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回憶錄》第二章學生時代（4）

草溪閑翁

注：文章部分圖片源自網絡 第二節小學二年級 詩曰：喬元光老師稚童入校又一秋，女師睿智露慈柔。歌聲高亢琴音遠，激勵學子立鰲頭。李家溝少年梯土層迭峰巒秀，李氏世居田溝頭。阡陌交通無仕途，書道漫漫少年游。 11963年初秋，我升入小學二年級，教室換了，班主任也換了。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師，名喬元光，剛從師校畢業，分配到石柱小學任教，教授我們班語文、算術和唱歌課。喬老師年青美麗、朝氣蓬勃、青春洋溢，好似我們的大姐姐。喬老師性格開朗、落落大方、聲音洪亮，“巾幗不亞須眉”。之前，石柱小學的老師全是解放前讀舊學出身的，喬老師是新中國培養的中師畢業生，她的到來給石柱小學師資隊伍注入了新鮮血液。不過，石柱小學的教學氛圍對喬老師的影響很大，盡管她的漢語拼音比李林老師好，也會說普通話，可學校不重視漢語拼音教學，老師們用四川話（或當地方言）講課，她也用四川話教學，我們漢語拼音的缺失部分依然沒得到彌補。喬老師熟悉班情后改選了班委，由我任班長。我有過一年級的班委工作經驗，對班長工作也有所了解，便主動配合老師開展班務活動，工作得心應手，取得不錯成績，多次受到喬老師表揚。 喬老師的歌喉不似夜鶯般婉轉，卻有著穿透教室墻壁的力量，中氣十足。她坐在風琴前，靈動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邊彈邊唱。同學們仿若被注入了活力，一個個放開嗓子，引吭高歌，那激越的歌聲，如洶涌的浪潮，讓隔壁教室的學生也被感染。喬老師彈風琴指法嫻熟，彈奏如行云流水。后來我聽學生（也是喬老師的學生）說，喬老師還會拉二胡，學校教師開展文娛活動，其他老師彈風琴，她拉二胡，可我沒有親眼看見喬老師拉二胡的英姿。或許女老師對學生具有母愛的天性吧，與學生相處時，喬老師比李林老師要親切許多、融洽許多。盡管她初出茅廬，但學生們喜歡她、尊敬她，家長們也喜歡她、尊敬她，說她不擺老師架子，平易近人，為人直爽，待人真誠。 2021年4月攝于綿陽仙海，圖中拄手杖的老人為喬元光老師。 如今，距離上小學二年級過去60多年了，喬老師已80多歲高齡，步履蹣跚。丈夫早年去世，她現孀居綿陽。我與梁勇、羅慶仕等在綿同學還時不時相約去看望她。喬老師患有“三高”，前幾年身體還算硬朗，可相約室外聚會；而近兩年，喬老師病情加重，視力和骨關節受損，幾乎無法參加室外活動了。作為喬老師的學生，我也愛莫能助，只能虔誠祈禱她戰勝病魔、健康長壽、安享晚年！ 2我升入小學二年級學習，二姐也升入小學六年級學習了。六年級有兩個班，一班班主任是梁文山老師，二班班主任是梁敦培老師。梁文山老師是石柱小學的王牌教師，在蓬溪縣集鳳區教育系統很有名氣，一直擔任石柱小學六年級班主任。很多小學高年級的語文和算術教學課分別由不同教師擔任，但梁文山老師卻是語文、算術一肩挑。梁文山老師還在他寢室外墻上辦了一個他個人的專欄，專門刊登自己的教學經驗和學習心得，還有他寫的散文詩、現代詩等，內容豐富。他用毛筆小楷書寫，字體工整，很有個人書法特色。他的專欄很吸引教師們關注，也吸引高年級學生眼球。每年夏季，梁文山老師會選擇一個大好晴天，把自己的藏書擺在乒乓臺上晾曬，防霉防蛀。書籍擺滿兩副乒乓臺，其中大頭部書有好幾部，每本書厚達10厘米。梁老師擺放書籍寶貝似的小心翼翼、輕拿輕放、井然有序，還不讓看熱鬧的學生接觸他的書，擔心給弄臟弄壞了。人們常用“學富五車”來形容和贊賞那些書讀得多、學識淵博的人，此成語用于梁文山老師再恰當不過。古時乃竹簡書籍，五車書籍的實際內容并不多，梁老師的一部大頭部書與古代五車書相比也不遑多讓，可見梁文山老師知識貯備多么豐富，確有傲人的資本！我從事教育工作時，梁文山老師已離開石柱小學。我聽他曾經的同事們私下議論，說那時的梁文山老師自信心爆滿、好勝心強烈，不愿與其他老師搭班子，是擔心與別人搭班子會影響他所在班的教學成績和升學率；還說梁老師說話做事愛出風頭、鋒芒畢露，學校校長對他也避讓三分。梁文山老師學識淵博、業績優異，這既是他驕傲的資本，也是他吃虧的隱患。古人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在學生時代親眼見證了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他首先發起對學校領導的批判，繼而他因“反動學術權威”也屢遭批判，再因“地主成分”而吃盡苦頭，還經歷“勞動改造”而飽受折磨，屬于最后一批恢復工作的老教師。至于梁敦培老師，他調入石柱小學的時間還不長，比梁文山老師內斂許多。六年級二班的學生多數是我們四大隊人，我們生產隊的君容姐、芝英姐、曉春哥和二姐都在這個班上念書。逝者如斯，轉眼間我二年級學習生活便結束了，二姐小學畢業考上初中，她所在的六年級二班有5名學生考上初中，其中還有我們生產隊的君容姐和芝英姐，她3人是李家溝3朵金花。而六年級一班有10多名學生考上初中，是二班的兩倍還多。由此可見，梁文山老師的“王牌教師”之譽名副其實，我們生產隊少年讀書在李家溝首屈一指。 說到李家溝，順便介紹一下當時李家溝村民及孩兒們的讀書情況。李家溝是一條田溝，始于老家所在山灣——檬子樹灣，往下延伸約4里，中途還派生了幾個岔灣，溝尾與石柱壩接壤。溝中村民以李姓為主，溝上段居住的李姓人的輩分普遍高，溝下段居住的李姓人的輩分普遍低，溝上段李姓人便成了溝下段李姓人的“老輩子”。小學畢業生能考上初中的很少，念高中、讀大學的更少，屬鳳毛麟角。與其他生產隊相比，我們生產隊考上初中的人數算是比較多的，除前面提到君容姐、芝英姐和二姐外，還有本都、大勤、大中等人，可惜他們在讀初中時遭遇文化大革命，升學這條路便斷了，使得我們生產隊在文革之前竟然沒有一個高中生。在為數不多的初中生中，我認為大忠最優秀。大忠比我高3個年級，最初在十村埡小學發蒙讀書，后轉入石柱小學。他自幼喪父，母親改嫁后，隨母來到我們生產隊。大忠是一個殘疾人，從小兩手的中指向內卷曲無法伸直，幸好身體其他方面的成長發育很正常；他通過艱苦訓練，克服了手指殘疾的影響，雙手可以做精細活；他學習勤奮，成績優秀，小學五年級成為學校少先隊大隊長。我們生產隊少年讀書出類拔萃，但早期與第二生產隊相比還存在很大差距。在文化大革命前，第二生產隊便有多人考上初中、高中、大學，還有清華大學生，可謂人才濟濟。這位清華大學生名李本成，據說他與胡錦濤是同學。在讀書方面，李家溝是出人才的，但在仕途上，李家溝人似乎沒任何建樹，從古至今未聽說有人在仕途展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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