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經常想起父親燒水泡茶的老鐵壺。</p><p class="ql-block">父親死后,我曾試著想把它找回來,問父親身邊的小弟兄,他們都笑我,說:老爺子戀舊,你也戀。那壺都那樣兒了,誰還要啊,早賣廢鐵了!</p><p class="ql-block">痛楚,撕裂般地……</p><p class="ql-block">老鐵壺是父親在京郊做國際物流顧問時貼身的家什兒,歪歪扭扭的,有點裝置感。讓人總能想到計劃經濟年代的某個時段。夫親活著的時候,我每次去看他,他都用這壺燒一汪開開的水泡茶,給我喝。那茶是香濃的,那壺卻是丑丑的,讓我有種負疚感。想著再來時,一定給父親買把入時的新壺給他,可每次都忘。遂,嚷著讓他換個新的,為表示懇切,還拿出一摞錢給他。錢他是收了,可再來看他,壺卻還是那把。問他,他說,“這壺好,老的就跟人兒似的,親切,順手 ,水也開的快!”</p><p class="ql-block">父親戀舊,我能體會到。看老鐵壺的第一眼,就讓我想起插隊的日子,守著爐火取暖的情境。壺的厚重和歲月感,讓人心里苦凄凄的。</p><p class="ql-block">父親匆匆忙忙地走了有幾年了。想他時就翻弄他的老照片,竟又看了這把老鐵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它時拍下的。物沒了,念想還在。睹物思人。老鐵壺通靈般地,將父親用它燒水泡茶的樣子,又活脫脫地顯現出來。思念也如滾沸的水,眼睛一股股地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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