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清晨七點半,小滿時節的陽光已顯出幾分鋒芒。廣西合浦的鳳凰城十字路口,瀝青路面開始蒸騰起透明的熱浪,三十二度的晨風裹挾著車輛尾氣撲面而來。我緊了緊身上的紅色志愿者馬甲,布料在濕熱空氣里洇出深色汗漬,像一面被露水打濕的旗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退休了。三十年黨齡的老骨頭,此刻本該坐在早餐攤前慢悠悠地嗦一碗海鮮粉。可當組織號召黨員參與交通志愿服務時,總得有人在這燥熱的早晨,守住文明與危險的最后一道防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早高峰的車流比想象中更洶涌。電動車大軍如銀色的沙丁魚群,在紅燈前不安分地攢動。我舉起指揮旗,旗桿被曬得發燙。"請退回停車線后!"喊聲淹沒在發動機轟鳴里,只得走到一個穿校服的男孩跟前,他單腳撐地,車輪壓著斑馬線。"同學,這樣危險。"他吐了吐舌頭往后挪,書包上的動漫掛件晃個不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菜市場方向駛來輛滿載的三輪車,萵筍葉從筐沿支棱出來。車主是位皺紋里夾著汗珠的大姐,后座小女孩頭頂粉色頭盔,活像朵蔫頭耷腦的蘑菇。"您自己也該戴......"話音未落,大姐已擺手打斷:"送完娃就回!"她猛擰油門沖出去時,我瞥見車斗里還躺著個積滿灰塵的頭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點十五分,太陽爬上小區大樓的玻璃幕墻。裝整的小伙子邊看手表邊往前蹭,電動車發出刺耳的提示音。"您已越線——"我話音未落,他突然抬頭:"要遲到了!"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綠燈亮起的瞬間,他如離弦之箭沖出,后視鏡上掛著的工牌翻飛如白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執勤表上的時針指向八點半,樹影漸漸縮成團墨綠的斑點。收拾裝備時,發現旗桿上不知何時停了只蜻蜓,透明的翅膀在陽光下像兩片燒紅的云母片。或許明天,那個總忘戴頭盔的快遞小哥會記得扣上搭扣;或許后天,接孩子的媽媽會給自己的頭盔也系上帶子。這座醒來的城市里,我們都在如何更好地彼此守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明白,這座城市的文明,或許并不需要多么宏大的口號,而是藏在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里——一個戴好的頭盔,一次耐心的等待,甚至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小滿至,萬物生長,城市的希望,或許就藏在這些平凡的堅守里。</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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