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五月的陽光炙烤著柏油路面,驅(qū)車四個小時后,我終于在下午兩點駛?cè)氪笸懦恰9臉峭\噲龅那啻u影壁下停好車,抬眼便是飛檐斗拱的鼓樓真身——朱漆斑駁的梁柱間,“聲聞四達”的匾額被曬得發(fā)亮,檐角銅鈴在熱風中輕響,恍若在催促游人揭開古城的面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登上鼓樓的木樓梯時,松木的清香混著歷史的陳韻撲面而來。二層四面回廊視野開闊,正北是代王府的金黃琉璃頂,正南永泰門箭樓的夯土墻在陽光下泛著暖紅,東西街巷里,青石板路被曬得發(fā)白,騎樓底下的老字號招牌隨風輕晃,陳醋作坊的酸香與刀削面館的麥香在熱氣中纏繞。我用手機拍了西、南方向街道。</p> <p class="ql-block">沿著古街西行,青石板路漸漸被曬得發(fā)燙,兩旁商鋪的雕花木門半開著,有賣云岡石佛拓片的,有擺著銅制火鍋模型的。轉(zhuǎn)過街角,華嚴寺的朱紅山門突然撞進眼簾,門前的文化廣場上,五顏六色的演出服正在陽光下流動——紅綢舞的衣袂像跳動的火焰,藍底白花的小花戲裙褲沾滿亮片,幾位戴銀頭飾的阿姨正圍成圈,折扇翻轉(zhuǎn)如蝶翼,伴奏的音箱里飄出《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旋律。</p> <p class="ql-block">湊近才發(fā)現(xiàn),廣場被簡易鐵欄桿隔出表演區(qū),橫幅上醒目的“奮進新征程 建功新時代”“平城區(qū)2025年群眾文化建設啟動儀式”的金字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彩排的隊伍正有序走位,打鼓的大爺們調(diào)試鼓點,舞蹈演員在臺階上壓腿,汗水順著脊背滴在青磚上,轉(zhuǎn)瞬就被曬干。我背著廣角鏡頭在欄桿外打轉(zhuǎn),烈日曬得相機機身發(fā)燙,只好到表演入口離演員的距離能夠近一些,拍的會得心入手。西側(cè)華嚴法千年古剎的莊嚴肅穆與人間煙火的蓬勃熱氣,竟在取景框里達成奇妙的和諧。</p> <p class="ql-block">匆匆拍了些素材,我順著西大街往西門城樓走。途經(jīng)清遠門時,兩道甕城的結(jié)構(gòu)讓我駐足——外層城門微微錯開,內(nèi)墻設敵樓,外墻建箭樓,中間的甕城形如口袋,若敵軍闖入,關門后便是“甕中捉鱉”的死地。指尖撫過城磚上深淺不一的凹痕,不知是箭鏃留下的印記,還是百年風雨侵蝕的痕跡,卻在那一刻突然讀懂古人的智慧:這些看似冰冷的建筑,原是用血肉與謀略澆筑的生存詩篇。站在甕城中央仰頭望去,四方天空被城樓切割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白云掠過樓檐時,仿佛能看見明代士兵在城堞間巡視的身影,與此刻城樓下擺攤賣文創(chuàng)雪糕的年輕人,在時光里完成了一次靜默的對視。</p> <p class="ql-block">那天晚餐在鼓樓東南十二巷飯店吃了大同特色小吃。我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鼓樓的磚雕、華嚴寺的彩排、甕城的陰影。忽然覺得,這四個小時的車程,原是為了在某個暴曬的午后,撞見古城最真實的模樣——它不是景區(qū)圖冊里的靜止畫面,而是滾燙的、鮮活的、帶著人間煙火氣的時光容器,每一塊城磚都在呼吸,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著歷史與當下的對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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