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后語故事(45):父愛如山

GuoWen春回大地

美篇編號:67089043 昵稱:春回大地 　　父親的手掌攤開時，我總想起曬場上的簸箕——粗拉拉的實在。那些紋路里卡著洗不凈的麥殼，指節凸起處結著硬繭，像老樹根上鼓起的瘤。他捏著我的手腕過馬路時，我覺著被銼刀夾住了——生疼，卻莫名其妙的安心。 夏夜，二樓屋頂上納涼，他指著銀河說，那是王母娘娘的簪子劃的道兒。我嚷著要星星，他忽然變出個玻璃瓶罐——原來里面逮了好多螢火蟲放在里頭?！斑@叫騎驢找驢——自哄自”，他笑得連罐子里的光都一顫一顫的。晌午午睡，好幾只蟬爬在泡桐樹上叫得正歡，父親手搖的蒲扇卻總偏向我這邊，自己后背粘著竹席的印子，活像塊龜裂的旱田。 　　記得我高考前，父親燉雞湯給我補腦，不料那雞湯延著砂鍋沿兒噗噗噗冒著白汽，搞得他不知所措?！拔浯罄赏嬉关堊印彼曛謱擂蔚亟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油星子在他洗得發白的工裝前襟濺出幾粒黃點，他也顧得擦一個勁地看我低頭啃雞腿。可我啃著啃著，不知不覺啃出了滿嘴的傷懷咸味來。 我難忘的婚禮那天，父親竟然出奇地要第一次系領帶，他粗手指在胸口絲綢間笨拙地穿梭了好多次。忽然有水滴在條紋領帶上，他慌忙向我解釋是茶水燙了手。我假裝信了，但我禁不住想起了二十年前他教我騎自行車，明明后座早撒了手，還嚷著“瘸子擔水——一步步來”噢。不經意間，梧桐絮飄進眼睛，害得我淚流滿面。 　　如今父親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我守護在他的身旁，旦見監護儀的綠線跳得像他年輕時哼的小調，只是調子越來越緩，沒了沖勁?！氨聦W猴子撈月亮?！彼鋈槐犻_眼，手在我衣角上捻了捻:“曬被子記得拍打拍打”。醫院窗外的玉蘭樹沙沙作響，我數著他呼吸間的停頓，像在數歲月漏下的麥粒。 父親最后還是安祥地走了，但他留給我的愛啊，是旱煙袋鍋磕在門檻上的悶響，是補了三次底的勞保鞋，是總把咸鴨蛋黃夾進我碗里的那筷子尖。這些零碎兒愛舉堆成山，我竟然爬了半輩子，才懂什么叫“啞巴吃蜜——心里有數”。父愛如山，如山的父愛，做兒女的將終身銘記。 　　本文插圖:網絡 謝謝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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