯鶯塔建造的傳說故事---“師徒比藝留蛙聲”。相傳唐代，佛教大興，河中府要在普救寺和中條山腳下的萬固寺各建一座佛塔，因選不下能工巧匠未能動工。一天，從外地來了師徒二人，言說專攬浩大工程。兩寺主持聽說來了名師高徒，便將師徒邀至禪堂，商量建塔一事，師徒欣然應諾。開工選在四月初八佛誕日。兩寺主持當著師徒面說：“師徒各建一塔，要求塔身十三級一樣高，青磚砌成一樣料，施工期限一年整，明年此時見分曉。”當下徒弟選建萬固寺塔，師父則建普救寺塔。話妥，各行其是。話說這徒弟心高意大，自恃聰明，心想這可是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便挖空心思，巧立名堂，把功夫全用在塔外型的精雕細刻上，妄圖以此勝過師父。歲往月來，轉眼已是第二年四月初八，兩塔同時竣工。驗收那天，眾僧身披袈裟，頂禮膜拜，香客如流，爭相觀瞻。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只怕貨比貨。”大家經過比較，都說萬固寺塔八面玲瓏，磨磚對縫，密檐樓閣，精雕細刻，齊聲夸贊徒弟比師父藝高一籌。有詩為證：“佛塔倚中條，峻峭聳云霄，芙蓉連斗極，徒藝比師高。”徒弟聽了十分得意。正在這時，師父當眾說道：“我建的塔是座寶塔，塔下壓著一對寶貝——‘金蛤蟆’，擊地即有叫聲。”眾人當場一試，果真如此，人人稱奇，個個喝彩。亦有詩為證：“古寺紫氣開，塔高望眼寬，師父造詣深，當年活魯班。”頓時，徒弟羞紅了臉，跪在師父面前請教。師父語重心長地說：“一座建筑，外形上的華麗美觀固然重要，而內部結構更要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你要牢牢記住‘謙受益，滿招損’這個做人的哲理！”傳說終歸是傳說，但鶯鶯塔下擊石能聽到蛙鳴聲卻是不爭的事實。 從大石頭平臺順臺階而下，有一座小亭子，是后來建造的聽蛙亭。聽蛙亭是聆聽蛙鳴聲最佳之處。 為了破解“普救蛙聲”這一千古之謎，科學家們進行了現場考察和測試，最終揭曉了鶯鶯塔產生蛙聲回音的原因，一是特殊的地形地貌。鶯鶯塔位于地勢高敞且平坦的峨嵋塬上，四周無障礙物，便于接收大范圍聲波并形成反射；二是特殊的建筑結構。塔檐呈內凹弧形，每一層均可反射聲波，13層塔檐將聲波多次反射并匯聚，形成疊加效應。中空塔身和方形結構進一步優化了聲波的反射路徑，使回聲集中在短時間內（約100毫秒）傳入人耳，模擬蛙鳴；三是特殊的建筑材料。塔身青磚因風化表面光滑，聲波反射系數高達0.95–0.98，幾乎全反射，確保聲波能量不衰減。一句話，一個相當窄的擊石脈沖，經過塔的反射，回波脈沖集中在100毫秒左右的時間內到達人耳，形成了與蛙聲極為相似的聲學效果。 站在普救廣場上，回望普救寺高聳入云的鶯鶯塔。我在想，中國古代的能工巧匠們，總會在有意或無意間為后世展現一些“千古之謎”。我們的科學家和學者一直在忙于“解題”過程中，反復證明“中國古代勞動人民聰明智慧”這一結論。那么，我們這一輩的科學家們除了解答古人出的“難題”之外，能不能也給我們的后人也留下一些“千古之迷”呢？ 游于2025.2.14 記于202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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