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的緬懷

含英咀華

深切的緬懷 文/含英咀華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同窗好友張國玲的突然離世，讓我腦袋發懵，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這些天，一直沉浸在失去國玲的痛苦中，她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在腦子里回蕩。 國玲比我大兩歲，在師范讀書時，我倆同桌兩年。她性格開朗，愛說愛笑。有她的地方，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她是個熱心腸的人，身邊誰碰到難事，她都會主動幫一把。每當遇到困惑的時候，我總愛和她說，她也總能為我打開心結，幫我排憂解難。 兩年的學習生活，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她總是把我當作小妹妹一樣呵護，她成了我的心理依靠。記得那時候我們在班上搭伙吃飯，我的伙伴生病回家了，她怕我一個人孤單，就喊我加入她們的“團伙”一塊吃飯，讓我倍感暖心。 她鼓勵我參加課余活動，新年聯歡會上，她為我設計服裝穿搭，聽我一遍遍試唱，提參考意見。我周末總是不回家，她每次從家回來，總是把帶回來的零食分享給我。 　　她為人灑脫大方，風風火火又不失穩重。是我崇拜的偶像。入學前，我為重回課堂做了充分的準備，文具買得一應俱全。她就一支鋼筆，索性說，放你文具盒里吧！咱倆一塊用！ 入學前，她是初中數學老師，而我數學相對弱一些，學習上她給了我很多幫助。語文是我的強項，也幫她答疑解惑。我們在一起是互補的伙伴。美術課上，她懶得畫作業，就讓我幫她畫。作業發下來，老師給她的分數比給我的還高！我倆開心地在一起大笑。課余時間，我們一塊出去踏青，一塊逛街，一塊促膝談心。我們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兩年的求學時光很快結束了，畢業分手在即，我們依依不舍。她給我的畢業留言里寫到：“我太幸運了，遇到多才多藝的知心小妹，我太難過了，我倆即將天各一方……”我們相約，常寫信聯系，有機會就見面。 　那時候，通訊不方便，沒有電話，想她了只能寫信。我被分到了羊三木小學，她回了畢孟中學。畢業三個月后，抑制不住思念之情，一個周六的下午，我在公路邊搭上公交車就直奔畢孟，提前沒有告訴她，想給她個驚喜。一路顛簸，打聽了兩個人才找到她所在的學校。當時，她在學校住宿舍。那會兒天都快黑了，她見到我驚訝地問：“你從天上掉下來嗎？” 晚餐時，她喊來了同在畢孟中學工作的另一個同學，飯菜做得很豐盛，還備了啤酒和飲料。我們暢談畢業后的工作和思念，一直到很晚。送走了同學，我倆躺在床上又聊了半宿。第二天回去的時候，她為我帶了禮物，其中包括六小瓶香水，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大姐的關愛。 一年后，我們相繼調進城里工作，見面的機會就多了。記得有一次，她去我簡陋的家里看我女兒，正趕上學校分菜，我就給她帶上一些，我倆就是這么實實在在的，像親姐妹一般。還有一次，我去她家附近上課，她打電話說：“今天家里就我自己，你下了課來家里吃飯，我倆好好聊聊。”那一次，吃飽喝足，我倆聊了一下午，從工作到生活，一吐為快。 　國玲對待老人也非常孝順，她跟我說過，她婆婆一直夸她好，越沖著外人越夸，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公公去世后，婆婆受刺激，時常精神恍惚，做些離譜的事，在家里大呼小叫，甚至跑到國玲單位去吵鬧，是同事們把國玲藏了起來，才躲過一劫。即使這樣，她依然伺候老人盡心盡力，就是有事出去半天，也要提前把飯做好。 國玲無論在娘家還是在婆家，都付出了很多。她在娘家是大姐，弟弟妹妹的事，老人的事都得她操心。在婆家她是大嫂，凡事也得她出面。她愛人只管工作，家里的大事小情都交給她處理。她幫助長年在外又離異的小叔子照顧侄子的飲食起居，比自己親生的還用心。她小姑子在村兒上住，公公、婆婆很少管，都是國玲給老人做吃做喝，洗洗涮涮，從不攀別人，也從無怨言，心甘情愿，一直到兩位老人去世。孩子們也都很依賴她，凡事都征求她的意見。兒媳婦說，她婆婆要是走了，這個家就塌天了。 國玲為人正直、坦蕩，是一位出色的教師。同學、朋友、同事有口皆碑。她在工作上是一把好手，教師子女都往她那個班里去。她當班主任，對學生及其負責，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那是沒得說。 　前年，她得了肺病，并且是很嚴重的那種，做了手術。聽說后，我和幾個同學去看她，她身體很虛弱，說話都費勁，正在吃靶向藥。我們坐了一會兒，怕她累，就起身告辭。隔段時間，我就在微信上問問她的近況。她總是很樂觀地說，再活個十年二十年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她非常熱愛生活，享受生活，想和同學們在一起多聚聚。她很愛美，總是說我：“你也不打扮打扮，老是這么土里土氣!”去參加同學孩子的婚宴時，她讓閨蜜老三拉著我去做頭發，我說，自己習慣了素面朝天。 春節后，有同學的孩子結婚，我們坐在一起聊天，我問她最近的身體狀況，她笑著說，自己身體內埋了一顆“定時炸彈”，不知哪天就炸了。我嗔怪她說，你不許胡說八道。想不到她的話一語成讖。 沒成想，長期吃藥造成了免疫力低下，血液出現了問題。4月16日，聽說她去了北京治療，中午，我給她發微信詢問病情，下午兩點多，我正坐車去棗園干活，看到了她的回復。她用語音留言說：“因為吃豬蹄引起高燒，在家輸液兩天不見好轉，就來到北京住院，被隔離了，不讓家屬陪床，視力下降了，舌頭也短了......她說話啰啰啰啰的，我努力分辨才聽清以上幾句話。意識到她的情況不妙，眼淚就止不住地流。我安慰她說：“別多想，配合醫生治療，北京醫療條件那么好，會慢慢好起來的。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說。”過了一天，再給她發微信，她就不回了，我的心也糾到了嗓子眼兒。 　后來聽說，她一直高燒不退，有時候意識模糊。在北京一家醫院急診兩天后，又轉到安貞醫院治療。上呼吸機，插管，多種搶救措施皆無效......4月22日晚，她走了，撇下年邁的父母，撇下相伴半生的愛人，撇下她疼愛的兒孫。她走了，我失去了一位知心好友，這么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一如她的做事風格，風風火火的、頭也不回地走了，化作了天邊的一朵云彩。 23號凌晨，我在同學群里看到訃告，淚水模糊了鏡片。同學們組織起來，23號去吊唁，24號去送她最后一程。肅穆的靈堂、心酸的哀樂，實在不該為一個剛過花甲之年的人準備啊！看著她的遺像，積壓在心底的悲痛與不舍，在一瞬間爆發，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國玲的妹妹、女兒抱著我哭得天昏地暗，除了安撫她們，還能說什么呢？我囑咐她兒子，照顧好老人和孩子，堅強起來，日子還得繼續過。 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世間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放下糾結，放下不快，放下怨恨，原諒別人，就是放過自己。人生只有一次，珍愛生命，活在當下吧！ 愿天國再無病痛，愿國玲姐一路走好！ (感謝同學耿月麗、張秀華提供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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