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定街道的那一襲橙黃

忍冬藤

從朋友家里出來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剛下過雨的街面上，雨倒是停了，低洼處還有少量積水。從人行道上走，行道樹上不時落下幾滴水滴。雖然進入仲夏，雨后的牟定，夜晚還是感覺到一絲寒涼。我裹緊外衣踮著腳徐徐往家里走，街上偶爾有人，也都匆匆走過，似是在躲避寒涼。紅綠變換的信號燈指揮著零零星星的車輛，對著車輛駛離后空蕩蕩的街道不緊不慢跳動著數字。在街邊慘淡的路燈下，我看到了靠在關門店鋪墻上的那一襲橙黃。 　　那是一個女環衛工人，年齡應該在五十來歲，靠坐在街沿上看不出身高，身穿一身橙黃色的工作服，身旁擺了個垃圾桶，腳前有把掃帚和一個黃色的撮箕。手機屏幕的亮光返照在臉上忽明忽暗，應該是在刷視頻，不時抬頭看看街面。我從她的身邊經過時，她也抬了一下頭，只是沒看我的臉，目光望向了我的手指，一掃之后又低下了頭繼續玩手機。 　　牟定縣城是越來越干凈了。州慶和五一假期外出游玩，跑了幾個地方，總是不自覺的把當地衛生與牟定作比較，對方無不一一敗下陣來。于是行走在別人家的街面上，腰桿都直了好多，進店購物或是餐館吃飯時，總是有意無意把自己楚雄牟定人的身份透給別人知道，感覺牟定衛生搞得好，自己也有了驕傲的資本。玩上兩日，竟會想念家鄉牟定那一塵不染的街道和干凈清潔的公共衛生間。 　　那日與朋友老左談起，說牟定的環衛工人大多為公崗人員，工資每月也就兩千零幾塊。早上六點多就要開始打掃，直到晚上十點多才下班。在自己負責的路段，一有垃圾就要立即清掃，一個煙頭、一片樹葉也不放過，每天辛辛苦苦守護著這座城市的體面。她們日復一日用掃帚作筆、街道為紙，書寫著城市的整潔篇章。 　　兩三年前的牟定也曾臟亂差，也有隨風飄舞的塑料袋、堆積的落葉、滿地的煙頭，通過環境衛生整治面貌有了極大改觀，在那一襲襲橙黃早起晚睡的辛苦守護下，環境越來越好、衛生越來越干凈。人們的衛生習慣也有了改變，拿在手里的瓜子殼總要丟進垃圾桶，環衛工人只要看到地上有煙頭，也會立即撿掉，連花壇灌木叢里也不曾放過。 我忽然記起剛才環衛工人看向我的手的目光，應該是在核實我的手上是否有煙頭吧？只是現在很少有人再丟垃圾了，人們開始懂得尊重環衛工人的勞動成果，共同維護一個干凈的家園，這也算是那一襲襲橙黃用汗水澆灌出來的文明之花吧。 　　夜色漸深，看著那抹還在等待清掃垃圾的一襲橙黃，想對她道一聲：辛苦了！我慢慢走著，放輕了腳步，怕驚醒街邊已經睡去的萎葉，讓它明日再慢慢飄落吧，給她們早一點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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