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故鄉的棗樹 <p class="ql-block"> 又到棗樹開花的季節,我不由得想起了故鄉的那些棗樹。</p><p class="ql-block"> 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能吃到的水果都是村里的水果樹上的。水果樹有桃、杏、梨、枇杷、棗、柿子等,以桃樹最多,特別是那種遲熟的小毛桃,因為桃核散落在路邊、菜園地,長出的幼苗極多,找個空地移一棵來栽,澆點水就能成活。有些路邊長成的,不聞不問,自然就長大結果了。</p> <p class="ql-block"> 棗樹要靠根系發出幼苗,截段根才好移植,所以,不似桃樹那般泛濫,幾乎每家都有幾棵。</p><p class="ql-block"> 我家也有4棵棗樹。嚴格來說,真正屬于我家的只有一顆小點的,是大姐不知道在哪里弄來栽的。在房子東邊,隔著一條人行道,緊挨著一顆大的泡桐樹。還有3顆都是小叔栽的,估摸著有10多年左右的樹齡了。</p><p class="ql-block"> 2位叔叔從老宅地相繼搬離,小叔搬得不遠,還在一個村莊。我在心里雖默認這3棵棗樹的歸屬是小叔的,但平時卻是像自己家的一樣對待,特別是棗子快熟了的時候。</p><p class="ql-block"> 3棵棗樹在我家大門左邊,往菜園去一條路的一個小下坡旁一字排開,間距約有5~6米。下面2棵靠近竹林,吸取的營養被竹根掠奪,棗結得比較少。結果最多的就是靠上邊的第一棵樹,離竹林遠,埋的土也深。</p><p class="ql-block"> 當年退伍回來的二叔有個偉大的創舉,說防備戰,在家順著紅薯窖挖地道,足足在家里挖了有2間房子遠。在地窖口架一個轱轆絞架,繩端系上籮筐,把下面的土一點一點的絞上來,就鋪在第一棵棗樹的周邊。少年的我新奇不已,興高采烈的投入到其中而樂此不疲。歷經數日,完工后,地道里還牽上電燈,再挖一個深點的水坑,放幾條小鯽魚在里面。在窖口,放個小梯子,夏天下去,下面真涼快。</p> <p class="ql-block"> 棗樹的芽長得慢,葉也比別的樹發得遲。 春天里,萬物都爭先恐后的探出頭,只有棗樹紋絲不動,樹枝還是黑黢黢、光禿禿,像是沒睡醒,讓人一度懷疑它是不是死了。等到有些早開的花都謝了,它才極不情愿的冒出一點點小芽兒。葉子長得也慢,到4月中旬才勉強長齊。開出的棗花像擠出來的小黃米粒,一簇簇的,風起的時候,落一地,黃黃的。你要是從樹下過,指不定落幾粒在你頭發里。</p> <p class="ql-block"> 待到農歷七月半后,棗漸漸由白轉紅了。先是青的,咬著木澀,漸漸發白,咬起來松些,還不甜,只有表皮都紅了或是半紅的那種,吃起來才脆甜爽口。但棗的體積小,中間還有核,不像別的果子吃起來那么過勁,所以有囫圇吞棗一說。棗樹的主桿結實、粗糲,結果的樹枝上有刺,也比較脆弱。爬樹摘棗,要非常小心。除了避開那些惱人的刺,就是要擔心腳踩的枝不要斷掉,高處摔下來,不是鬧著玩的。那些紅紅的熟的棗,都長在高高的枝頭,夠不著,只能做罷。</p><p class="ql-block"> 有時幾個人站樹下,合力去搖樹。嘩啦啦,熟點的棗紛紛落下,有些掉下來的,摔破了,還有些,不知掉到哪里,找不到了。當然,人多的話,可以在樹下鋪些稻草或是拉一塊蓋稻谷用的雨布,這樣接到的棗大都是完整的。</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搞一個長竹竿,在竹竿的頭上扎一個小網兜。把竹竿舉高,網兜罩住棗,一頓搗鼓,再慢慢放平竹竿,取棗。這也是個體力活,還得眼力好,頭抬久了,眼花脖子酸。</p> <p class="ql-block"> 棗快熟的時候,有時夜里會刮大風。很早的時候,我們就起來,在樹下去撿棗。這時候去撿棗,是沒有界限的,誰撿誰得。撿回來的棗 ,大部分都沒熟,就放水里面煮。因為那種沒熟透的棗,吃多了會拉肚子,煮熟的不會。</p><p class="ql-block"> 煮過的棗不好吃,淡而無味。有時,會放點糖,甜味也煮不進去,也沒好吃到哪里去。縱使這樣,起遲了,還撿不到呢!</p> <p class="ql-block"> 后來,村莊有戶人家不知道哪里搞來一棵別的品種的小棗樹,沒幾年就結果了。結的果子又圓又大,一個棗要抵普通棗3個,我們叫它葫蘆棗,其實就是現在的山東大棗。這個棗肉多,可把我們饞壞了。奈何他家孩子也多,沒我們的份。</p><p class="ql-block"> 鄰居陳大伯伯家門口有一顆合抱粗的大棗樹。樹枝繁密,遮天蔽日,鋪開足足有一間屋子大小。樹桿有一處空了,有些根都裸露在外面,突出地面很高,但樹依然蒼勁挺拔。樹雖老,每年結的果子還不少,快熟的時候,遠遠望去,真是碩果累累。有風起的時候,樹葉沙沙做響,棗兒們摩肩擦踵、歡呼跳躍。它這一棵樹的果,不少于小叔家的那3棵。</p> <p class="ql-block"> 有年也是棗子成熟的季節,某日,我聽見他家門前大棗樹下有人在嗷嗷亂叫,便去看個究竟。原來是一個女啞巴,在向陳大伯伯討要棗子,帶回去給娃們吃呢!我那時對聾啞人很好奇,就看見她一邊大聲叫著,一邊比劃,用右手掌攤開,掌面朝下 ,距地面比劃了兩個不同的高度,旁邊有人翻譯說這是說兩個孩子的身高。大伙兒又圍著她問這問那,她一通比劃,肢體語言和面部表情極其豐富。后來才知道 她娘家就在我隔壁村莊,這是從娘家回去,經過這里。她耳朵是能聽見的,不能說,難怪問她什么她都能回答。</p><p class="ql-block"> 我那時就覺得向別人討要東西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殊不知這個女人為給孩子找點水果,比一般的母親要勇敢得多。我想她的娘家應該是沒有棗樹的。大伯伯、嬸子都是極好的人 ,自是給了許多棗兒不在話下。</p> <p class="ql-block"> 棗摘完后 ,過段時間,到秋季,還會結一點秋棗。秋棗更小,也結得少。</p><p class="ql-block"> 棗樹貌似能活很久。但是老的樹,樹的頂端某些枝上會生出許多細密的小小枝叉。</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大姐栽的那顆棗樹長期被泡桐樹的枝葉覆蓋,難見天日。拼了命的往上長,也只能在頂端稀稀拉拉結幾個棗,每一年,都讓我很失望。</p><p class="ql-block"> 縱是不怎么結果,這小樹也堅強的活了很多年,直到前些年父親把它鋸了當柴燒時,也有碗口粗了。棗樹的質地非常結實,從鋸斷到破開,也費了一番力氣。</p> <p class="ql-block"> 現在的水果店里、貨架上的水果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那從一粒米花就開始的期待,到費勁心機才吃到嘴里的甜蜜,相對于現在的信手拈來,一顆小棗,在長長的等待的時光里,那些貧瘠的生活,也有別樣的幸福和美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現在回老家,已經找不到那些棗樹了。它們都在歲月的長河中煙消云散。唯有默默陪伴我的時光,留在了我的記憶中,時有在夢中浮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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