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守望者手記(二)】</span></p><p class="ql-block"> 文/雪狐</p><p class="ql-block"> 雨后初霽的田白河泛著粼粼波光,風掠過綿延的野蘆葦,驚起白鷺舒展的翅影。教育局在尚田村防火點鐵皮草庫在風中奏響金屬的樂章,與遠處收割機的轟鳴遙相呼應。我和同事坐在楊樹斑駁的蔭涼里,看陽光在麥粒堆上流動成金色的河流。</p><p class="ql-block"> 防火點的條幅始終獵獵。村委田德祿書記的車載喇叭重復著防火令,聲音卻像鄰家大叔的絮叨。那些被捆成石滾模樣的麥秸在田埂上列隊,如同大地母親編織的紐扣,將豐饒與希望緊緊系在土地上。打捆機揚起的麥塵里,蝴蝶穿梭成金色的音符,落在農婦們汗濕的碎花衣上。</p><p class="ql-block"> 河對岸的肖店鄉隱在薄霧里,像浸在水墨畫中的倒影。田書記指著新翻的土地說起往事時,眼角的皺紋里落滿細碎的光。他說尚田村的黨風是一棵根深葉茂的老槐,幾年前重建村委班子時,所有黨員在田白河岸立下誓言,要讓“黨員戶”的銅牌在每家每戶門前生根。二零二二年治理河道時,六十五名黨員在暴雨中扛沙袋守堤,泥漿裹身的脊梁連成一道人墻,“那會兒沒人喊口號,可滿耳朵都是黨徽別在胸口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暮色漫過麥茬地時,晚風捎來野薔薇的香氣。田書記拿著勺子挨個給每個守護者添加自己做的米飯時,一次性紙碗沿騰起的熱氣里,我望見無數雙皴裂的手——收割機駕駛座上沾著油污的手,播種時丈量土壟的手,打捆麥秸時青筋凸起的手。這些手掌正把盛夏的光熱揉進土地,讓每道田埂都成為孕育秋實的掌紋。某位老黨員的草帽上別著褪色的黨徽,他笑著往我碗里添了勺土豆:“咱們村的黨風,就是麥子灌漿時的雨水,看著不聲不響,可穗子沉甸甸的知道?!?lt;/p><p class="ql-block"> 當田書記的紅色五凌越野車再次消失在揚塵里,楊樹新生的葉片忽然沙沙搖響。河灣處有晚歸的白鷺掠過水面,翅尖劃開的漣漪里,盛著整個村莊安寧的倒影。那些深扎在泥土中的誓言,正隨著花生新芽拱破土壤的聲音,在六月熾烈的陽光里悄然拔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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