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蟬鳴里的舊時光》</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文/雨田</span></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聲聲蟬鳴在老槐樹上織出細密的網，午后的陽光便碎成金箔，透過葉隙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爺爺坐在藤椅上，吱呀吱呀的搖晃著，和著蟬聲哼著不知年代的小調。旁邊石桌上的粗陶茶杯里，漂浮著幾莖碧螺春，熱氣裊裊地漫過他溝壑縱橫的手背。</p><p class="ql-block"> “爺爺，再講講那個會飛的木頭鳥嘛！”虎頭虎腦的小孫子申兒跪在石凳上，鼻尖沁著汗珠。他的藍布衫早被汗水洇出深色水痕，涼鞋甩在石桌旁邊，露出曬成小麥色的腳趾頭。</p><p class="ql-block"> 爺爺緩緩的從褪色的褲兜里摸出枚銅哨，在掌心擦了又擦。銅哨發出清亮的聲響，驚得槐花落了滿石桌。爺爺慢慢的說道:“這是你阿太留下的物件，那年他在長江口的造船廠……”話音未落，申兒突然指著爺爺鬢角：“呀！爺爺的白頭發會發光！”</p><p class="ql-block"> 老藤架上的絲瓜花正簌簌往下落，有一朵正巧落在了爺爺的粗陶杯里，茶水被染成淺金色，倒映著兩張疊在一起的笑臉——一張刻著歲月的溝壑，一張漾著天真的漣漪。</p><p class="ql-block"> “你阿太年輕時，總在工具箱里放著幾塊黃楊木。”爺爺把系銅哨的紅繩套在申兒胖乎乎的手腕上，繼續說到：“他雕的燕子能騙過造船廠附近的海鷗，連外國專家都說像‘會跳舞的齒輪’。”</p><p class="ql-block"> 申兒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銅哨上模糊的刻痕，問爺爺：“這個哨子也是阿太雕的嗎？”</p><p class="ql-block"> “不，這是外國專家送的。”</p><p class="ql-block"> 爺爺的目光轉向院角生了銹的工具箱，稍有停頓，“那年新船下水儀式上，阿太將剛雕刻完成的木燕送給了一位外國專家，這位友人高興的舉著木燕說：‘這是用刻刀寫的詩’，跟著就把隨身的銅哨塞進你阿太手里，作為交換木燕的回禮。” </p><p class="ql-block"> “阿太后來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又一年，新船下水，他在甲板上刻最后一只燕子……船鳴笛時，江鷗從他頭頂掠過，像極了他雕的木燕。”</p><p class="ql-block"> 爺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驚得竹簾外打盹的黃狗支棱起耳朵。</p><p class="ql-block"> 暮色爬上老磚墻時，申兒枕著爺爺的膝蓋睡著了。晚風掠過門楣上褪色的納福門箋，將爺爺的故事揉進蟬鳴漸歇的時分。石桌上積著薄灰，卻映著祖孫倆重疊的影子，仿佛時光在這里打了個溫柔的結。</p><p class="ql-block"> 槐花如雪般掠過沉睡的小院，飄落的花瓣零星的落在申兒翹起的睫毛上……。而在你的心底，又還有多少這樣過去了的溫暖時光留存著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 ?? ?? ?? ??</span></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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