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靜待花開

西貝佳

2025年5月8日，半夜一陣狂風暴雨，早上起來發現院里落了好多小柿子和柿樹葉子。我拿著掃把上樓梯打掃衛生，父親一直說:“你管它來，你掃掃它還落。”樓梯上有的小柿子已經干枯變成了褐色，顯然落了好長時間了。平時百歲老父親自己在家，生活能夠自理已經很了不起了，打掃衛生都是靠姐姐。姐姐去年胸椎骨折，至今尚未痊愈，不能勞累，還經常腰疼，自然不能爬高上低。我回來了不就應該替替姐姐，打掃打掃衛生，可父親又心疼我，不想讓我干。 父親說他的，我干我的。我從下面一級一級臺階往上清理，樓梯拐角處被柿樹枝橫七豎八地攔著，我順手把一枝沒有結柿子的小枝折斷丟下樓梯。父親看到了心疼地說:“那上面有柿子，你別撇它。”打掃到樓梯拐角處，我一抬頭看到樓梯邊墻上放著的一盆仙人掌。春節后我回來時它還是干癟癟的、沒有一點兒生機，現在已經一個葉片連著一個葉片，有的五六個圓形葉片串成一串，雖然有的葉片已經干枯、萎縮，但也有在萎縮的老枝上又發了新枝的。 我放下掃把走過去，仔細觀察，發現仙人掌不僅恢復了生機，長出了許多新的葉片，還有好幾個花蕾含苞待放，真是喜出望外。我欣喜地在樓梯上給仙人掌拍了照片，又下樓梯到圍墻外給仙人掌拍照，看著“死而復生”的仙人掌，一幕幕往事涌上心頭，歷歷在目，記憶猶新。大概是2005年前后，我陪父母去嵩縣表姐家。那時候表姐、表姐夫在大窯溝承包了一個小型水庫，在水庫里養魚，在水庫邊的山坡上種一些南瓜、辣椒、西紅柿等蔬菜。 表姐還養了好多的雞子，沒有雞窩，雞晚上都臥在樹枝上，表姐夫開玩笑說:“咱這才是真正的上樹雞。”他們還在山坡上種了一大片山茱萸，山茱萸成熟時一枝枝紅紅的山茱萸把枝條壓彎了腰，坐在凳子上就能夠著采摘。那里山清水秀，遠離塵囂，除了表姐、表姐夫平時很少有人光顧，只有節假日偶爾有垂釣愛好者前來釣魚。父母親隔兩年就想去表姐家小住，表姐也沒有其他親人，父母親去了他們也很高興。 那一次我陪父母親去表姐家，看到表姐門前有一盆仙人掌，長勢特別茂盛，已經爆盆了。仙人掌葉片圓圓的、鼓鼓的，豐潤飽滿，一個連著一個，像葫蘆串一樣，也像人一個一個拉著手，有的向上伸展著，有的向下掛在盆邊，頂端還有花苞。雖然仙人掌葉片上有尖尖的長刺，稍不注意可能會被扎傷，但我還是挺喜歡它的。臨回家時，我請表姐給我摘了三個仙人掌葉片，本打算帶回鄭州養護，但回鄭州時卻忘記帶了，把它留在了父母親那里。 再回老家時發現母親把仙人掌栽在了一個廢棄的瓦盆里，放在院子里。仙人掌不但活了下來，還開枝散葉了，我欣喜不已，原來還擔心仙人掌被丟棄了，沒想到母親把它養護了起來，還生機勃勃。我回鄭州時母親說你把仙人掌帶回鄭州吧，但那時候孩子小，擔心不小心扎到她，就說在家養著吧，仙人掌刺太尖，怕扎著人。就這樣仙人掌在老家安營扎寨二十年了。 2011年母親仙逝，姐姐把仙人掌放在了院子里樓梯的邊墻了，從此以后，再沒有人打理過它。寒來暑往，那盆仙人掌雖然無人打理，卻也頑強地活著，冬天萎縮、冬眠，甚至干枯，但春天依然蘇醒、復活，積蓄力量生兒育女。周而復始，毫不懈怠。網上說仙人掌喜歡陽光充足的環境，需要每天至少六小時的直射陽光。仙人掌對水分的需求不高，澆水原則是“干透澆透”，避免過度澆水。要選擇透氣性好的沙質土壤，有利于仙人掌根系的健康。還要定期施肥，以保持仙人掌的生長活力。 但我家的仙人掌放在墻頭上、藏在柿樹下，一年四季沐浴著陽光、雨露，沒有澆過水，也沒有施過肥，但它仍然不畏嚴寒、酷暑，頑強的、堅韌地活著，給我家小院帶來了無限生機與活力。這兩天在家里，每天上去看看仙人掌，今天第一次給它澆了水，希望緩解一下它的饑渴，給它增加點水份和能量，也希望它的花苞早一天綻放，最好在我回鄭州之前能看到它美麗的花兒。耐心地靜待花開！ 續:2025年5月12日13:08，突然想起來仙人掌花開了沒有，隨上樓梯查看，發現墻里邊仙人掌鏈條上的兩個花苞頂上已經發黃，露出嫩黃的花兒，但還包裹著、折疊著。 再往盆里查看，發現兩個圓圓的仙人掌葉片之間的花苞也快開了，順手拍照，從鏡頭里看到一朵鮮艷的花兒，驚喜萬分，急忙按圖索驥，原來是墻外仙人掌鏈條上的花苞綻放了，二十年來第一次親眼目睹我家的仙人掌開花，真的是心花怒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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