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涯系列——偷雞摸狗二三事

愚作成

知青生涯系列 酉陽小河楠木山寨 見到生人，羞澀緬甸楠木中心小學兒童 楠木鄉公所（原公社） 村公所（即大隊部） 我的知青生涯系列之（三）——偷雞摸狗二三事 之前寫過兩篇曾經六年多的的知青生活片段。關于“偷雞摸狗”之類，先前拜讀過某群有同學轉發的兩篇引起共鳴的知青生活懷舊文章。喚起了我幾十年前的回憶…關于“偷雞摸狗”，幸“法不溯及既往”。在下這“坦白交待，從實招來”余之曾經“斑班劣跡”吧…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知青下鄉之初，泥沙俱下，清濁雜存。難免游手好閑，好逸惡勞“作奸犯科”之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環境使然，余非善類，坦白講，知青時余不僅偷過萊，偷過社里（生產隊）的糧，也偷過臨村的雞，甚至有一回，還偷過鄉（公社）里某小食店老板娘屋頂上涼掛的臘肉香腸等等。 在那個封閉貧窮，物質匱乏精神荒蕪的荒誕歲月…紋葛時期，“恥言商、羞言利”。印象中神州大地“斗私批修”（割資本主義尾巴）運動轟轟烈烈，“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是當年最最正確，最最革命的z字口號，是那窮遠偏僻的高山農村的真實寫照。 或因封閉貧窮而致愚昧，記得我下鄉當地，農民雖清貧而似乎滿足，只求溫飽別無奢求。時常見到農民田間地頭勞作時，“饑不擇食”麻利的刨食（生吃）地里的蕨根野味之類，也見過農民平日出工“唱歌樂瑟”樂亦忘憂的樣子。更為難忘的事還有，當地農民每見知青有恙吃藥時，必定伸手索要（無論什么藥，拿過便呑下），似乎他們潛意識里，凡藥都能治病（無論什么病）或有病治病無病防病。僅管“刀耕火種”已為過去，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掘井而飲，耕田而食”仍為當地土家苗人生活常態。 當地習俗“一日兩餐”至到21世紀的今天仍未改變。農民主糧就洋芋（土豆）紅苕包谷（玉米），相對高寒地區山地貧脊，坡多田少，稻米稀缺。稻谷（米）主要為逢年過節或招待客人，與玉米面兼拌而食，知青每月有則有政府定量供應的少量稻谷，但困量少，吃頓純白米飯也屬奢侈。… 農民吃飯并無餐桌，就火鋪上支一生鐵三角爐架一頂罐、鐵鍋，幾個稻草甸坐凳，圍爐而坐。秋冬天烤火（叫向火），農閑聊天娛樂打牌吃飯待客什么的，都在火鋪上。城里人（知青）最不習慣的是那煙熏火燎，一頓飯下來，滿身灰不攏聳，臟兮兮的柴火灰，十分狼狽。 農民吃既粗糙，睡也寒磣，寒冬臘月落雪天，無論男女，夜晚睡覺均“一絲不掛”，光溜溜的梭進僅鋪稻谷草的竹蔑涼席被窩，當地俗叫“細睡”。我知青幾年里，除了見過農家臟兮兮的棉被，似乎從未見過那家有棉墊布毯之類。問：睡覺何不穿內衣？答曰：“穿衣睡怕磨損”…真不知是因為貧窮還是習俗。 客觀講，那個年代知青下鄉，多少給封閉落后的窮鄉僻壤帶去一些新氣象新觀念。尤其與我們同齡的農村男女青年，見到城里知青后，開始向往摹仿城里人生活，其衣著打扮行為舉止（特別是女青年）或受贈知青淘汰的款式穎新的舊衣服。記得當年生產隊倆村姑，其身材面容尚算姣好，芳名“竹青”與“月娥”的，與知青幾乎同齡，當地農民調侃戲謔為“假知青”。彼時，農民見到大城市里的知青，就像改革開放之初，國門剛啟時，國人圍觀仰望外國洋人一樣，稀奇而羨慕！ 我下鄉6年多，大多時間居住在（酉陽海拔1000米楠木土家苗族山寨一全杉木結構幾乎全新的“貧下中農”楊家，農戶楊老漢當年大約60來歲（中共老黨員），大兒子部隊轉業在重慶一大型國企任保衛科長多年（寫一手漂亮的鋼筆字，書信中見過），二兒為大隊團支書（兼生產隊副隊長）還有二子分別都是生產隊是那個年代根正苗紅的好青年。揚老漢騰出準新廂房接待城里來的知青，大約也是政治覺悟高吧，我有幸住這社員家，且彼此關系一直處得很好。 農村廂房為左右兩間，中間為堂屋，舊時是供堂拜，堂屋有壁畫或舊時楹聯什么的，書寫有“天地君親師”幾個大字非常醒目。當年我在所住廂房兩邊立柱上用粉筆寫過一幅：“憶昔日身居鬧市不知福，看如今深山孤居受折磨”，橫批：“樂在其中”的對聯以調侃自嘲。多年后故地重游，據說那副對聯管了好多年才淡去。我所住廂房外中間空著的堂屋，常堆滿些谷物、包谷籽和落花生果之類，為生產隊臨時“糧倉”。以下言歸正傳： 偷萊：兔子不吃窩邊草，本戶周邊熟人不偷。無論男女知青，那個年代大概多少都有過這類經歷，一般二三人外出，有望風放哨的，偷菜其實并無既定目標，走哪偷哪，名曰順手牽羊。善良的農民有時既使明知是誰誰干的，對于這些“死皮賴臉”有時還“估吃八賒”的尚未完全醒世的城里知青，也莫奈何。后來知青與社員一樣，都分了塊自留地，我個人就特愛打理我那“一畝三分地”，把它打理得規矩利索，有的萊長勢似乎比農民的還好，也就沒再干那缺德事了。 偷糧：我住廂房外是隊里成堆的公糧，包谷籽、落花生之類，為防盜賊，隊里的包谷籽堆上都打了方印記號（上面撒有石灰）等防范措施…但這對于我，形同虛設。…完事之后，如法炮制，或用鞋盒之類重新蓋上“方印”灑點白灰，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至今已記不清偷的東西是自己食用了還是賣了… 偷雞：余雖非慣犯，但也算有所心得，且曾有過摸狗偷雞屢試不爽的“經歷”。偷雞一般二人同隨，結伴而出。即晝巡農家院落，無人，遇雞，悄悄的干活，即用咯咯…咯咯…聲喚之，用包谷子粒粒，撒地上做誘餌，循循善誘。待獵物（雞）近身啄食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緊縛其頭擰其脖（都來不及叫出聲），手到擒來，麻利的塞進隨身軍用挎包里，從未失手。如動作稍慢，獵物受驚，尖叫撲騰而去，則功敗垂成，所謂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更有甚者，在下曾為“梁上君子”…既定目標（某鄉場食店）之后，二人結伴，月黑風高，丑寅夜出…攀梁入屋，如入無人之境。香腸臘肉擇其收納，滿載而歸…幾十年后，至今憶其為，實心生愧疚！而后，浪子回頭…1975年酉陽縣知青先進代表大會上，在下作為小河區代表，有幸榜上有名，那是后話… 寫于2018年《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50周年》慶典之后，修改發布于2025年5月于春風與湖 坐在火鋪上的當地農民 重返酉陽，社員火鋪上熱情款待遠道而來的重慶知青， 農村廂房堂屋“天地君親師”等楹聯 1975年酉陽縣知青先代會（小河區代表）合影，后排左二為筆者 知青生涯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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