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風雨【武俠小說連載】79

河

（七十九）有他在旁，燕澤尚且如此慫包……燕雷對燕澤說不出的失望的，休說揚名立萬了，日后偏安一隅怕也難成……卻不想燕澤卻大大出其意外。自那日之后，她對燕召再無半分忍耐，一天兩人能動手幾回，張芝蘭橫在中間不勝其煩，“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之類說了一堆又一堆，兩個卻仇人一般。只要父親不在，他們兩個總能熗上，二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各有勝負。燕澤越打越上手，力氣上占不上便宜，兩只“小爪”凈往燕召臉上招呼，為此燕召臉上脖頸之上總掛著指甲印。甚至一次燕澤竟當著燕雷的面把燕召騎在地上打，走到哪打到哪，燕雷看了也頭疼起來。“以前打不過燕召倒還安生些，現在可倒好，天天打，還不如先時呢。大的也不知道讓著些……”張芝蘭見燕雷不管，嘴里叨叨。不經意一句話，卻直戳燕澤心，哼！就他欺負我可以，我還手也不行？“我不懂事？哪一次不是他先挑的事，你為什么不說他！”一次燕澤見母親又當著六叔父燕睿的面說她，怒氣反駁。“反了你了，敢跟母親如此頂嘴！”燕睿脾氣上來，對著燕澤一腳踹去，登時，燕澤被踹出屋外，摔倒在地。一陣劇痛，一時燕澤竟疼得呼吸都難了，稍稍喘勻了氣，她捂著肚子強撐著慢慢起身……六叔父她是怕了，瞥過眼看向母親的眼神卻是怨恨，那眼神讓張芝蘭后脊背一陣發涼，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燕澤看著母親似伸非伸的手，一陣冷笑，扭轉過身，躬著腰捂著腹一步一步挪出院門之外，她這是要死了嗎？雖說父親燕雷嚴厲，打屁股打手心，也還沒誰對她下如此重的手，她恨六叔父恨母親……母親竟扶也不扶一下，為什么為什么？她也是她的孩子，為什么總當著外人的面說她的不是？還讓六叔父這般對她？母親待她終是不會同燕榮他們一樣，倘若今日是燕榮她不得心疼死。燕澤捂著肚子一步步挪著，疼痛終沒讓她流一滴眼淚，她在一塊草地上躺下來，夕陽的余暉照上身上，有了些許溫暖，她伸出手，看淡黃的光從指縫里流出來，好美……祖父，師姐，叔父，先生，小石頭……燕澤在心里與他們告別，一想到祖父，燕澤不爭氣的淚水流了下來，“祖父，你的澤兒快死了，快來看看你的澤兒吧……”燕澤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如奔瀉的洪流滾滾而下。終于哭夠了。好狠的心，以后你們再也見不到澤兒了。燕澤想象著祖父抱著她已經冰涼的身體后悔心疼的情景，痛苦中又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感……哭著想著，想著哭著她竟睡著了。再睜開眼，朦朦朧朧卻瞧見一個光禿禿的大腦袋。定睛細看，卻見得一個老和尚正對著自己笑呢。燕澤先是一驚，又見那人甚為和善，便鎮定自若緩慢起身，咦？身上早不疼了，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長老來此貴干？可須小的前去通報？”燕澤為自己的聰明小小得意。那和尚聽燕澤如此說，點點頭，呵呵笑了起來。倒還機警，言語得體無半分破綻。看見年長之人，燕澤不免失神又想起祖父來，眼里多了幾分傷感，她猛一拍腦門使自己鎮定下來，見那老和尚只是看著她笑，不自覺向后退了幾步，聲音又大了幾分，“長老來此貴干？眾師兄就在不遠處巡查，可須小的通傳？”小的？倒是知道隱匿身份，再拿是否通傳判斷是敵是友，拿眾師兄弟來震懾……那和尚又是一陣大笑，“天地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法無邊，不渡無緣之人。老衲看小施主與我佛法有緣，特來渡你一渡?！?lt;/p>燕澤四下看看，這才意識到此處并非先前之地，這里雖也屬燕山地界，然此處她卻從未來過，不覺兩腿發軟，這人神不知鬼不覺將她帶離，功力何其深厚……“我曾也隨祖……老山主走南闖北，也見得此許人物，你們不是講佛自在心中嗎？既在心中，唯有自渡，又何勞他人費心？”燕澤并不露怯，挺了挺胸鋪拒絕道。聽了自己胡謅的一番話，心里不免得意起來。祖父拜友閑談，這些話可沒少聽，以前覺著甚是無趣，想不到在此卻排上了用場。那和尚一聽先是一愣，而后撫掌大笑，“妙哉妙哉！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妙論，老衲真是不虛此行，今日定要與小施主切磋一二了。”燕澤滿眼提備，左手捻木患子在手，右手已放在了刀鞘之上。和尚卻只不在意，仍自說道，“經你如些說，可見極有慧根，與佛法甚有緣分……”和尚言語之間似有激怒之意。“小的出門許久了，再不回去，師父知我偷懶，定要責罰了，還請長老放行，勿要強人所難，小的在此謝過了。”燕澤心內焦急。“不忙不忙，我觀小施主，眼角似帶著淚痕，想你師父待你亦不甚好，怕是受了不少委屈，今何不離了他去，脫此樊籠，自此逍遙自在？”想不到此一番話卻直擊燕澤心頭，她又想起六叔父那重重一腳，她又想起母親平時待她的冷漠與今日種種，一時心中凄涼，眼中隱隱有淚花顯現。短暫幾息，她真動了削發為僧的念頭，自此脫離苦海，逍遙自在。和尚見幾句話便讓燕澤頓住，心下一沉，暗叫不好，燕澤怕是已種下了心魔根苗……“倘入了佛門，便能逍遙自在，那世間蕓蕓眾生何至盡墮苦海？真那么靈驗，還需你苦口婆心諄諄教導，這世間怕早人人得道，成仙成佛了……”燕澤掩藏不住的傷感，“言盡于此，還請放行?！?lt;/p>和尚一時恍惚，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a href="http://www.xsjgww.com/5d5hqiha" target="_blank">燕山風雨【武俠小說連載】78</a> <a href="http://www.xsjgww.com/5d9wo1a4" target="_blank">燕山風雨【武俠小說連載】8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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