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思念（一組散文）

賈亮

特別說明:2025年5月的第二個星期日，即5月11日?是我們偉大的“母親節(jié)”，我收集了懷念母親的三篇文章，以表達我對母親永遠的思念！ 1.一世仁心(散文)母親，離開我們已經(jīng)9年有余，雖然遙不可及，但常常在夢中依稀相見。生活中有許多記憶，會隨著歲月的悄然流逝而慢慢淡化，而我對母親的思念卻與日俱增，其音容笑貌及言行舉止經(jīng)常浮現(xiàn)在腦海里。我的母親出生在一個平凡的農(nóng)民家中，從小飽受戰(zhàn)爭的洗禮，18歲跟隨父親從山西走西口來到包頭。她從來沒有進過一天學(xué)堂，斗大的字不識幾個。母親是中國農(nóng)民中最普通的一員，她勤勞儉樸、寬厚仁慈、無私奉獻的品質(zhì)永遠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從我記事起，母親每天都是天蒙蒙亮就起床忙碌，接著就是喂豬、做飯、洗衣服、下地干農(nóng)活，一天忙到黑，一年忙到底，可以說沒有休息過一天。小時候家里經(jīng)濟困難，母親特別節(jié)衣縮食，她常常教育我們不能浪費一粒糧食。記得那時我們最怕吃飯時掉下飯粒，只要被母親看到，就會說個不停，并且惹得母親不高興，有時還命令我們把飯撿起來吃掉......隨后便給我們講起過去的苦日子。那時我覺得父母很奇怪，然而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父母的心意了，每每想起那時和父母頂嘴而感到后悔。那時衣服也都是大孩子穿了小孩子接著穿，雖然衣服破舊，但是母親一有空閑時間就忙著給我們姊妹四人的衣服縫縫補補，讓我們姊妹穿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晚上我們都睡了，母親依然在煤油燈下為我們做針線活，每年的春節(jié)姊妹四人都能夠穿上母親給我們做的新布鞋，這也是姊妹們最高興的事。由于母親過于勞累，在我12歲那年，母親患了結(jié)核性腹膜炎。開始的時候身體發(fā)汗、虛弱，父親帶母親到公社衛(wèi)生室檢查治療。當時醫(yī)生告訴父親說病很嚴重，趕快到大醫(yī)院檢查；可是母親堅決不同意，她說家里離不開她，只是發(fā)汗虛弱，沒什么大病。母親每天依然不停地在家里、地里勞動......直到病情很嚴重了，肚里有了腹水，才放下了勞動，不得不去醫(yī)院......母親不僅是我們勤勞儉樸的榜樣，也是村里人"善良"的楷模。十里八里的都知道母親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媳婦，非常寬厚仁慈的婦女。父親常對我們講，我們的奶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封建家族制婦女，但是母親一直和奶奶相處得很融洽，原因是母親勤勞、樸實、善良博得奶奶的好感；特別是心胸寬廣，從不計較奶奶的過失。尤其在奶奶晚年不能動的時候，母親給奶奶飲水喂飯，端屎擦尿，直到奶奶去世。常言說："久病無孝子。"但是，母親護理奶奶堅持了五年的時間——這五年，是母親一邊勞動，一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奶奶。母親經(jīng)常念叨："做人要講良心，要心胸開闊，要歡歡喜喜面對生活，天大的事也莫用愁。"特別讓我永遠感動的是，奶奶去世后，為了和爺爺能埋在一起，在大爹的帶領(lǐng)下，我大爹和我父母親硬是用人推車把奶奶推回了山西平魯，將近六百多里的路程，還要翻山過河，可是他們一天多就回去了。而且，母親跟著兩個男人推車一起行走，可想而知有多么艱難；如今想來，真可謂是一個奇跡啊！母親永遠在愛著我們，她永遠對我這個"老小"不放心。我在高考中連連失敗，令她老人家傷心、憂心。母親和父親多方為我求情，讓我成為了一名民辦教師。當我參加了全旗民辦教師轉(zhuǎn)正考試，我成功地考上了"包頭教育學(xué)院"，母親高興得逢人便說："我家也出了大學(xué)生了！"可是那時學(xué)費要5000元，在當時這確實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可是，又是母親轉(zhuǎn)親戚、投朋友給我湊齊了錢數(shù)。在我讀教育學(xué)院時，家里依然貧困，母親為了讓我不受饑餓，每個禮拜給我晾曬一兜干饃片。每到雙休日，我讀書回家時，母親便早早地等在公路旁。當我從公共汽車上走下來，母親望著我，臉上露出了久別重逢的喜悅；到我上學(xué)走的時候，她又去送我......母親就是這樣——她永遠關(guān)心著別人，心中從來沒有她自己！畢業(yè)后我轉(zhuǎn)成了國家正式教師，我們的生活條件也開始越來越好轉(zhuǎn)了，國家還每月給80歲的老母親300多元的生活費。可是，父親去世幾年后，母親也患了重病。她為了不給兒女們再增加負擔(dān)，又一次拒絕到大醫(yī)院治療，她告訴我們說，她沒有病，就是有病，也80多歲了，已經(jīng)很享受了。無奈我們只好請了醫(yī)生在家里為母親打吊瓶治療，誰能想到?jīng)]幾天母親就悄然而去。母親可以說沒有累過我們當子女的一天，這個悲痛實在讓我們無法補救！如今，雖然母親離開我已經(jīng)9年多了（2012年），但母親將永遠活在我的心中！我常常感恩母親——用她的"一世仁心"教會了我善良地去生活，勤奮地去工作！——在母親節(jié)到來之際，我衷心地祝愿天下的母親健康幸福！ （草作于2022.5.8） 2.勤勞的一生（散文）又是一年新春佳節(jié)，每到這時我總是想起遠去的老母親。九年前（2012年），老母親在病魔的折磨下悄然而去；然而，母親留給我做人的品質(zhì)，讓我永遠銘記心中！勤勞是母親一生的寫照。在我的記憶中，母親每天都在勞動，不是在地里勞動，就是在家里做家務(wù)營生、喂養(yǎng)牲畜。小時候，我清晰地記著，母親每年總是親手磨土豆，打土豆粉，為的是讓我們過年能吃到美味的粉條。我常常看到母親的手被擦子（磨土豆工具）擦得滿是血痕，但她從來不在我們面前叫苦。她用布包裹一下手又繼續(xù)磨了起來。她常常對我們講："一天不勞動，就會覺得渾身癢癢的。"小時候我真以為是這樣，到了自己成家立業(yè)，才知道母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到了晚年她依然在不停地勞動。記得九年前，為了接受城里的優(yōu)秀教育，我和妻子商定把二女兒也送到城里去讀書。女兒尚小，妻子只好陪她去讀。這樣，關(guān)照八十多歲老母的重任就落在我一人身上了。而我每天又要到十幾里路程的學(xué)校去教書。無奈，只能把母親一人留在家中。每天一放學(xué)，我騎著摩托車匆匆地往家里趕，希望能為母親做一頓可口的飯菜。唉！說是我照顧母親，其實大多時候都是母親在關(guān)顧著我啊！母親生在舊中國，從小她的父母就為她裹了小腳。母親由于生我們姊妹時腿腳受了涼，年老落下個腿疼毛病。記得每到陰雨天，母親腿腳疼痛得特別厲害；再加上母親后來又患了高血壓病，身體狀況更加糟糕。可她依然不停地干這干那，好多時候我晚上放學(xué)回家，母親忍著腿疼已經(jīng)給我準備好了做飯的材料；天冷了，母親還經(jīng)常為我燒炕、燒爐、燒水……那時每每回到家中，看到母親為我燒得暖烘烘的炕，我的心里頗不是滋味！父親去世早，是母親勤勞耕作，節(jié)衣縮食，把我培養(yǎng)成一名教師，八十多歲的母親還要為我操心……！不僅如此，母親永遠都想著別人，從來沒有她自己！有一次母親感冒了，漸近中午，我請假提前回到家里。一進家門，看見母親躺在床上，我正準備為她請大夫；母親坐起來對我說："媽已經(jīng)吃藥了，一會就好了。"隨后便命令我趕快回到學(xué)校去，她還責(zé)備我不要動不動就請假。我怕母親生氣，就只好又回到了學(xué)校。母親常常對我說："你媳婦兒和女兒在城里無依無靠，你要常去看看她們，媽能自理，你放心！"我知道母親是讓我多去看看媳婦兒，說能自理，其實是為我解心寬，我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狀況怎么也不比前幾年了。早起是母親一生的習(xí)慣，而那時她卻起得更早了。她每天幾乎五點就起床了，起床后她就拄著拐杖、忍著腿疼，不停地在外面輕輕地走來走去，只要聽到我醒來的聲音，便馬上叫我起床吃飯：她經(jīng)常為我煮上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我明白母親是怕把我驚醒，她知道我每天"爬格子"很晚才睡；然而，她又擔(dān)心我遲到……母親80多歲了，還和從前一樣無微不至地關(guān)心著我，令我心中常常不是滋味！還記得有一年冬天，中午時分忽然飄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我從剛下起雪時就發(fā)愁了：這雪下個不停，道路光滑，怎么騎摩托車回去？無奈，那天我從學(xué)校步行回家，很晚才回到村里……我遠遠地望見母親站在大門外，她在雪中蹣跚著，而且不停地向四周張望。我走近一看：只見母親拄著拐杖，滿身是雪，臉和手凍得通紅。當她看到我時，眼里仿佛露出久別重逢的喜悅。我再也忍不住了，撲過去抱著母親痛哭起來，任母親冰冷的雙手在我的臉上撫摩……唉！美好的時光一晃離我遠去，老母親離開我們已經(jīng)九年有余。九年的日子里，再也聽不到母親爽朗的笑聲，再也看不到母親勤勞的身影！真想再叫一聲娘啊……！如果有來世，我還要做您的孩子，好好盡我的孝心，希望我們的母子緣很長很長……！ (作于2021.2.12春節(jié)) 3.餃子的味道（散文）冬至吃餃子是中國的傳統(tǒng)，不論貧富，餃子是必不可少的節(jié)日飯。如今超市、商店賣的餃子種類齊全，味道各異，真是應(yīng)有盡有。可是，在我的心目中，最樸實無華、最美味無窮的，是母親包的餃子——皮薄餡多，五味俱全，鮮美適口——這是我從小到大一貫的感覺。人們常說：“能窮一年，不窮一節(jié)。”小時候，盡管生活條件艱苦，但每到冬至這天，母親總要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吃上一頓餃子。為了這頓飯，母親一大早就開始準備做餃子的食材：胡蘿卜絲、少許的豬肉，還有香噴噴的蔥花。盡管餃子餡兒肉少菜多，但經(jīng)過母親的調(diào)和搭配，餃子餡兒味美馨溢。拌好餡兒后，母親就開始和面。她把幾碗面倒進一個大盆里，逐漸加水，先拌成面絮，然后揉成面團，把手放在面團的中間使勁壓，折疊壓扁的面團再壓、再揉，反復(fù)幾次后，面團越來越圓，越來越光滑。面團成型后，就把它蓋上，每隔幾分鐘再揉一次……直到面團揉搓得光滑細膩為止。開始搟餃子皮了。只見母親一手拿著小搟杖，一手拿一小塊面團，輕輕地搟著。面皮隨著搟面杖有節(jié)奏地在菜板上轉(zhuǎn)著圈……要不了多長時間，一個個圓圓薄薄的餃子皮就做好了。這時，母親把準備好的餃子餡端到面前，用左手托著皮，右手拿筷子放餡，把餡放在中間，對折面皮，兩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向中間一捏。咦！餃子成了。一個個像元寶似的，整整齊齊地疊在高粱稈篦子上，一圈又一圈。那時，我總是高興得手舞足蹈，目送著餃子倒進鍋里。我注視著在水里“游泳”的餃子……漸漸地，它們的肚子鼓起來，皮也變得光滑透亮，幾乎可以看到里邊的餡。這時，母親就會把餃子盛到盤子里。望著熱騰騰的餃子，個個晶瑩剔透，我的口水幾乎要掉下來。每到這時，母親總會先給我盛上一大碗。我夾起一個餃子，輕輕一嚼，鮮嫩的餡中涌出新鮮的汁水，那味道簡直比山珍海味都好，我感覺勝過世上所有的美食！我越吃越上癮，吃了一個又一個，最終，那一大碗美味佳肴被我全部消滅了。我舔了舔嘴唇，心滿意足地離開……等我上高中時，每次回家?guī)缀醵寄艹缘侥赣H包的餃子。當我再去學(xué)校時，母親總會問我：“下個禮拜回家不？你愛吃餃子，你回家我就給你包餃子。”如果我回答不回家了，母親就會說：“沒事兒，忙你的學(xué)習(xí)，等你哪天準備回來，提前跟媽媽說。”母親是小腳女人，行動緩慢，再加上腿腳不好，她干活看上去很吃力，但母親從不偷懶，一輩子勤勤懇懇、默默勞作。她曾告訴我，生我的時候正是困難時期，坐月子三天后就下地勞動，結(jié)果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可是，為了給我改善生活，每個禮拜天她總是圍著鍋灶忙前忙后，想盡辦法為我包一大盤餃子。每當看到我從學(xué)校回來，她臉上立刻露出久別重逢的喜悅；隨后，將包好的餃子下進鍋里。等到餃子熟了，第一碗總是先端到我面前，她滿臉含笑，如釋重負，隨后站在我身邊，興奮地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吃餃子，不知疲倦地端詳著我……母親在，我時時都能吃上母親做的餃子，那種味道真是難以忘懷啊！曾記得九年前，為了接受城里的良好教育，我和妻子商定把二女兒送到城里讀書。女兒尚小，妻只好去陪讀。這樣，照顧八十多歲老母親的重任就落在我一人身上。而我每天還要到十幾里路程外的學(xué)校去教書。無奈，只能把母親一人留在家中。每天一放學(xué)，我騎著摩托車匆匆往家里趕。記得一個冬至的前一天，母親對我說：“你媳婦兒和女兒在城里無依無靠，過冬至節(jié)你去和他們一起過吧，媽能自理，你放心！”我知道母親的心意，她說能自理，其實是為我解心寬。我看得出來，這幾年母親的精神狀況大不如前了。……冬至那天晚上，母親依然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啥時候回去，她說為我做好了餃子。等我在城里過完冬至回到家，母親給我包的餃子整整齊齊地放在案板上，皮早已干巴巴的了。母親看見我回來，要給我煮餃子，兩條腿很勉強地站了起來。看著母親的樣子，我哭了……伴著淚水，我吃著餃子，餃子的味道更加芬芳……誰又能想到，那一次是母親最后一次給我做的冬至餃子。第二年冬至（2012年冬至）前一個月，母親病倒了，半個月連一口飯都咽不下去，她的嘴烤得全是泡。母親臨走那天早上，忽然清醒了許多，她低聲地問我：“快到冬至了吧，媽給你們做不成餃子了！”說著，老淚縱橫。我們都哭了：“媽，你是不是想吃餃子了？”母親睜開眼微微點了點頭。于是，我們姊妹幾個開始為母親做餃子。等到餃子煮熟，二姐把餃子端到母親嘴邊，一點一點喂她。母親艱難地咽著餃子，微笑著，安詳?shù)劁廴婚L逝……2020年的冬至已到來，而今年，我已經(jīng)八年沒有再吃到母親做的餃子了。想念常常讓記憶的畫面在心間浮現(xiàn)。每到冬至到來之際，我總是忘不了母親做的那餃子的味道。我總是學(xué)著母親做餃子的樣子，給家人包一頓“肉餃子”。雖然比母親做得差些，但我依舊能產(chǎn)生穿越時空的錯覺，恍惚間，覺得母親就在我的眼前——和我們一起，在那個寫滿我成長的院子里談笑著，在那間見證我成長的破屋子里，吃著香噴噴的餃子…… ?(作于2020年12月21日冬至) 　　賈亮，男，60歲，中共黨員，大專畢業(yè)，包頭市土右旗明沙淖中心校語文教師，副高級教師，土右旗教學(xué)能手；喜歡寫作，多年悉心創(chuàng)作，筆耕不輟，文學(xué)作品在《教師報》、《鹿鳴》、《實踐·黨的教育》、《包頭日報·花雨》、《包頭晚報·文藝副刊》、《內(nèi)蒙古小作家》、《敕勒川時訊》等報刊雜志上發(fā)表的有300多篇。現(xiàn)在共創(chuàng)作了600多篇教學(xué)論文，1300多篇文學(xué)作品等，新聞稿件1000多篇。其中論文發(fā)表、獲獎的有80多篇。在學(xué)校創(chuàng)建了“星星文學(xué)社團”，常年義務(wù)組織學(xué)生寫作、投稿，學(xué)生的作品在《內(nèi)蒙古小作家》、《北方少年報》、《未來作家》、《天下語文》、《全國優(yōu)秀作文選》和“網(wǎng)絡(luò)平臺”等上發(fā)表的有上千篇。現(xiàn)在是包頭作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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