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攝影/文 空谷鳴琴</p><p class="ql-block"> 六月的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撒下點點光斑,梔子花的濃郁香味穿過窗臺徑直飄進鼻端,又一年六一到了,夢回的記憶常常不由自主地將思緒拉回許多年前的童年,懷念小時候蓉城小院那個一直不曾忘懷的童年,盡管時光不再,老城根的墻下再也找不到當年的足跡,那個小小的院落也早已在蓉城的幢幢高樓中沒了影蹤,但院里的所有卻早已種進了心的原野,一如魯迅先生的百草園,時時在夢中吟唱“阿德,我的蟋蟀們!阿德,我的湖盆子與木蓮們”。。。。。。</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塊沒有鋪設任何瓷磚的四合小院,青石板構筑的天井,軟軟的泥質地面,早已被鄰里們踩得結結實實,一律的青磚、白墻、瓦房、木門,老成都的氣息被隔壁茶館里清晨第一把銅茶壺嫻熟的倒茶聲喚醒,爺爺拖著塔塔塔的木質拖鞋,在不知被多少代人的腳步磨得發光的小巷石板上從容地走,我屁顛屁顛地拉著爺爺的手走進還不怎么熱鬧的茶館,紅紅的蜂窩煤上一把把茶壺里沸騰的水在歡快地跳,爺爺亮起洪亮的嗓音高喊一聲:“來一杯花茶!”,于是,茉透著茉莉花香味的蓋碗茶便到了眼前,那把比我還高的大茶壺“吃溜”一下變魔術般變出了一碗清香四溢的蓋碗茶,我迫不及待地揭開茶蓋要喝,爺爺永遠那么笑瞇瞇地搖著頭說:“乖乖,莫忙莫忙,謹防燙。。。。。。”。</p><p class="ql-block"> 中午,院子里偶爾會飄著讓人流口水的回鍋肉香味,我依然饞饞地問奶奶:“又是誰家做的回鍋肉呢?”,而院子里家家戶戶的飯桌上,此時總會收到鄰居送來的一小盤香氣四溢的回鍋肉,盡管不多,卻是小院不成文的規矩,自家做好回鍋肉會分一小部分給院里的鄰居,那是物質匱乏年代小院的鄰里們無私地互助,許多年后,當許多外地人鄙夷地說成都人小氣時,我永遠會想起鄰里們互送的那一小盤回鍋肉,感覺那比當今富翁們所謂的一擲千金來得更實在!</p><p class="ql-block"> 院內的桑樹上結滿紫紅的桑葚,童年的記憶里,這棵桑樹永遠都那么高,我的視線總只能羨慕地落在院子里比我大的小伙伴們爬上爬下的身影中,奶奶永遠不允許我爬樹,說那是男孩子們的“猴”,女孩子要文靜,而我這顆蠢蠢欲動的小小叛逆心,卻早已悄悄地和樹上小伙伴們的身影跟上跟下了,于是,樹下滿是我焦急地呼叫:“幫我摘點哈,幫我摘點哈!”,直到吃得心滿意足的小伙伴們下樹將衣兜里塞得滿滿的桑葚一把把捧給等在樹下的我,那時感覺桑樹下的陽光永遠都那么甜,像我捧著的一把把桑葚。</p><p class="ql-block"> 跳皮筋,是那時小女孩最喜歡的一項運動,得到一條上好的橡皮繩,一直是我童年的夢想,正好小學一年級與我同桌的一位同學有這么一條,有什么辦法能得到呢?我冥思苦想后,終于想到奶奶剛買到的20個雞蛋,我毫不猶豫地提出用雞蛋換橡皮繩的想法,同學小心翼翼地說要回去給她姐姐請示一下,中午放學回家,趁奶奶不注意,我偷偷將20個雞蛋裝進書包,拿到學校給同學換了。當我興高采烈地將橡皮繩拿回家和小伙伴們一起高高興興地跳時,姑媽拿著雞毛憚抖子將我抱回家痛打了一頓,許多年后,才知道在物質匱乏的70年代,這20個雞蛋,是全家人一個月的定量!</p><p class="ql-block"> 成都老南門城門洞的老城根城墻,一直是我們南門上小孩子們玩耍的天堂,在城墻上滾鐵環、放風疹、拍糖紙,常常是我們那時最喜愛的活動。那時能夠吃上玻璃紙包裹的糖,是小朋友們最幸福的事了,而吃完糖之后將糖紙存起來,小朋友們沒事的時候,就以將糖紙拍反一面,作為輸贏的標準,贏家會得到這張拍反一面的糖紙。5歲時候的我,有一次和鄰居的小伙伴們一起在城墻在玩拍糖紙,鄰居比我小幾個月的斌娃的糖紙被我贏了,他卻堅決不允許我拿走贏的糖紙,在互相推拉中,我不小心將斌娃推下了城墻,結果斌娃的左手被摔脫臼,我嚇得呆若木雞!盡管馬上被送到了醫院,卻因為醫生是個工農兵大學的實習生而被接反了,導致斌娃從此的手都是反的,為此,我們一家尤其是我一直深感內疚,從此,我再沒拍過糖紙!</p><p class="ql-block"> 時光轉瞬即逝,在有限的生命面前,每一分與每一秒都在無言地變遷,而守住心靈,守住初初來時的夢,是否就更困難了呢?謹以此筆觸,紀念我早已消逝的童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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