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咸腥的凈化風裹著朗姆酒味在桅桿——雖然是太空，但海盜們依然習慣性的叫輪機室的反物質穩定器“桅桿”——間亂竄，凱恩攥緊銅制舵輪，指節發白。他瞇眼盯著后甲板上卡洛爾那身猩紅披風——老海盜正在給大副們倒"黑杰克"朗姆酒，琥珀色液體在火把下泛著毒蛇般的光澤。</p><p class="ql-block"> "今晚子時，給凱恩灌足了'甲板清洗工'。不能讓他知道發生了什么。"卡洛爾的聲音裹著蜜糖，卻讓凱恩后頸寒毛倒豎。那玩意兒摻著苦杏仁味，但是要用的時候往往都會加糖或者摻酒。這東西喝下去半個鐘頭，人就會蜷成鍋里的龍蝦的形狀死在錨鏈堆里。凱恩用靴跟敲了敲合金艙壁，這是莉亞約定的暗號。一身破爛的機械師從無人艦載機絞盤后閃出來時，他聞見她腰帶上別著的火藥味。"斯派克搞定了藥劑柜，"她往凱恩掌心塞了塊帶牙印的（應該是斯派克剛咬在嘴里結果被莉亞拉出來的）船用壓縮餅干，"那個老東西的寶貝芯片藏在……想起來了，懷表夾層。"</p><p class="ql-block"> 暮色四合時，斯派克大副正在底艙調配"黑潮藥劑"。這個總戴著銅制呼吸器的怪人往朗姆酒桶里倒了半品脫發光苔蘚粉，又用特制彩光燈（其實是沒錢買燈泡湊出來的破爛）烘烤出帶著硫磺味的煙霧。"給卡洛爾的'永眠酒'要兌三倍蜂蜜，三倍，孩子，懂嗎？絕對不能讓他喝出來，"他對著莉亞比劃割喉手勢，"其他人的摻'醉海豚'——讓他們跳完甲板舞再昏過去。"</p><p class="ql-block"> 當卡洛爾舉著鑲金爆能槍逼近時，凱恩正倚在火炮甲板的酒桶旁。老海盜的披風掃過鐵鏈，露出腰間叮當作響的骷髏銅牌。"小崽子，你爹的賬本該翻新了。"他扣動扳機的瞬間，凱恩甩出浸透鯨油的麻繩套住槍管，火星迸濺中傳來莉亞的尖叫："全體甲板集合！"混戰中，斯派克掀開底艙暗門的動作比換彈還快。他往凱恩手里塞了塊帶芯片的懷表，呼吸器面罩下傳出沙啞的笑："記住，當心'黑潮'里的磷火，會讓你們變成烤咸魚的。"話剛說了三分之一，“讓”字還沒說完，三十發葡萄彈已轟開底艙鐵柵，斯派克拽著引信狂奔時，凱恩看見他后頸的"黑潮艦隊"刺青正在滲血。</p><p class="ql-block"> 爆炸發生在午夜漲潮時分。凱恩站在桅樓頂端，看著斯派克的小艇像流星般沖向旗艦安東星號。老大副最后拋出的炸藥在船上炸成金色煙火，映亮整片深空。當沖擊波掀翻卡洛爾的金絲睡帽時，凱恩對著燃燒的船體舉起朗姆酒杯："敬黑潮——愿它吞掉所有海葵叛徒！"</p><p class="ql-block"> 黎明時分，莉亞在清點戰利品時踢到了塊帶編號的鋼板。"這是安東星號的護甲板，船頭的，"她用匕首刮掉焦黑的編號，露出底下發光的"S.S.P."，"斯派克……大副吧？嗯，他的遺物。"凱恩接過鋼板時，掌紋正好嵌進那個被火焰灼燒的字母P——那是機械師還是醫官在爆炸前夜，偷偷用烙鐵刻下的復仇密語。新升起的黑潮艦隊旗在鐵銹星的大氣內獵獵作響。凱恩摩挲著懷表里的芯片，冰涼金屬表面突然顯出熒光航線圖——斯派克最后時刻，給整支艦隊都裝上了亡靈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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