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當暮色將樓道浸滿的時候,我數到敲門聲第七下,才聽到拖鞋擦過瓷磚的簌簌聲。防盜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母親的笑紋里滿是細碎的暖光:“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p><p class="ql-block">浴室里蒸騰的水汽蔓延到客廳,父親頂著濕漉漉的頭發慢慢走出來,發梢還掛著晶亮的水珠:“是我聽到敲門聲叫你媽媽的,她在屋里聽音樂沒聽到。”</p><p class="ql-block">我坐在熟悉的紅木沙發椅上,吃著爸爸熱好后拿過來的、媽媽下午就煮好的蓮子紅棗湯。這樣的甜湯,每次我都會吃得一點不剩。</p><p class="ql-block">臨別之時,媽媽非要把一件柔軟的新小背心塞到我懷里,小背心上還有樟木箱特有的沉香,她說是給我新買的。</p><p class="ql-block">忽然就明白了古人所說的“親在當惜”,原是這般平常夜晚里,檐角冰棱墜地的清脆聲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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