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漠北明珠輝萬古,莫高壁畫韻千秋。</p> <p class="ql-block"> 2020年9月24日上午8時,當我站在鳴沙山東麓那道綿延千年的崖壁前,九層樓檐角的風鐸正發出清越聲響。這穿越時空的和鳴,恍若佛國世界的梵音低語,讓同行的28顆心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們是匆匆過客,還是文明密碼的破譯者?或許答案早已模糊,因為,莫高窟絕非普通的石窟,而是一卷由黃沙與彩塑寫就的恢弘文明史詩,見證著中華文明的興衰沉浮。</p> <p class="ql-block">一、時光褶皺里的美學革命</p> <p class="ql-block"> 敦煌莫高窟,俗稱千佛洞,位于敦煌城東南25公里的鳴沙山東麓崖壁,前臨宕泉,東向祁連山支脈三危山。先人在河西走廊西端的砂礫上,以735個洞窟的陣列,構建起一座立體的藝術宮殿。這個集前秦至元代匠人智慧于一身的文化坐標,東西綿延1680米,最高處距地面30余米。南區的492個禮佛窟中,栩栩如生的2415尊彩塑與色彩斑斕的4.5萬平方米壁畫構成視覺盛宴:北魏壁畫以遒勁鐵線勾勒胡漢交融的異域風骨,隋唐藻井以暈染技法鋪陳盛世的豐饒氣象,西夏曼荼羅以密宗符號演繹神秘的宗教哲思。</p> <p class="ql-block"> 在257窟的九色鹿壁畫前,指尖仿佛能觸摸到佛教東傳的溫度。畫師用赭石與石綠勾勒的,不只是九色鹿本生的動人故事,更是絲路文明交融的神秘密碼。畫師們用簡練的線條勾勒出神鹿昂首挺胸的姿態,衣袂翻飛的飛天宛如敦煌壁畫特有的“反彈琵琶”意象,在虛實相生的空間里演繹著自由的精魂。</p> <p class="ql-block"> 當人們凝視“曹衣出水”的線條韻律時,看到的不僅是精湛的藝術技法,更是“人性神話付諸造型”的文明真諦。那些衣帶當風的飛天,何嘗不是先民對自由精神的永恒追尋?她們身姿輕盈,仿佛隨時能沖破巖壁,帶著千年的向往,飛向自由的天際。</p> <p class="ql-block">二、文明裂痕中的守護傳奇</p> <p class="ql-block"> 莫高窟的歷史,始于十六國的前秦時期。據唐《李克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記載,公元366年的一個傍晚,僧人樂尊路經此地,忽見金光閃耀,如萬佛顯現,背后晚霞漫天,他渾身被光芒籠罩,手中錫杖也變得晶瑩剔透。樂尊有所感悟,將錫杖插地,跪地發愿,要在此筑窟造像,使之成為圣地。這個被后世稱為“敦煌菩薩”的僧人不會想到,他開鑿的第一個洞窟,會在千年后成為人類文明的十字路口。</p> <p class="ql-block"> 從五胡十六國之北涼到盛唐的三百年間,無數名匠畫工在幽暗的洞窟里默默耕耘,將心中的凈土繪制成永恒的畫卷。</p> <p class="ql-block"> 然而這份璀璨在十九世紀末遭遇致命沖擊。風雨飄搖的晚清,國將不國,民不聊生,湖北麻城的農民王圓箓,逃荒至甘肅后做了道士,后來成為莫高窟的管理者。1900年5月26日,王道士在清理積沙時,偶然發現北側甬道壁上的小門,打開后竟是價值連城的藏經洞。王圓箓發現藏經洞時,四萬多件珍貴典籍正在黑暗中沉睡。此后,藏經洞聲名鵲起,1905 - 1915年間,眾多外國探險家紛至沓來,用低廉價格騙購近四萬件古文獻資料,致使我國現存藏經洞文物不足發現時的三分之一。</p> <p class="ql-block">藏經洞入口</p> <p class="ql-block"> 莫高窟的偉大,還在于其歷經劫難后的頑強生命力。陳萬里帶領村民,用智慧阻止美國人剝取壁畫,守護住了文明的火種。那些流落在大英博物館、盧浮宮的文物,雖遠離故土,卻反而讓敦煌學成為全球共享的精神財富。正如一位哲人所說,“真正的文化永遠不會真正消亡,它以另一種方式在世界傳播”。</p> <p class="ql-block">三、數字時代的文明涅槃</p> <p class="ql-block"> 在常書鴻、樊錦詩等幾代守護者的努力下,莫高窟開啟了數字化轉型。通過顯微攝影與3D建模技術,千年壁畫上的每一道筆觸都得以清晰呈現。當《都督夫人禮佛圖》在數字屏幕上緩緩展開,那些斑駁的痕跡忽然獲得了新生——畫中人物的衣紋依舊流暢,侍女的微笑依然溫婉,仿佛從未經歷歲月的侵蝕。</p> <p class="ql-block"> 如今的九層樓在月光下泛著玉石般的光澤,這座始建于唐代的建筑見證著文明的傳承。當德國柏林亞洲藝術博物館的策展人通過VR技術隔空參拜彌勒菩薩時,當日本學者在東京大學圖書館調閱藏經洞高清影像時,莫高窟正在轉化為全球共享的精神盛宴。正如季羨林先生所預言“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世界”。</p> <p class="ql-block"> 站在宕泉河畔回望,晚霞將七百多個洞窟染成紫紅色。那些曾經深藏地下的經卷、悄然剝落的壁畫、悄然蘇醒的數字影像,共同編織成一部流動的文明史詩。敦煌告訴我們:真正的永恒不在于物質的留存,而在于精神的延續。當我們在數字展廳與北魏飛天使勁目光相遇時,觸摸到的不僅是藝術的瑰寶,更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文化基因。</p> <p class="ql-block">請看視頻《又見墩煌》</p> <p class="ql-block">圖片攝影:江國華</p><p class="ql-block">視頻制作:徐志花</p><p class="ql-block">文字編寫:江國華</p><p class="ql-block">美篇制作:江國華</p><p class="ql-block">2025年5月15日 于浙江衢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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