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愛的岳母：歲月里的守望者

董一平

五月到了，薔薇花開得正好，手機屏幕上“母親節快樂”的字樣不停地閃，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幾百里外的您身上。我知道，您又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床，在院子里喂雞、打掃了，肯定不知道今天是屬于您的母親節。您總說自己是喝著草原奶水長大的，性子就像蒙古馬一樣倔。以前您年輕的時候，扎著天藍色頭巾，在草原上亭亭玉立，眼睛亮閃閃的，唱歌的時候，路過的牧民都會停下來聽。可現在，您臉上布滿皺紋，背也駝了，頭發幾乎全白了。天還沒亮，村里人都還在睡覺，您就已經扛著鋤頭去田里干活。夜深了，我們都已經睡了，您還在昏暗的燈光下縫縫補補，戴著老花鏡，把舊衣服整理得整整齊齊。妻子跟我講過她小時候的事，最讓我心疼的就是有一年冬天。那時候家里窮，生產隊分的口糧早就吃完了，孩子們餓得直哭。您二話不說，頂著零下三十度的寒風，去了結冰的河溝挖蘆葦根。挖了一整天，手凍得發紫，可煮野菜粥的時候，您還偷偷加了幾粒攢了很久的青稞。后來您總笑著說：“當媽的，哪能看著孩子挨餓。”我每次聽到這里，眼睛都忍不住泛紅。您不僅對我們家人特別好，對鄰里也很熱心。隔壁王嬸家有一回失火，東西全燒沒了。那半袋蕎麥面是您省吃儉用攢下，本想給孩子們改善生活的。可看到王嬸家的情況，您二話不說就送過去了，結果我們家吃了半個月的野菜。村里人提起您，都豎大拇指，說老白家的媳婦心比奶茶還熱。最讓我感動的是您對小老姑的照顧。奶奶去世后，您就把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子當親生的養。現在小老姑每次回娘家，都會帶上好多您做的奶豆腐，說這是最好吃的東西。那些在煤油燈下的時光，是我們最珍貴的回憶。您教女兒們認野菜，手把手教她們用榆樹皮磨面粉，還用碎布拼出十二生肖的圖案。妻子在外上學的時候，您起早貪黑地干活，給她買新書包和文具。您總是撫摸著妻子的課本，叮囑她：“好好念書，以后就能走出大山，過上好日子。” 這些年，日子慢慢變好了，可命運總愛開玩笑。小弟離婚后，您毫不猶豫地接過了照顧小孫女的責任。我們盼著您來城里享清福，可您老惦記著家里的雞有沒有喂、菜地該不該澆水，不肯多住幾天。臨走時，您還往我們行李箱里塞滿了曬干的蒲公英，說喝了能降火。車開動了，看著您在村口揮手的身影漸行漸遠，我們心里滿是不舍和酸楚。現在我明白了，母愛從來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每天早上準備的熱乎飯菜，是一針一線縫的千層底布鞋，是對兒女永遠的牽掛。您的愛就像冬天的暖陽，暖著我們的心；又像小溪流，滋潤著我們的生命。在您的照顧和言傳身教下，我們晚輩學會了什么是愛和奉獻。雖然您可能沒聽過母親節，但在我們心里，您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等麥浪金黃的時候，我們一定回去。岳母，您是歲月里的守望者，我們愿意陪您走過一年又一年，讓您的晚年充滿溫暖和幸福，和您一起續寫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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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深愛的岳母：歲月里的守望者

董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