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鷹城之兄弟情深》

依林而居（孟敬超）

夢斷鷹城之那年那月兄弟情深 文/敬超作品 “下車了，兄弟”，小七哥拍了拍夢飛的肩膀說。顯然，因為來過幾次的緣故，小七哥對鷹城明顯沒有那么生分。“嗯”，夢飛從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的魚鱗提包，里面裝著他跟小七哥幾件簡單的衣服。魚鱗包是他來之前專門在集市商店里買的。那個年代，農(nóng)村人出去打工肩扛手提的大多是這種魚鱗包。小七哥沒有帶包，他本來也沒有幾件衣服，兩個人行李加一塊也塞不滿那件魚鱗包。 跟著剛剛下車的行人的腳步，夢飛和小七哥一前一后出了車站。此時，鷹城的馬路上已經(jīng)燈火通明，人流如梭。車站外不時有人拉你住宿、吃飯、或者問你去哪個地方，需要不需要送？七哥說，“不要接他們話，這些人黑著呢！只管走就是”。無疑，那個年代的車站是管理最混亂的地方，各種犯罪層出不窮。“七哥，我們先去哪兒？夢飛怯怯的問？”，“先去東紅家，他在勞動路與光明路交叉口那一塊住，我去過他家，不遠，我們走著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七哥自信滿滿地說。 夢飛對這個城市是好奇的，雖然那時的鷹城頂多也就是個二三流城市，但是相較于他們的小縣城，鷹城無疑是大了許多，繁華了許多，高樓大廈更是鱗次櫛比。夢飛緊緊跟著七哥的步伐，時不時左顧右盼，這個城市對他充滿了神秘和誘惑。 大概走了三四十分鐘，七哥帶著他進了光明路上一座筒之房式兩層小樓，這是鷹城第一建筑公司家屬院。左拐右拐上了二樓最南頭的兩間對著的房門前，敲了敲門，七哥說，他應(yīng)該不會記錯，這就是尚陽初中他倆共同的好哥們東紅家。 門開了，東紅媽開開門，問“誰呀？”，“嬸，我是七和小飛”，夢飛也跟著叫了一聲“嬸”，淚水便打濕了眼眶。“咦，乖乖，你們咋這時候來了？”。嬸子寒暄著說，“乖，趕緊進來，同時喊著，紅，你看誰來了？”。東紅從房間里跑出來，睜大了眼睛，“七哥，飛哥，我沒有做夢吧？”，便沖上來抱住了他們。 “乖乖，餓壞了吧？”，你們說話哈，我給你們做飯，嬸子說，又對東紅說，“我去炒幾個菜，待會你們哥三喝幾杯，天冷”。說完，便去了對面一間廚房忙活了。 生著爐火的房間里洋溢著一種別樣的溫暖，三個小兄弟高興得手舞足蹈。“七哥說，東紅弟，我跟你飛哥要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都沒有考上學(xué)，在老家抬不起頭，我們想看看能不能跟叔叔干點活？”。東紅的爸爸當(dāng)時是鷹城第一建筑公司的財務(wù)總監(jiān)，那時候的房地產(chǎn)剛剛興盛，找活對叔叔來說易如反掌。“沒問題，待會老爺子回來我喊他過來，給他說一下你們的情況”，東紅大包大攬的說。夢飛的心里瞬間涌起了一股難言的感動，心也慢慢地踏實了下來。 不一會，嬸子便收拾好了六個菜，有葷有素，上座后，正好叔叔也回來了。東紅給他說了小七哥和夢飛的來意后，他說，“問題不大，就是現(xiàn)在還沒有出正月，有點早，你們倆現(xiàn)在我家住下來吧，雖然地方不大，你們跟紅擠擠遷就著，回頭有活了我跟你們說。我吃過飯了，你們玩吧，別喝多了，吃好飯”，說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那一晚，三個好兄弟好不快活，吃飽喝足，在東紅的房間擠在一張床上又興奮得聊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時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夢飛才從睡夢中沉沉醒來，嬸子早已準(zhǔn)備好了飯菜。吃過飯，嬸子說“紅，你帶著您倆哥到市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特別您小飛哥，第一次來鷹城”。“嗯，好嘞，東紅雀躍著說”。看著嬸子慈祥的目光，夢飛又一次有了流淚的沖動。 嬸子，其實夢飛在老家早已經(jīng)認(rèn)識。那年，夢飛和小七哥在尚陽初中復(fù)讀初三，和東紅一班，因為和東紅居住的李德樓村是鄰村，所以感情格外親切，又加上去尚陽初中李德樓是必經(jīng)之路，所以他們禮拜天下午都是經(jīng)過李德樓叫上東紅一起返校。那時候嬸子還在老家持弄著幾畝薄地，照顧著家里的老人和東紅的平常起居。小七哥和夢飛總會在東紅家停一會，他收拾好后三個人才一起騎著自行車上路。東紅上學(xué)時居住在尚陽初中附近他的一個親戚家，后來，七哥又轉(zhuǎn)校了，東紅便邀請夢飛也住到了他的那個親戚家，初中一年的時間，夢飛和東紅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嬸子也與夢飛格外親近。 初中生涯結(jié)束后，夢飛上了尚陽高中，東紅又去了其它一所初中復(fù)讀，但是他們聯(lián)系不斷，感情一直很好。高二的時候，東紅和七哥也上了尚陽高一，三個人又回到了一個學(xué)校，彼此情深意厚。夢飛高三復(fù)讀的那一年，尚陽高中砍了，東紅和七哥也轉(zhuǎn)到了縣城那所高中上學(xué)，也是高三。那年高考三個人同時落榜，東紅便跟著嬸子回到了鷹城，準(zhǔn)備上一所中專技校，嬸子把土地包給了別人，也留在了鷹城照顧一家人的生活起居。在鷹城的日子里，嬸子做的事常常讓夢飛感動不已，那種親切感自然而親切，有時候夢飛真的想叫她一聲“嬸娘”。 在那十幾天無所事事的日子里，三個好朋友逛遍了鷹城的大街小巷，公園商場。他們先是在東紅家吃喝了幾天，嬸子總是早早的給他們準(zhǔn)備好飯。最后，夢飛和七哥實在不好意思了，又加上二哥一直捎信讓去他家吃飯，夢飛和七哥便又轉(zhuǎn)移到二哥家混吃混喝了幾天，這期間，還是正月，一切都還沒有開工，就連臨時活一直也沒有著落。最后在二哥家也不好意思了，夢飛和七哥一商量，便一天一天的在街上閑逛，東紅跟二哥叮囑他們回家吃飯也不回去，直到他們兩個花光了身上僅存的幾十塊錢。從最初的一天兩頓飯到最后的一天一頓飯，兩個人到處尋找最便宜的飯店，夢飛清晰的記得，勞動路上一家菜市場面條很便宜，一碗三毛錢，于是兩個人便天天中午轉(zhuǎn)到那個小飯店吃三毛錢的面條。只是晚上，他們依然還回去跟東紅擠在一起睡覺。 “鷹城三大怪，刮風(fēng)下雨談戀愛”，那時候鷹城很開放，七哥和夢飛夜晚在湛河公園打發(fā)時間時，常常看到少男少女勾肩搭背，濃情蜜意的，七哥便和夢飛竊笑，“嘻嘻，這兒的人真開放，”，然后彼此咽了口吐沫。忽然的，剛剛還星星滿天，月兒彎彎，陡然間風(fēng)云密布，大雨傾盆，談戀愛的人便尖叫著四處奔逃了。 正月剛過了沒幾天，夢飛和七哥已經(jīng)口袋空空的時候，叔叔終于給他們覓到了一處私活，跟著一個老板打天工，終于有了活干，夢飛和七哥歡呼雀躍。那天，嬸子又備了幾個菜，東紅打開一瓶光肚寶豐，夢飛和七哥狼吞虎咽，三個人推杯換盞，好不盡興！（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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