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人生一趟走過場,風雨兼程趕路忙。行者無疆無問由,西東南北任爾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9月中旬,申公豹的骨灰盒由他兒子申岷從珠海(他的死刑在珠海執行)送回平陽葬于申家墳地跟羅姍同穴,據說是他臨終遺言,為這事羅姍娘家弟弟羅松堅決不同意,申岷只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舅,是非皆已昨,功過都已過。當一個人臨死提出‘生不同時死同穴`的渴求,說明他是愛我媽的吧?如果我媽活著會否希望他陪在身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羅松卻不茍同申岷觀點,誰愿意跟殺人兇手同穴而眠呢?如果不是看在申岷是姐姐的血脈的份上,它恨不得把申公豹千刀萬剮。“他葬申家墳園我們管不著,但絕不可與你媽同穴!活著受盡苦難,死了還不放過!話已說到這份,再說多余,我不答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申岷同意他舅的建議,其實從開始他就沒打算父母同穴,只是轉述一下亡人臨終愿望而已。從讀初中他的爹就跟人跑了,一跑就二十年。他從12歲少年,到當兵轉業結婚生子,他的爹一直在殺人,從北歐殺到南美洲,從緬北殺到爪哇島落網。二十年來,他不曾見過父親的中年壯年何等模樣,他印象中的父親總是跟母親吵架、扯著母親的頭發往墻上撞。如果沒有舅舅小姨的幫襯,他跟母親該多可憐!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申公豹的骨灰盒在初秋季節的凌晨五點下葬,沒棺材,沒人哭,沒放炮,申岷聽叔佬安排用錢簪打了一摞紙在墳頭燒了跪了磕了幾個頭,幾個叔佬幫忙挖個坑把申公豹的骨灰盒連同他的罪惡一起埋葬,立了碑,碑文簡明扼要,“父 申公豹之墓 子 申岷 年月日 立 ”。申公豹的墳跟他叔佬申世鎂并排,羅姍和珠珍的墳則在山旁向陽的小樹林邊上。這兩個申家媳婦都陽壽不長,羅姍44(被申公豹殺害)、珠珍59(被申世鎂氣死),她們死后都不愿跟她們男人合葬,她們原本是沖著幸福來的呀!婚姻何嘗不是賭局,賭良心,賭運氣。盈者為寇賠者為奴,她們為情所愛、所舍、所傷、所</span>薨。<span style="font-size:18px;">婚姻的過場,她們拿命走完。在大多婚姻中,男人認性,女人認情,這是共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下山了,申岷把干活的叔佬請飯館吃了一頓,隨后在他舅家住了幾天,他爹的“頭七”一過就回了珠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申公豹羅姍的人生劇落幕,他們留在世上的社會痕跡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被人們遺忘,百年之后,連他們的子孫后代也未必記得他們的模樣,而普天之下誰人又何嘗不是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這日朱秀在網上跟汐子語音聊,“我們班還有48人了,羅姍兩口子你沒算!”汐子確實忘了,何止羅姍兩口子,女同學們她記得,男同學們名字記不清,五十年后都啥樣了?或許擦肩而過都不認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聚會也不見得48人到的齊,天南地北的!”汐子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唉!想想人生真沒意思!申公豹羅姍當年在班里多活躍的兩個人哪,沒想到他們倆這樣走的!女人啊,嫁個好男人你就永遠長不大,嫁錯了人一生可憐!鄧釙要是不作,你也不用漂泊異鄉!”朱秀一直說,汐子一直聽著沒做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喂?汐子你在聽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在呢,在聽你說。不過鄧釙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放棄我,我感謝他的成全!”汐子這話是發自內心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汐子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當年鄧釙天南海北會女網友,一跑三五天不歸,兩位副局曾找家來,問汐子一問三不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的那些風流事滿城皆知,結果不到50就被單位宣布退二線。而他卻毫無氣餒之心,反以“這是政策”為根由安慰自己和敷衍所有熟知他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退到二線的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了大把時間跟涂倩泡在一起,守店賣貨買菜做飯,把他前半生在汐子這里偷的懶全都還了涂倩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回顧這一路,我跟他是錯的離譜,早分早托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當初真看不出鄧釙是這樣人!品德太差!他個人不要臉卻把責任推你頭上,說你管錢太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汐子冷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天涯海角見女網友,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涂倩偷情,哪一樣不要錢鋪路?賴我管太緊!他每月就那幾兩碎銀,我若不管家里還過日子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汐子嘴上這么說,心里終是堵得慌,本來早翻篇了,一旦觸及仍耿耿于懷,說明自己修行還不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夜漸深,汐子走進書房,顏波在看書,她輕輕關上門走了出來,她靠在床頭睡不著,白天朱秀說的話猶由在耳,爬起來打開日記本,她在日記中寫道:“如果你是獅子,別人罵你是狗,你不會真的變成狗,故不用為此而生嗔;如果你是狗,別人贊嘆你是獅子,你也不會真的變成獅子,故不必為此而生喜。所以,別人的贊嘆,不會讓你變好;別人的指責,也不會讓你變壞,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評價,只做最好的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她剛合上日記本,顏波進房了,“睡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鄧釙酒癮發作,想喝酒苦于沒酒友,便想起他不常聯系的老表們,那是他的舅表,離平陽騎車20分鐘遠近,他每年正月拜年去一回。涂倩剛跟他結婚那幾年,每次去他老表家都會拍抖音,并附上“舅媽非常愛我!”字眼兒,以示她比汐子年輕賢惠比汐子會來事兒,招人喜歡,加之鄧釙在親戚面前唯涂倩是從,令眾人刮目相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與往同,只是摩托后座少了拍抖音唱歌的涂倩,耳旁只有呼呼的風聲,“如果尚秋能與我同行多好!讓老表們見識我黃金男的魅力,舊的去了新的來且一個比一個年輕!”想到此心里甜滋滋的。中午跟他大表和二表三人干了一瓶半“洋河大曲”外加三瓶啤酒,暈乎乎出門閑逛,來到一處廠房大院門口,脫口而出:“四十年前我岳父住在這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你是說汐子的爸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是的。那會兒他在這當領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他老表偷偷瞟他一眼,不明他此時何感,沒回應他。十幾年來他跟涂倩千般恩愛,視她兒孫如己出,對前妻女及親屬緘口不提,今咋了?酒后吐真言?還是信口胡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他二老表承包了森林公園一景點,“老表,我得去園子賣票,恐有人來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跟你一路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二人來到山上公園入口處,果真有三二游客上山逛,“你值班,我一個人山上走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好,我等你下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走到沙路和臺階交叉口,有游客走青磚臺階上涼亭到山頂一覽眾山小,他喝了酒腿軟,遂選擇沙土路往上走。剛拐一個山道,眼前有塊大石板,一屁股坐上頭就不想起來。放眼望去山腳,一條大馬路像長龍橫臥在青山峻嶺之間,那是通往楚國的大道,往南可達武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四十年前的冬天,他跟汐子從平陽老汽車站坐大巴由此向南去武漢坐船到上海旅行結婚,三天兩夜的江上航行,汐子像只百靈鳥從船艙飛到舷梯,又從舷梯飛到船欄桿,扶著船舷唱著“白蘭鴿”拍風景,那時的她多美麗多快活多浪漫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山風吹來野花香,路邊林子里有嘰啾的鳥聲入耳,剛才迷糊在往昔之中,竟半醉半醒由坐而躺石板上了!此時他神志清醒,心情愉悅,情不自禁又唱起當年他的“保留曲目”《遲來的愛》,那時他剛涉足網絡,通宵達旦用單位電腦跟鄰縣網名叫“小燕子”的女網友聊天,很快成為偷情男女。后來奸情敗露遭打才罷,可“偷”的刺激像火燃燒著他體內的荷爾蒙,于是就有了涂倩的前赴后繼,那時《遲來的愛》于他是二選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老表——”山下傳來二老表的喊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哎——我在大石板這吶!”不一會兒二老表的身影自暮汐的山旁走來。“上嶺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沒,石板上睡了一覺!舒坦!”兩個坐石頭上聊了10來分鐘,鄧釙站起來拍拍屁股,兩個沿著沙土路下山來,他激情未了,邊走邊唱《遲來的愛》,“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雖然我從未向你坦白,多年以來默默對你深切的關懷,為什么你還不能明白?……傷痛的心一片空白,如何面對這遲來的愛……”這一回的《遲來的愛》會是誰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未完待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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