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路

海子了（吳鈞）

<h3> 回到蘭州，突然看到了網上流傳的“一個美麗的誤會”是北京地壇公園的兩棵老榆樹，曾被史鐵生總在他文章里反復提及支撐他殘體頑強生命力精神之樹。在史鐵生走后十幾年仍舊被人追思和掛念。甚至傳出了兩棵樹感人肺腑的故事。這件事情給我的思索，是我們曾經那些老同學，就像樹葉飄然落地，寂靜無聲，在一座早已沒有以往絲毫痕跡這樣或那樣住宅小區里，遺失的蕭然殆盡，沒有一點蹤跡。 但是，我更傾向那個“美麗的誤會”。也許用心尋覓，總能找到曾經的喧嘩，就像在春成藝術工作室我們所聊的話題，有點喋喋不休千回百轉都是少年情。就像北京地壇的樹到底是不是余華本人認養，或許本來也沒那么重要，因為余華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摯友，也因為人們關注這兩棵緊挨在一起的樹，歸根結底，關注的是余華和史鐵生之間的珍貴友情。 回到建工中街，“本來沒什么感覺的，這條曾經凹凸不平的土路，晴天一層灰，那是歲月的浮塵，雨天一腳泥，那是懷念的天平。現在的路已經是水泥路面，被川流不息事無巨細商賈車輛輪子輾壓的千瘡百孔，不時會被石板下濺起污水所拖累，王剛獲獎作文《路》，就是腳下狹窄總是不清爽的建工中街。走著走著，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哭。 確實，這頭熟悉的小路，沉載我們太多的情感那些相交相知多年的發小經歷是感人的，尤其是幾位相濡以沫情同手足的同學已經走遠了，再也回不到這條充滿商家叫賣吆喝的小路了。記得2005年夏天，我坐在這里品茶，班上一位病魔纏身女同學還笑吟吟地與我招呼，邀請我去她家坐坐，她對自己的病情只字不提，露出來的是平和安詳的笑容，直到幾年后她悄然而逝，從沒有給我提及一句她的病情。事后我從中讀出的不僅是從容不迫的情感，更是一個人給予另一個人的尊重，這大概就是我最傷感的地方，也是看似簡單平凡我們同學友情最動人的地方。 其實，不光是歷史的陳跡和早與我們訣別的男女同學，隨著一個個的離去，已經被離愁別緒絞殺的不堪承受，也漸漸想著自己的去路。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不堪回首，可是我們既然無法選擇曾經經歷過大院生活，耳濡目染無法逃避，反而越來越“接地氣”了。不管是一張舊照片，一段熟悉的旋律，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還是有心人的跟帖，通過社交媒體的發文，交流，回憶，互相調侃的玩笑和段子，都在自己粗淺文章后面精彩演繹，并在我的空間流傳已久，讓他們不再只是停留在遙遠的地方、從未謀面的學姐學哥，越來越像是生活在廣大網友身邊的長輩、朋友。這無疑能夠拉近分布在天南海北校友，發小之間的距離，當然是件好事。無論如何，我們都懷有與往事告別的情感，也會更多的是借景抒發我們內心深處縝密和敬重，歲月不饒人，但我們心依舊年輕，依然在建工中街現實的或歷史的路上彳亍踱步。 不過想想現實很殘酷，現在的同學多數都是老死不相往來，沉浸在歷史當中不能自拔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回到蘭州就想一個人靜靜地尋找前世今生點點滴滴，即使被人嗤笑，我也不會改弦易轍。就像余華和史鐵生的友情：他們為什么能成為好朋友？真正的友情，當然不可能來自物質利益的交換，而是精神層面的交流。 我想著一個個走遠的建州，黑球子，馬秋萍，安寧，荀正忠，李建民————黯然淚下。還有一些仍在堅強不屈不撓與病魔抗爭同學，我會一直默默關注你們，祝福你們。 我想說他們是一個“對世界沒有怨言的人”。人走如燈滅，可是在我的心里一直會亮著一片燈火閃閃爍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綿延不絕。 我們就不難領會已經走掉同學們強大的精神力量、堅韌的人格魅力。我知道在他們中間有很多人是含笑而走的，他們的認知和睿智，他們堅強和安詳，讓我倏然清醒，不再迷信喧嘩和虛榮，就是應酬往來的奢華也沒什么意思。我自己也將老至，身體也像年輕那樣堅強如鋼。我從不回避身體上的病痛和不健全帶來的痛苦我想著不同于常人的觀察世界的角度，讓自己能夠更冷靜、深刻地思索生命的意義。我想自己何嘗不是呢。 或許我會匆匆一別，帶著沉重的嘆息和惆悵離開蘭州，以后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每年一趟的關顧，但是我會帶著頑強的思念和無休無止眼神，遙望純樸的蘭州，當然更多的還是文字， 想要真正讀懂大院歷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想要從方方面面去收集資料，抽絲剝繭的整理出來，光靠那些在網絡空間里流傳的段子是不夠的，答案，還得從我們自身做起，故地重游不僅僅是一聲嘆息，也不是兩行淚滴，而是壓力和努力的舉措。 相信局院已經沒有了，但生活還在繼續，那些老人都會精神矍鑠的安度余生，那些新人都會好起來的，接觸和感受承上啟下的日子。還是那句“世上本來沒有路，走得人多了，慢慢就變成了路。” 希望五十三年粘貼在七局一中校園欄王剛同學獲獎作文《路》的結尾，是點睛之筆，也是魯迅先生絕筆，成為我們懷念，感動，抒懷的借口。</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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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小路

海子了（吳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