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狗事之三

布毛才仁

那些狗事之三 憶愛狗黑貓文/布毛才仁 昨夜愛狗黑貓走進我的夢里，我們又像無數往日一樣一起過著質樸又充滿人間煙火的生活。在夢里因為我又“找”回它，已哭成淚人極力的撫摸它的小腦袋。那種失而復得的生命中寶貴的東西，心只有灸灸的痛，欣喜而慌亂…… 凌晨蘇醒因為一場夢縈繞身心，燈光一直射向床頭猶為憂郁，它叮叮當當清脆的脖鈴聲音余音在耳邊環繞著。愛狗再不可能回到我們身邊。 今天我想至少留下些文字的記憶留下它與我生活過的痕跡，但提筆卻不知從那寫起到那落筆才能完整的深情的寫好它。 翻開日歷時光已悄然過去兩個月之久，三月初春一個平常的日子，愛狗黑貓好無征兆的離我們遠去。其實后來它沒有的日子我捋著回憶，又都是一點一滴的征兆，但如今這些蓄滿愧疚的記憶只能增加思念的苦辛不能釋懷。黑貓是母親抱回來為了安撫女兒因為地震丟失的（小花）做補償。黑貓抱回來純純一個小黑怪，所以女兒取名“黑貓”。它長的潦草及了，雜草叢生土里土氣的樣子，沒有寵物狗的嫵媚和高貴的氣質；又沒有一點獒的氣魄，一只無憂無慮的小土狗。就少去了許多寵養的麻煩（洗澡，狗糧，疫苗，清潔）等等等等。它呢我拖地就拽拖把，追尾巴，東奔西跑一刻不消停。買來的小窩棚撞得七歪八扭，虧是里外裝了綿物。我們生活里有了它的喧鬧就增加了生活的生機和快樂。那時愛人很細心每頓飯盛到小碗給它吹涼放在跟前，它奔騰之余餓了自然就吃了，一日一日它變的肉嘟嘟，毛順順的，漸漸長成（拖把狗）的模樣了。女兒在省城上學時因為愛狗光顧狗市也是常有之事，有那么一天把病怏怏“龍貓”和另外一只狗“澤瑪”（美女的稱謂）買回去，檢查，看病，打針，買狗糧從死神邊拉了回來，躲過宿管阿姨和校方一次次檢查熬到放假和閨蜜一人一只抱回家。那時黑貓已是“大小伙”了，小“龍貓”還是細胳膊細腿的小不點，但它倆初見很和諧一起玩一起鬧，一起的喧鬧更是增加了我們的生活快樂。 但好景不長有一天它們為一點東西開始打架，開始撕咬，同性相斥的開始有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勢。無耐因為“黒貓”壯實些就給它套上鏈條栓起來。至此它生活在一米開外的活動范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它耗盡生命。我們雖在這之間無微不至的呵護著，但從沒出過門到幾乎多的時間都在栓著。只有在冬日把它栓在有陽光的地方，然后等太陽跑到屋后，把它放開在院里走一走。而我們被什么給預言了似的，直到它不在了都沒有讓它見見戶外世界，好是愧疚！女兒買來的狗繩嶄嶄新新的躺在抽屜的一角。女兒不知多少次肯求我和愛人每次去草灘野游一定帶它一次，至少讓它感受廣袤帶來的身心愉悅，我倆就用十個理由拒絕她。很是愧疚！ 有一年冬天特別冷，恰巧我們也去省城西寧的家里過冬，黑貓托給其他家人喂養，但等我們回來，它被寒冷，饑渴，生病三重的催殘，變成只有一副骨架勉強撐起狗皮的樣子。走路左晃右搖伴著咳嗽，兩只后腿明顯伸不直走路就很費勁。又是一通愧疚之心。一切無耐只有精心照料喂食，喂藥，白天曬曬太陽，夜晚在厚厚的綿墊下放好熱水袋，如此反復，漸漸的回到原來三分之二的樣子。但從此毛不順了，天氣寒冷咳嗽有加。脾氣古怪了，不愛動了，走路喘氣嚴重。毛就一坨一坨粘在身上，無耐去年開春我和愛人，外甥合力把毛剪干凈。后來長出來又開始相互粘黏，女兒說狗身體不好時毛就不柔順了。如今想為什么那怕用些麻醉讓寵物醫生打幾天針恢復一下身體狀況。甚是愧疚！ 說來也怪就今年年后的時光里，它忽然變得快樂了，偶蹦蹦跳跳的如以前的模樣，把它放開準備栓有陽光的二樓梯口時，蹦跳著咬我的手，但不是真咬。我和女兒這樣說起，她說："是啊好怪和我也是這樣玩，好像返老還童了一樣”。直到它不在時女兒發過來一張截屏照網友說“狗在去世前突然很活躍，像是（回光返照）一樣，變得很有精神，其實狗狗是想用自己僅剩的一點精力跟主人來一次愉快的玩耍，想給主人留下美好的回憶。”看完傷心到已是孱弱如紙的心一下撕成了碎片。它做到了它那幾日的樣子深深刻在心間。但帳然一嘆這是征兆之一。回想后面十幾日幾乎不吃晚飯，即便吃了吃時很正常但過半小時一小時的樣都吐了，以前也吐但沒有連續的。這是征兆之二。以前早晨都吃糌粑團子，今年開始不吃了，這些都是它疾病的征兆。而我們都大意了。 兩只小狗喜歡用干干凈凈的食盆，每次吃飯都不喜歡殘留上一頓飯的余味。小黑貓牛肉當然是最愛，偶食雞肉，豬肉它倆都不愛吃。小黑貓愛吃芹菜“喀嚓喀嚓”的吃得很香。愛吃西瓜小心咬著瓜瓤不被咬到我們的手。拍的僅一次視頻也給刪了，只有回憶。極是愧疚！ 去年家中藏式吊頂，用剩材料給小黑貓釘了個小窩棚，之前的窩棚有些開縫，是我去世的表哥用包裝箱釘的，它依附表哥和小黑貓的氣息。裝修工拿去燒火用時又一通傷心留戀。新窩棚精美極！想象著它可以用三五年的沒問題，那知都沒有半年的時間。 這幾日看著初夏的陽光已可以完全落在它的小窩棚上。可以像往常一樣庸懶的躺著。窩著，走著，睡著。可是空寂的如截取一線生機。 之后女兒講起三月六日晚它一直不回窩棚睡下，一直在外來來回回的走，女兒就把它放開讓它走一走緩一緩，再栓好它。可是不到數分鐘見它又這樣，女兒再放開它那時已是凌晨時間，再放開它時舉止很怪說開始靠著墻沿走。女兒給它喂些牛奶它舔兩口再不吃了。時間很晚了女兒也沒打憂我們，就把它圈在廚房一是暖和些，二是有點活動范圍。給我發消息說“黑貓有點不好，就圈在廚房讓阿爸不要呵叱它”。次日見它頭埋著，窩在角落里沒有睡在睡墊上，身體不主動的發抖，呻吟。把它輕輕抱推出來，它就用盡氣力盡量縮在角落里，我又拿來它洗好的小褥子，把它平平躺放在上面，它似乎再沒有氣力動彈了。后來一個小視頻里看到（一只小狗臨終時離家而去，臨走時八次回頭看自己生話過的家）它也及力想在主人看不到地方遠去，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我看它生命已無挽回樣子，就趕緊拿來家里的甘露圣水，因為藏族人習俗無論人還是其他生命臨終一定喝到甘露為的是往生極土善道。給它一點點喂灌下去隱約它在吞咽下去。身體仍舊呻吟帶著全身顫抖，四肢不間斷的抽搐，開始一聲二聲狂吠。它痛苦的樣子我和女兒不知所措，女兒急的抽泣摸著頭安撫再無能為。時間已是午時正好愛人也到下班時間，讓他去寵物醫院通過視頻看看病況。結果醫生說首先十幾歲狗齡放在那了，再說看這狀況以他的經驗給它麻醉都不一定能醒得過來別說治療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它又一次抽搐又一陣狂吠，女兒跪在窩邊，焦急和無奈柔在一起不停抽泣。愛人也趕了回來，女兒執意帶去寵物醫院，救不活也不留遺憾。也在我糾結之時，它長了抽直一下身子，幾聲弱弱的吠叫和呻吟就…… 我和孩子本就是女人柔軟的天性，忍不住哭出聲來。愛人制止他說“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一樣，讓它安祥安靜的走”自己也振作一下，拿出一個母親和大人的樣子，安撫女兒，理解她自幼小狗是她最貼心的玩伴和伙伴，況且她天性愛狗。鋪好它的小褥子平整放在它的窩棚口不再動它。為它點一盞酥油燈。午飯我們誰也吃不下什么，和女兒為小狗狗轉經點燈，回來為它再點百盞燈。往生凈土來世不在受動物之苦。 那晚看著要下雪，給它蓋好洗好窩布。次日起床雪蓋住大地，也蓋住它幼小的身軀。我清理掉蓋在上面的積雪，窩邊像往常一樣清掃干凈。摸摸它的爪子和肚子，涼透了！摸摸它的小腦袋，耳朵，鼻頭。哦！！原來失去的含義是將溫暖從心底達到冰點的感覺。一把年紀的人眼眶還是被一種情感濕潤和模糊。 一種傳說“人類和小狗曾經簽訂過一個契約，人類能為小狗免去終身饑寒之苦，而小狗則為人類看守心門，讓孤獨和絕望不能近身”。養過狗而且養過許多狗后的你，收獲的一定是最真最誠的愛和忠誠。 至此后有高僧指點，留家三日。也應合了自己的意愿，每天點亮百盞燈轉經祈愿它免受輪回之苦，免受動物之苦。為它求得“六字真言，超度動物”石經。 三日后早晨按高僧指點埋在有小河邊的平灘上。正好家的正對面有河有灘可以望見它。按傳統習俗頭朝向北方，頭頂放拌好的糌粑團子和刷鍋用的邦好的小撮木滕條，剪去小撮尾巴留在家里，因為小狗狗為家積贊了福澤和平安把它留下，取下它脖子上已被油污包漿的鈴繩和鉤子，鉤子已被鐵鏈磨出豁口，心情瞬間無限的負罪感。女兒剪下一枚小指甲在網上購得專門小收藏盒貼上它小照片以做紀念。 小黑貓長眠于小河灘，留下我們需要很長很長的時光消化它不在的寂楚。因此養狗的朋友們，無論它們在你身邊活蹦亂跳，或者已在老去的路上，都請善待它們。喜歡吃的喜歡玩的如果你條件允許就盡量滿足它們。不讓它們餓著，凍著或者生病。緣分注定成為它們的主人就盡心盡力。最后無論是人是動物，我們不留下遺憾和愧疚，想付出的，想給予的，想幫一把的，想見見面，想聚一聚的，想問候一下的……都及早圓滿。 我取下它的小尾巴和脖鈴搖一搖，清脆的聲音又一次從眼眶奪奔而出，久久無法釋懷！ 這是現有的小狗狗“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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