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黃刺玫

凈緣

文/凈緣 原本并不喜歡寫花花草草，只是喜歡拍攝，就為特定光影下綻放時那耀眼的一瞬。攝影人的審美有些特別，喜歡在光的世界里，用視覺沖擊去審視事物的靜美，不問四季風光變幻，只看光影里的瞬間。 春天，鏡頭里迎春、杏花、桃花、梨花、丁香相繼開過之后，初夏，又迎來新一輪盛開。清晨，漫步在這個叫做雙潭公園的甬道上，眼前翠色的寫意里，幻想隨著綠的漸變，會呈現一幅新的意境，溫暖的季節，蔥郁的環境，花兒的陪襯，如鏡的潭水，映出公園里青年人的喜悅，老年人的笑靨，那日子也就帶了光澤。 　　不覺中，朦朧的綠色在鏡頭里便幻化出了一片強烈刺眼的黃色。聚焦后，一片黃刺玫。它在東北屬常見植物，市區和鄉下隨處可見，灌木叢生，跟丁香有些相似，不過花色要比丁香搶眼，不像丁香那樣香濃，只有淡淡的香氣。開放時亦是花團錦簇，在周圍一片翠綠襯托下格外耀眼，一叢叢群花怒放，堆在甬道旁，花瓣多層，帶著渾厚，一身北方質樸的氣息。花期可以維持二個月，默默地給夏季添一抹光華。 　　平時不太喜歡寫花花草草，主要原因是不太容易表達社會心境。特別是散文作者描寫自然又有一個習慣，往往是極盡贊美，似乎說得口干舌燥，用盡熟悉的形容詞，才算是主題鮮明了，甚至還有更多的散文新人也跟著樂此不疲。文學作品里的任何事物，都是作者表達社會心境的陪襯。這方面小說作者便有另外的姿態，寫什么樣的心境，就用什么樣的環境去烘托。這樣的景物描寫才有靈性。 　　決定寫黃刺玫，只是在拍攝它的時候為它季節里的淡定和那身利刺若有所思。如今但凡景區，有盛開的地方，上樹是大媽一族的特異功能，那種摧殘能力著實不忍目睹。而拉扯花枝拍照則是準大媽一族的獨特愛好，那種疼痛仿佛折筋斷骨。殘酷之下，黃刺玫則是幸運的，有周身利刺的保護，可以安然無恙。細思，野生植物但凡帶刺，都是物種在繁衍中需要自我保護。就像高高的枝頭上紅潤誘人的木棉花，樹干上的瘤刺便是它的護身鎧甲。 　　攝影人眼里，一日最美時光莫過于晨光下的橙黃和余陽里的橘紅，這光無論灑落在樹上、花上或是靜靜的潭水或是行走的倩影，都是一幅無需雕琢的美圖。雙潭公園花開有著明顯的節奏，早春的杏花之后，便開始一片青綠，樹木與灌木紛紛生出嫩芽，算是一個鄭重宣告，一個新季節開始了。直到晚春才等到丁香的馨香四溢，才完成了新季節的妝點。初夏的黃刺玫，則是錦上添花。 　　與黃刺玫的盛開銜接最近的自然是丁香。物以類聚吧，丁香不在春光里刻意爭寵，只是最后默默地綻放，散發著芬芳，又用一身紫色淡然著身軀，裹著綿長的花期，自會給行人不自覺放慢腳步的享受。黃刺玫的盛開似乎也應了社會心境的屬性，用耐心去陪伴強度較弱、持續時間較長且具有渲染性的社會群體情緒狀態，用更長的花期更炫的顏色去陪伴人們的心情。 　　雙潭公園坐落在鞍山市立山區深溝寺鞍鋼集團一處龐大的住宅區里。看上去似乎并沒有那么多詩意，只是周圍居民健身娛樂之處，廣場健身區、潭水垂釣區、叢林漫步區布局分明。晨光里，兩鬢染霜的老者提著鳥籠步伐悠然，黃昏就成了大媽們廣場舞的天地，各種音樂此起彼伏，從旁邊經過，就會被催眠一樣去踩音樂的節奏。兩潭靜水，相挽而居，周圍居民又形象地叫它“眼鏡湖”。公園里交流的氣息即是他們的生活，從單位退休工資到菜市場物價，再到家里的柴米油鹽。 　　在健康成為高頻率社會關注的今天，黃刺玫另一種魅力是它的藥用價值。《中國藥用植物志》載，黃刺玫有活血、舒筋、調經、健脾、祛濕、利尿、消腫等效用，也是中成藥中的常見成分。今天人們對事物的認知往往要經過復雜的理性折射。作為普通植物，黃刺玫的價值似乎只是草芥，可當它制作成藥擺在藥房里，也就改變了身價。所以才有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2025.5.12（晨） 注：1、本文于2025年5月14日發表于山東《齊魯文學》2、本文插圖均為手機拍攝（HUAWEI Mate 4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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