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記憶】小灶飯

美篇故鄉

文字：美篇故鄉美篇號：4365883圖片：網絡 這些天單位特別忙，晚上回家隨便吃上幾口就想睡覺了。可是今天，我忽然心血來潮想像我小時候的父親那樣，吃一頓“小灶飯”。去超市買了幾根小蔥幾顆雙黃雞蛋，回到家一邊收拾張羅，一邊想我小時候的事情。我自打小時候那身體真的不行，瘦不拉幾的還長著雞胸，實在弱的厲害。這夏天還好說，可是每到了冬天，就非常怕冷，那大炕中間的挨著煤爐子的地方就非我莫屬。父親是那個時候村子里唯一的鐵匠，農業生產，家居生活，各種營生真不少，特別忙，但是有一樣，并不掙錢。因此，村里的人們有什么營生都愿意找我父親辦，第一是父親喜歡搗鼓一些稀罕東西，第二是我父親性格隨和，什么人請求讓干點什么都會盡心盡力幫忙。父親那會兒經常給隊里連夜生爐子打鐵干活。尤其是冬天，各個生產隊都有油坊，油榨上用的“油墩①”、“油墊②”等都需要鐵匠來做，所以我父親有時候晚上很遲了才能回家。那一年冬天的天氣特別冷，一天下午我在學校里和同學玩耍時褲腳扯開一綻③，回到家了母親看了看說是吃了晚飯就給我縫一下。天黑了父親還沒有回來，母親就給我們安排著吃了飯，然后就加好了土煤爐子在炕沿邊的燈下給我縫褲腳。這會兒妹妹已經睡著，我也躺在正對著煤爐子的炕上躺下了，炕上熱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睡著了。 睡夢間，鼻腔里聞到了醇香的炒雞蛋味道，耳朵也隱隱約約聽到“呲溜……”的聲音。然后受到味覺聽覺誘惑的我就醒來了，我看到父親回來了，正在我睡覺對著的煤爐子上面用一把大勺子炒著雞蛋。母親笑著和父親說：“你看，你想偷吃也偷吃不了”。我從被子里爬起來，父親把炒熟了雞蛋用筷子扒拉到碗里，然后夾了一小塊給我吃：真的是“飯給餓人吃，衣給冷人穿”，我感覺那時候炒雞蛋勝過于任何美味佳肴！母親輕輕搖了搖酣睡的妹妹，她卻睡得太沉叫不醒。這大勺子里炒的雞蛋，當然還有一盅小酒，便是父親那個時候的“小灶飯”。那個年代，真的沒有什么好吃的，不像現在，想吃什么應有盡有。那會兒，雞蛋也并不是充足的東西。雖然是農村，雞蛋卻也是稀罕物，一是那會兒散養，人還沒有吃的，雞能吃點啥。再加上沒有什么防疫措施，疫情一起，養雞的人家就倒了霉了，因此也養不好。父親的“小灶飯”直到后來才發生了變化。在我十幾歲的時候，父親回家遲了，“小灶飯”炒雞蛋不再是用勺子只炒三兩顆了，炒雞蛋的器具也不是勺子了，而是可以用小鍋子在爐子上十來個地炒了。這個時候我的弟弟妹妹也多了，我們可以一起分享一下父親的“小灶飯”了，但是前提是能被叫醒就行……思緒飛揚間，我的“小灶飯”也熟了，金黃色的炒雞蛋放在桌子上，但是我吃在嘴里卻再也吃不出來那會兒父親“小灶飯”的香味了。父親的“小灶飯”，那個香味，那個感覺，現在真的是無法復制……【注】：①油墩，以前木頭油榨里面的一種木頭墊子，外包鐵條。②油墊，木頭油榨里面的一種墊子，作用同①。③一綻，此地話，一條縫。 【2025年5月5日晚初稿于華美汽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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