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2, 126, 251);"> (我的學生時代)</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水煮螃蟹當干糧</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個老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1969年8月份,我完成了在南開大學的5年學習生活,面臨畢業分配。當時正值非常時期,正常的工作秩序被打亂了,畢業分配方案遲遲沒有下來。當時學校一切工作由工宣隊和軍宣隊負責。我被工宣隊和軍宣隊任命為數學系團總支組織委員兼1964級學生三班團支部書記和1964級學生二連連長。</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有一天,系革委會齊副主任(工宣隊員、天津鐵路局干部)和劉副主任(軍宣隊員、天津66軍支左干部)通知我,讓我和他們一起乘車去天津軍糧城考察一個能接受大學生勞動鍛煉的部隊農場。校方為我們三個人派了一輛進口的銀灰色華沙牌小轎車(我當時24歲,是第一次坐小轎車),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到了位于天津軍糧城東北方向的一個部隊農場。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部隊農場的領導一看來了一輛華沙牌小轎車(按當時部隊的用車規定,團級干部坐吉普車,師以上干部才能坐小轎車),以為來的是什么大人物,就趕緊出來迎接,對我們很是熱情。當得知我們是南開大學的人后,他們的熱情勁馬上就下來了。這個農場地處渤海灘,又大又荒涼,附近除幾個部隊的農場外,方圓幾十里沒有村莊。當時正是水稻收割期,農場缺人手,聽說我們要來義務勞動,他們很歡迎。回到學校后,我作為連長就帶著100多名男女畢業班同學,自帶行李背褥,徒步來到了這個農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當時是“特珠時期”,大學生被稱為“臭老九”,是接受工農兵再教育的對象。那個農場的領導對我們很是冷淡,只讓我們幫他們義務干活,別的一概不管,沒有任何生活補貼。他們不管我們吃飯,讓我們自己起伙,按自己很低的口量指標(男生每人每月33斤,女生每人每月27斤)用餐。十幾個人住一間房子,所有學生都打通鋪睡在水泥地上,水泥地上只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當時正值水稻收割期,我們幫他們收稻子,勞動量很大,體力消耗也很大。可學生口糧少,吃不飽飯,經常餓著肚子干活,晚上又睡不好,很多人都感到身體吃不消。我作為連長,心里很著急,擔心學生會累病的。我去找農場領導,說勞動量大,請求給予糧食補貼,讓學生吃飽飯干活。農場領導說沒有這筆開支,解決不了。實際上農場的稻谷堆的像小山一樣,他們有自己的脫粒機和加工廠,他們的倉庫里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就是不想給我們。</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這個學生連長年紀小但志氣不小,既然農場不管,那我們就自己想辦法解決,總不能讓同學們餓著肚子干活。俗話說,事在人為,辦法總比困難多。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那個農場靠近海邊,稻田里螃蟹很多,特別是夜里路燈底下到處都有螃蟹在爬。早晨起床時,經常有螃蟹藏在我們的鞋子里。于是我就召集排長們開會,準備晚上偷偷地動員男同學拿著臉盆去路燈底下抓螃蟹,或者拿個手電筒去稻田里抓螃蟹。大家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于是我們就動員大家利用晚上時間自力更生抓螃蟹。 這個辦法很靈,一個人一個小時就能抓十幾只甚至幾十只螃蟹。后來我索性把男同學分成幾個小組,規定每天吃過晚飯,讓小組長帶隊分頭去抓螃蟹,到10點聽哨聲回來睡覺。大家把抓來的螃蟹都送到炊事班,炊事班用自來水洗干凈后煮熟分給大家吃。雖然沒有任何調料,都是清水煮螃蟹放點鹽,但大家吃著也很香(因為肚子餓)。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有一天,駐系工宣隊的齊副主任和軍宣隊的劉副主任坐著小轎車來看我們,我就把學生吃不飽飯挨餓的事給他們匯報了。兩位副主任都很同情學生的遭遇,當場決定讓我帶幾個人坐著他們的小轎車去塘沽海邊買小魚回來改善伙食。當時海邊的小魚很多也很便宜,漁民打撈上來的魚堆在地上,大的魚送給商店去賣,小的魚堆在地上沒人要。一寸來長的小魚才2分錢一斤,我買了兩麻袋200斤,只花了4元錢。回來后用水洗干凈,再用油炸透,能吃好幾天也不會變質。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兩位副主任看到學生們餓肚子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們很動情地對我說:“二連長,以后我們每周來看你們一次,你們就用我們的車每周去塘沽海邊拉一次魚改善生活。” 我很受感動,工宣隊員和軍宣隊員對學生都很好,都是想著法子關心我們。就這樣,我們在那個工程兵農場勞動了二個月,吃了兩個月的螃蟹和小海魚。后來由于戰備緊張,我們又從那個部隊農場返回學校,準備疏散到河北太行山區的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請看下集《五百里徒步赴太行》)</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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