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縫花，母愛成詩——獻給我的母親

鑫鑫向榮

我們住過最貴的房子，那是母親的身體，我們喝過最貴的水，是母親的奶水…… 母親節來了，此時此刻非常想念我的母親。在您仙逝十二周年時，恍惚間又看見您踮腳晾曬衣裳的身影，藍布衫被風吹得鼓鼓的，像極了您裝滿故事的口袋。 記憶里，您的清晨總是被雞叫聲撕開。天還蒙著灰，您就披著薄衫摸黑起床，柴火灶里噼啪的火苗映亮您鬢角的霜白。鐵鍋翻滾著濃稠的粥香，您總把最稠的那碗盛給我，自己就著鍋邊舔舐殘留的米粒。堂屋八仙桌上，疊得方方正正的衣裳還帶著陽光的溫度，那是您看著日頭好，用粗糲的手一遍遍揉搓、擰干的成果。 母親的善良是我們這十里八鄉，人人皆知的。隔壁蔣十奶臥病在床，您每日送熱湯，握著老人枯槁的手說話；誰家孩子缺衣少穿，您翻出箱底攢了許久的布料，熬幾個通宵用手工縫制趕做新衣。 有次暴雨沖垮了村口的小橋，您帶著我哥和父親，搬來石塊，一筐筐泥土，和村里人一起修橋。 您滿手血泡，卻笑得比橋上新掛的紅燈籠還燦爛：“大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最難忘的是那年寒冬，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在村口瑟瑟發抖。您二話不說把人領回家，熱飯熱菜端上桌，還翻出父親的舊棉衣給他。父親嘟囔著“咱家也不寬裕”，母親卻紅了眼眶：“你忘了那年饑荒，要不是好心人給的半塊鍋巴，咱們哪有今天？” 時光悄然爬上您的眼角，染白您的青絲。如今我離家多年，每次歸家，推開斑駁的木門，總看見母親戴著老花鏡，在窗邊納鞋底。 針腳細密均勻，像您縫進歲月里的牽掛。村里很多人都穿過您做的鞋子！ 您總把攢下的土雞蛋、腌咸菜塞滿我的行李箱，嘴里念叨著“在外面吃不到這些”，卻從不提自己風濕發作時，疼得整夜睡不著覺。 母親是鄉間最普通的女子，用布滿老繭的雙手，把清貧的日子過成了詩。 父親在外公家做工，被外公相中了，就把自己女兒許配給他。 母親您教會我，善良是藏在粗瓷碗底的糖，是寒冬里不熄的爐火，是刻進骨子里的溫柔與堅韌。 那些細碎的溫暖，如同春日的槐花，悄然落在心間，生根發芽，長成遮風擋雨的大樹。 母親您在我家住了三十二年，可您扳著手指算著，除去周六周日，或回家小住，大約二十多年的樣子吧。 您一生無大病，由于您的樂善好施，常常無畏布施，所以您得健康長壽。 直到八十九歲這年，您感覺很難熬了，這年您住院三次，每次都是只要輸血，不需要吃其它藥，病就能痊愈。 然而，命運如此殘酷，在您過完八十九歲生日后的半年，您還是離開了我。 從那以后，家里的每個角落都留存著您的氣息，卻再也沒有您的身影。我常常在深夜醒來，想起您的笑容，淚水忍不住浸濕枕頭。 這個母親節，我獨自來到我們曾經常去的公園。 坐在熟悉的長椅上，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風輕輕吹過，仿佛是您在撫摸我的臉頰；鳥兒嘰嘰喳喳，好似您在我耳邊溫柔低語。 我多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再聽一次您的嘮叨，再感受一次您的擁抱。 在這沒有媽媽的十二年里，感覺自己生活都沒有方向。 仁愛滿懷的媽媽，您是我們村里的榜樣，您是我生命中的燈塔，您時刻指引我前行的路。 做您的女兒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還是那句歌詞：做您的女兒還沒有做夠，下輩子還要做您的女兒?? 媽媽，我好想您。 愿清風能捎去我的思念，愿明月能照亮您的歸途。 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做您的女兒，讓我好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媽媽在極樂世界里，渴望您倒駕慈航，普渡眾生，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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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鑫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