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隨筆（9）算盤聲里的舊時光

隨緣讀行天下

前幾天去市區印染廠饅頭鋪買饅頭，排隊時，我注意到售貨員手里那把算盤打得噼啪響。珠子在她手指底下歡快地跳躍，那聲音仿佛把我拽回了40多年前。我站在隊伍里，不自覺地跟著她撥算盤的動作輕輕點頭，腦海里浮現出父親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在算盤上翻飛的模樣。 我忍不住湊過去搭話。她笑著說："現在都用計算器，可我就愛這老伙計，打得順手。"說著又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動作快得我都看不清。這話讓我想起家里那兩把老算盤，雖然漆都磨沒了，珠子也松了，邊框已裂縫了，但父親總舍不得扔。每次我說要給他換個新的，他就瞪眼：“你懂什么？這上面的包漿都是錢味！” 父親今年93歲了，耳朵有一點點背，但記性出奇地好。他總愛念叨，小時候家里在鎮上開了一家茶食店，父親十歲時，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幫忙和面。那時候店里賣大京果、桃酥、云片糕，最貴的是芝麻酥糖，要五分錢一斤。他說那時候打算盤是基本功，要是算錯賬，得賠錢不說，還要挨他父親的搟面杖。 "打算盤要用手腕的巧勁，"父親總愛一邊說一邊示范，"珠子要撥得響而不亂，就像唱戲的板眼。"我上初中那會兒，他非要教我。記得是個大晴天，陽光從窗戶斜進來，照在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上。那些老繭硬得像樹皮，摸上去剌手，可一碰到算盤就靈活得像會跳舞。 “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他念口訣的聲音混著算珠碰撞的脆響。我總打錯，他也不惱，就一遍遍重來。有時候我急得滿頭汗，他就從兜里掏出塊棉花糖塞給我："急什么？我學的時候，打算盤打不好連晚飯都沒得吃。"后來我能打對賬了，他笑得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一起，非要拉著我去小賣部，用算盤給老板算賬顯擺。 現在店里結算都用掃碼槍了，誰還打算盤呢？前些天收拾屋子，翻出那兩把老算盤。拿布擦了擦，珠子滑動時吱呀作響，像是老人在嘆氣。父親坐在藤椅上看我撥弄，突然說："當年云片糕三分五一斤，加桃酥兩斤四分，再來半斤芝麻糖，總共是一角二分五……"他連80年前的價錢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鼻子一酸。這哪是算盤啊，分明是父親記了一輩子的賬本。那些數字后面，藏著他起早貪黑的日子，藏著他全家的柴米油鹽。記得最困難那些年，家里全靠父親在稅務所當會計的工資過活。每天晚上，他就在煤油燈下噼里啪啦地打算盤，算完公家的賬，再算我們家的開銷。母親總說，父親打算盤的聲音就是咱家的催眠曲。 昨天去超市，看見收銀臺前擺著個塑料算盤模型，標著"懷舊裝飾品"。我站那兒看了好久——現在的人大概不知道，這些木頭珠子真的能算出柴米油鹽的價錢，真的能養活一家人。那些清脆的響聲里，藏著多少人的生計，多少家的希望啊！ 回家路上，我特意去文具店買了把新算盤。晚上吃飯時，父親看見算盤眼睛一亮，顫巍巍的手摸上去就不舍得放開。我給他倒了杯酒，他抿了一口，突然說："來，我教你打歸除法，二一添作五，逢二進成十，三一三十一，三二六十二。"燈光下，父親哼唱著口訣，手指在算盤上跳躍，身影投在墻上，恍惚間又回到了40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跆拳道,波多野结衣结婚了吗,JAPANESE50MATURE亂倫,美女视频黄网站免费观看

生活隨筆（9）算盤聲里的舊時光

隨緣讀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