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沒有母親的母親節

林柯

美篇號：511895836圖片：林柯 　　今天，在辦公室翻看臺歷，尋思著哪一天能休假。無意間，目光落在了5月11日這一天，下面寫著，母親節。這是母親的節日，可是，我的母親不在人世已經二十多年了。 我的母親，一生大多的時候，都在艱難地操持著家里的日月。在我幼年的時候，家里姊妹多，母親既要操持我們的吃穿，還要贍養雙方家里的老人。那時候的日子雖然清苦，可母親的臉上總是充滿快樂的表情?？粗覀円惶焯扉L大，她的喜悅總是洋溢在言語間。 　　 那時候家里孩子多，糧食總是不夠吃。尤其是每一年的春季，母親和祖母總為家里的糧食犯愁。盡管在冬季里，我們已經把各種雜糧充在主食里，以減少主糧的不足。每年秋天，生產隊都要分幾百斤紅薯。我們家每天的三餐里，紅薯當仁不讓的要參與進來。 每天早飯，苞谷碴子稀飯里配著紅薯塊，鍋里蒸著紅薯，炒的紅薯條。家里的早飯基本上紅薯可以占一半。中午，吃的面條。由于面粉少，面湯里配上一些苞谷碴子，再配上一些紅薯塊，一鍋苞谷碴子紅薯面就做好了。晚飯基本和早飯一樣，都是以紅薯為主角，配上紅薯菜。饃很少，因此，見到饃，我們感覺是那么的親切，都是一搶而光。 看著我們對這樣的伙食，表現出的一腔熱情，母親無奈的臉上，總是掛著苦笑，但她總是一臉愛憐地看著我們。由于長期吃紅薯，有好長一段時間，我一聞到紅薯味，肚子里就翻江倒海。 少年時期的生活雖然艱苦，可是有母親的陪伴，我們并不覺得有多苦。母親和祖母總是變換著口味，把別人看來難以下咽的飯食，做成我們愛吃的美味。 每年的春天，是我和弟弟最難熬的時候。家里糧食短，我們又在長身體。春天我們家每天只吃兩頓飯，下午放學后，我和弟弟玩?；貋恚吹郊依锉伬湓睢ｐ嚹c轆轆的我們，感覺肚子里有無數小蟲在爬。實在受不了，我們哭哭啼啼的纏著祖母和母親，央求著做一點任何能填充肚子的東西。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的母親在地里割了一把韭菜，用麥麩（喂豬的飼料）和著韭菜，做成麥麩韭菜餅。麥麩沒有粘性，和韭菜和在一起都是散的。在鍋里烙了半天，也粘和不到一起。我的母親用鐵鏟把散著的韭菜麥麩鏟到碗里，看著我和弟弟狼吞虎咽的一掃而光，母親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春季我們家的飯食里，多一半是野菜。薺薺菜、麥瓶草、苜蓿、苕子等都是我們填充饑腸的美食。那時候母親總是說，什么時候全家人能吃飽肚子，我們的日子就算過好了。一家人吃飽飯，成為那時候母親最大的幸福。 即便是在這樣清苦困難的日子里，母親總是對我們充滿希望。她常說，等你們長大了，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母親的一生，總是在眺望著遠處的希望，盡管我們那時候還身處在艱難之中。在我后來的人生里，總是牢記著母親的教誨。不管在多么艱難的條件下，內心里，從來沒有失去對未來的希望。 我的母親，雖然平凡，但在我心里，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雖然家里困難，但在別人遇到困難時，她總是毫無私心的幫助別人。我母親老年時信佛，遇到討飯的，她總是悉心地調好飯菜的味道，才施舍給討飯的人。平等的對待可憐人，是我母親的人生信條。她常說，人都有可憐的時候，善待可憐人，也是善待內心里的自己。 我上中學的時候，迷上了養兔。在家中的院子里養起了兔子，學習成績也就一落千丈。母親問我，你真的要一輩子養兔嗎？我說，是的。母親說，你如果不愿意上學，我也不勉強，你要退學的話，現在我就陪你去，把退學手續辦了。母親說，其實在農村勞動，也不丟人，畢竟是靠勞動吃飯的。當我們一起走到學校門口時，我反悔了。我說，媽，我還是想上學。 后來，在我考上大學時，母親說，你如果當年退學的話，也是一件好事情，畢竟家里多了一個勞力。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的選擇是對的，人，總得要過更好的生活。 小時候家里孩子多，經濟又困難。因此衣服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縫縫補補老三穿。我少年的時候，穿的都是打著補丁的舊衣服。為了我們的衣服，母親總是在農活收工的夜晚，就著煤油燈縫縫補補。雖然我們穿的舊衣服，但卻都是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母親的眼睛就是在那時候熬得不好了。后來家里有了電燈，母親的眼睛卻花了，有很多個夜晚，母親戴著老花鏡，還在電燈下，給我們縫補著衣服被褥。 后來我們長大了，兄弟姐妹們都參加了工作，家里條件好起來了。吃飽飯的愿望，已經實現了。家里的經濟條件越來越好，但是母親由于多年的積勞，身體狀況卻是每況愈下。胃病和高血糖讓她的飲食受到多方限制。我們家的日子過好了，母親卻無法享受生活變好帶來的好處，這一點，讓我們的心里十分難受。 雖然自己不能吃好多東西，母親對我們的飯食總是十分盡心。只要我們回到家里，母親總是變著花樣做我們愛吃的飯食。在她的心里，總是對我們少年時期，吃不飽飯，沒有好的飯食而心懷內疚。在她的有生之年，想方設法的彌補著艱難歲月的遺憾。 　　在母親六十歲以后，我們每年都給她過壽。母親總是嫌花費大，嗔怪地說你們有心就行了，花那個錢干什么？她的一生都是想著子女，想著別人，唯獨沒有她自己。 母親在世的時候，我整天忙于工作。那時候傻，也不知道有母親節的這一天，不懂得如何孝敬自己的母親。那時候并不知道在這一天能為母親做些什么?，F在看到母親節，才想起母親早已離我們遠去。在這個沒有母親的母親節里，我像一個丟失在荒野的孩子，心里充滿了迷茫和遺憾。別人過著有母親的母親節，而我，看著臺歷上的母親節，卻與母親天人兩隔。 在沒有母親的母親節里，母親對我們的愛，深深地記在心里。要看到未來的希望，要努力過更好的生活。在心里，我聽到，母親對我說。 不要辜負母親的期望，是我在即將到來的母親節里，獻給母親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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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沒有母親的母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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