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昨夜忽得一夢,竟回了闊別五十余載的石梯坎。青石板路上浮動著潮濕的晨霧,街角黃桷樹正抖落露珠,而我竟坐在鎮政府吱呀作響的木椅上,被鄉親們簇在中央。掌心沁出的汗洇濕了椅把,這擔子太重了 —— 我不過是舞文弄墨的老朽,怎擔得起 "父母官" 三字?<br> 恍惚間聽得有人喚 "強國",抬眼便見銀須垂胸的老者立在光柱里,道袍上繡著模糊的山水紋路。"既坐此位,當知民意如秤,民心似鏡。" 他抬手虛點,案頭《石梯賦》忽然展開,墨字在空氣中游走成古鎮的輪廓,"你筆下的龍骨石梯、巴河環抱,難道只是紙上文章?"<br> 我望著懸浮的字跡慚然拱手:"晚生肩不能挑擔,背不能扛包,手不能犁鋤,唯恐負了鄉親......" 話未說完便被老者打斷,他袍袖拂過處,觀音閣的飛檐、禹王宮的丹柱在虛空中次第浮現,"文人治世,當以筆為刃,以墨為鋒。你看這古鎮肌理,原是天然的畫卷,缺的不過是一雙拂去塵埃的手。"<br> 醍醐灌頂間,我忽然看清《石梯賦》里藏著的密碼:三百年街巷的平仄韻律,古建筑群的榫卯智慧,巴河蜿蜒的文脈走向。于是夢中的我奔走相告,邀來八方客商,在斷壁殘垣間描紅繪綠。當第一座復建的萬壽宮亮起檐燈時,巴河水面正漂著端午的龍舟,槳聲里混著游客的驚嘆。后來竟有國際賽事落戶,奧委會官員站在碉梁堡遠眺時,說這里的山水 "藏著活的歷史"。<br> 離任那日的長街我記得真切,青石板被露水打濕,卻攔不住鄉親們捧著新摘的柑橘、剛蒸的米糕。隊伍從梯子巖的石牌坊排到碼頭,有人往我兜里塞艾草香囊,有人說 "您寫的賦,如今成了活的鎮子"。這般盛情,讓夢中的我既愧且慰 —— 原以為只是依著文字搭了座橋,卻不想真成了鄉親們心里的路。<br> 醒來時月光正漫過窗欞,夢中的鑼鼓聲似乎還在耳際。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忽然想起耿彥波市長在大同拆舊建新時,百姓何嘗不是從疑惑到簇擁?洪崖洞的燈火璀璨時,誰能想到何永智女士曾在荒坡上畫了一千五百多個日夜的藍圖?<br> 咱這夢自然是做不得真的,七旬老朽既非黨員,哪來的書記、鎮長?可夢里鄉親們眼里的光,和現實中那些讓城市煥新的實干者眼里的光,原是一樣的。或許每個心懷熱忱的人,心里都該有這樣一場夢 —— 無關官位高低,只問是否為故土添了一磚一瓦,給百姓留了半分念想。<br> 案頭的《石梯賦》還攤在那里,墨香混著窗外的槐花香。夜露深重,卻不妨礙筆尖在稿紙上輕輕落下:下次回故里,該去看看那幾處殘碑了...... </h1><h1><br></h1><h1> 2025.5.9</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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