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寫在乙巳年 母親節：歲月縫花 母愛綿長斌海文瀾 <p class="ql-block">美 篇 號： 93366139</p><p class="ql-block">音 樂： 天 之 大</p><p class="ql-block">圖/文/編輯：斌海文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生于農歷1949年冬月，與共和國同呼吸共生長。七十六載風雨在她眉間鐫刻溝壑，卻從未蝕去眸中溫潤星光。她如一株扎根時代的老榕樹，枝干托起家族晴空，根系深扎時代沃土，年輪里藏著半部鄉土中國史。</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泥土里的春耕</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世紀七十年代青山鎮塘橋村，晨霧未散時，母親已扛著犁鏵走向田壟。半邊戶的日子里，父親在農村學校教書，她獨自撐起六口之家（上有公婆，下有四個子女）的春秋。1985年寒冬，父親突然咳血倒地，診斷書上“重癥肝炎”四個字如驚雷劈碎了這個家。母親攥著繳費單跪在醫生面前：“求您先用藥，錢我砸鍋賣鐵也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耕時，她俯身插秧，泥水漫過膝蓋，卻將秧苗插得齊整如詩行——父親躺在縣醫院，每日三十元的醫藥費，全靠她多插一壟秧。秋收時，她挑著稻谷翻山，扁擔壓彎脊梁，卻把豐收的歡笑灑滿曬谷場。夜里，她守著昏暗的煤油燈，將曬干的金銀花扎成小捆，第二天步行二十里山路去鎮上賣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除夕夜，土灶上蒸騰著白面饅頭與臘肉香。母親將最后一塊臘肉切得薄如蟬翼，一半夾進父親碗里，一半塞進大姐的飯盒：“明天你帶去學校，給弟弟妹妹留點就行。”窗欞外，鄰家孩童扒著門縫咽口水，母親笑著舀一勺臘腸扣進他們碗里：“長身體呢，多吃點！”<span style="font-size:18px;">孩子們的嘴角泛著油光，屋內炭火噼啪作響，映著母親被柴煙熏紅的臉龐——那是歲月饋贈的胭脂。</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微光中的灶火</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九十年代，母親在家門口學?！A陂中學食堂做炊事員。父親肝病反復發作，她每月領了工資先去醫院續費，剩下的錢才買米面。天未亮，她蹲在井邊搓洗土豆，凍紅的手指在冷水里翻飛。寒門學子蜷在角落啃冷饃，她悄悄掀開蒸籠，將滾燙的肉湯澆在米飯上：“趁熱吃，讀書人要吃飽。” 二<span style="font-size:18px;">十年后，那些曾受她接濟的少年，有的成了大老板，有的成了教師，他們攜妻帶子叩響老屋的門，喊一聲“師娘”，淚光里映著當年蒸籠騰起的白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難忘那年搭車上街為大姐家送菜途中三輪車側翻，母親額角血流如注。車主顫抖著掏錢，她卻擺手：“老鄉，你也不易?！奔啿祭p頭的母親在醫院住了幾天后吵著回家，怕車主多花錢，更未要一分錢營養費。車主老焦逢人便夸：“真未遇到這么直爽心善的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皺紋里的牽掛</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世紀的春風吹進小縣城，兒女們如蒲公英散落四方。母親隔三差五進城為我們送菜，將時令菜蔬塞滿后備箱——給教書的大姐捎新挖的薺菜，給我裝一壇梅干菜，給自主創業的二姐和小妹各帶一筐土雞蛋。那年她摔斷肋骨，硬是瞞了三個月，夜深人靜時疼得直冒冷汗，卻咬著被角不吭聲。直到我歸家撞見止痛藥瓶，她才笑：“你們過得好，骨頭自己會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她時常蜷在老藤椅上看電視，老花鏡滑到鼻尖。孫輩視頻鈴聲響起，她慌忙攏起銀發，對著鏡頭啃蘋果：“奶奶硬朗著呢！”可我知道，她枕頭下壓著父親一摞泛黃的榮譽證書，還有我們姐弟字跡歪斜的保證書——“再也不讓媽媽傷心”，那是小學逃課后用鉛筆頭寫的，墨跡被淚水洇成了藍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血脈里的星光</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明掃墓時，母親撫著祖父的碑文喃喃：“你爺爺是華陂一帶受人尊敬的小學校長，只可惜55歲就走了，79年患肝腹水由于缺醫少藥……那時你爸才接過他的教鞭……”她轉身指向漫山青松：“這些樹苗，是我和你爸一棵棵種下的。以后你們姐弟要記得來看爺爺奶奶?！?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是爺爺的接力者，三尺講臺育桃李，田間地頭傳農技?？h教育局領導每次到父親學?？倢δ赣H說：“沒有您，就沒有王老師的今天。”而今，兒女在各自領域小有成就，孫輩中有人成了研究員，有人做了設計師，他們在上海、深圳的寫字樓里追逐夢想。母親常對著電視里的新聞出神：“要是你爺爺看見這些該多欣慰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節清晨，我捧來華陂老屋的月季，母親將紅絲帶系在花枝上，打結時指尖輕顫，像在給孫輩扎小辮。年近八旬的她仍堅持早起和父親一道侍弄菜畦，在樓頂養雞——那是她與土地的私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歲月染白她的青絲，卻讓心愈發透亮。若問家風何在？是灶臺上永遠溫著的米粥，是寒門學子碗底的荷包蛋，是暴雨夜為鄰人搶收稻谷的泥濘腳印，是血濃于水卻超越血緣的慈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刻，玉蘭香漫窗欞。我忽然懂得：母親何嘗不是一棵樹？根系深扎共和國的土壤，枝干托起時代的重量，果實里藏著家族的春華秋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謹以此文獻給天下母親：愿歲月贈您十里春風，許您安康常伴；盼時光停駐，容我永做您膝下稚子。</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頌母親</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8px;">王亞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犁鏵破霧壟田昏，曙色微明滿汗痕。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扁擔橫肩挑日月，藤筐負重過柴門。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春藏碎布縫星斗，夜織毛衣暖子孫。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半世塵煙霜染鬢，丹心一片報慈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