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美篇號：246158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文字/圖片/編輯：郭新民</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北方的春天總是姍姍來遲，每當四月中旬，第一抹新綠悄悄爬上枝頭或鉆出地面時，就看到田野上和壩堰上，人們戴上遮陽帽、口罩、手套，包裹</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得</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嚴嚴實實的，生怕風吹日曬自己的皮膚，他（她）們彎著腰手拿小鏟子，挖苦菜的身影。此刻，我的思緒總會被那不起眼的情景牽回遙遠的童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記憶中的苦菜，總是和母親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那苦澀中帶著清香的滋味，就像母親對我們深沉愛的甜蜜。</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記得小時候，每到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母親總會挎著紅柳籃子帶我和姐姐踏著晨露去挖苦菜。去田間地頭挖苦菜。母親看到長草的地方，就俯下身子，用她那粗糙的手指靈巧地撥開雜草，教我辨認苦菜，她說："葉子邊緣有鋸齒，背面泛著銀光的灰綠的顏色就是苦菜。”陽光透過她的草帽，在她布滿細紋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但母親不怕風吹日曬，發現有苦菜的地方，她總是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親一邊用鏟子小心翼翼地挖著苦菜，一邊教我和姐姐姐不要把苦菜根掏得太深。否則，苦菜不會再生。苦菜要帶上不到一寸長的根，因為苦菜的根有營養最養人。這片苦菜挑完了，母親起身帶我們又去別處尋找長苦菜的地方。那個年代，每到這個季節挖苦菜的人很多，所以，苦菜不是容易找到的。于是，我們母女三人分頭找。</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兒，雖說出去挖苦菜了，其實，出去只顧玩兒，一會兒捉蝴蝶，一會兒摘野花。可母親從來不生氣，找到有長苦菜的地方，高興地喊我們：“姐妹倆快來呀！這里的苦菜又多又嫩。”就這樣母親挖的苦菜滿滿的一籮筐，也就快中午了，母親開心地說：“回家吧！今天上午可是滿載而歸啦！</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挖苦菜是辛苦勞累，揀苦菜更是耐心細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午回家后，母親和我們趕快揀苦菜，準備午餐就涼拌苦菜土豆絲、酸燜飯。在揀苦菜的時，母親總抱有一種虔誠態度。只見她把一棵棵苦菜拿起來，抖凈根部的土，把枯燥的苦菜葉子摘掉，把夾著細小的枯枝敗葉撿出來，再把根部的須根掐去，留下白白的主根。母親一邊揀，一邊教我們怎么揀苦菜，還教育我們："苦菜是窮人的靈芝草，它雖然苦，但是救活好多人的命啊！你們可不要忘本呀！"我和姐姐連連點頭回答“記住啦！”母親邊說邊把揀好的苦菜，一棵棵整整齊齊地碼在盆子里。那個年代家里窮，糧食緊缺，貨物不流通，北方人冬天每天吃腌制的酸白菜，到了四五月間，人們都靠吃野菜為生。把每天挖下的苦菜，吃不了的話，母親就腌制在陶瓷缸里。日后，苦菜漸漸長老了，沒有菜吃的時候可以食用。因為那個年代沒有儲存的辦法，只好腌制。</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親處理苦菜的手藝堪稱一絕，她發明了苦菜的"三泡三洗"法：先用井水泡上并放少許鹽，或用淘米水洗，這樣做出來的苦菜，苦味恰到好處，顏色鮮綠。洗三四遍洗干凈后，瀝干水分。鍋里的水燒開后，把苦菜放進去，這個時候我最愛看母親站在灶臺前煮苦菜的樣子，鐵鍋里的菜葉在熱水中翻飛，她手中的鍋鏟劃出優美的弧線，整個廚房都彌漫著特殊的清香苦菜味道。焯水一分鐘左右，只見母親把鍋里的苦菜撈在冷水盆子里過涼，最后撈出攥干水分，切碎拌上煮熟的土豆絲，可以減少苦味兒，涼拌即可食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個年代涼拌苦菜土豆絲，酸燜飯，還有酸米湯，天氣熱了，那是上等的好飯，既能清熱解毒、清肝明目、清除心火、又能降壓降糖……所以說，苦菜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救命菜。</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小時候總嫌苦菜太苦，不好吃。母親就會變著花樣做——涼拌時淋上胡油，多倒點醋，那苦味兒也會減少。要么給我們包餃子、包子、苦菜盒子時放點兒豬肉和土豆絲或胡蘿卜絲，母親總能把苦菜做出各種花樣來。嘿！你別小看這苦菜，還挺好吃的！母親常說："苦菜雖苦，但吃慣了還是有點苦中帶甜，清香可口，越嚼越香，是清熱解毒的好東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記得有一年盛夏，我突然頭暈目眩伴有惡心嘔吐，母親去田埂上挖了些苦菜回來，洗干凈煮下的苦菜湯，涼了之后讓我喝，我吃苦菜還嫌苦，這么濃的苦菜湯怎么能喝下去呢？母親哄著我說：孩子忍著把這碗苦菜湯喝下去，你就不嘔吐了，這是中暑了，喝完媽給你吃紅糖！”聽到有獎勵，于是，我端著碗聞了又聞，皺了皺眉頭一口氣就喝下去了！“哇！好苦啊！”母親早己把準備好的一勺紅糖喂在我嘴里，苦中有甜真是鮮明的對比啊！可真靈，第二天，我病真的好了！“媽媽您這個大夫確實是神醫呀！昨天，我頭暈目眩又嘔吐，今天啥事兒沒有啦？”母親笑著說：孩子，苦菜就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所以，喝了那碗苦菜湯把暑氣消了，你的病就好了呀！你可別忘記了苦菜的好處呀！”打那以后，我就更喜歡吃苦菜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生活富裕了，每到這個季節人們都要挖苦菜吃，因為它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這不起眼的苦菜也提高了自己的身價，還進了飯店的餐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當我看到餐桌上的苦菜，眼前總會浮現母親彎腰挖苦菜和做苦菜時的身影。還有母親永遠溫柔的笑容，想起她老人家說"苦盡甘來"時溫暖的話語……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記憶里。苦菜的苦澀，不僅蘊含著生活的艱辛；苦菜的清香，飽含</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著</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愛的芬芳。</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母親雖然離開我們十多年了，但每當四五月間，我仍會去挖苦菜吃。當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我不由地想起母親，回味苦菜的苦，是歲月的味道，是思念的味道，更是母愛的味道。</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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